坦宁发生了怎样的变化,有了怎样的局势与骷髅息息相关,但却无奈。
此刻,骷髅要面对的只是眼前,只是这个残界。
这一次,白渡劫用了整整半天的时间,回来时奄奄一息,但却有更加强大的波动在显露,且最重要的是,渡劫之后的白竟然不是中期,而是一举迈入了后期。
可想而知,这劫法有多么的困难和强大,要知道,只有越强大的劫法,才会获得更大的收获。
时间缓慢的流逝,转眼又过了一天。
骷髅一直那么低低落落的盘膝坐在一块巨石之上,双目无神,虽无眼泪,却能看到那一抹心思哀伤,看得到那一抹绝望。
这一切直到白的回来,才有了好转。
白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骷髅的旁边,背靠着骷髅坐下的巨石,声音极为虚弱的自言自语。
“从你出现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不是这个残破世界里被困了无数年的生灵,你是从外界而来,从那个我们曾经的家乡而来!”
“但这些年来,每一次的封印弱化,都会有你这样的存在来到森罗残界,可是真正诞生了灵智,成为了骨兽的不多!”
“且就算有成就了骨兽的,也依旧很少有能够进化到骨兵的,这里的生存法则弱肉强食,他们几乎没有机会崛起,但是你不但成就了骨兽,甚至迈入了骨兵!”
“可就算是骨兵,依旧不够,因为这无数年来,家乡来客,成就了骨兵的也不在少数,毕竟有那么多的轮回,可是能在第一代就达到骨兵侍卫阶段的,在我认知里,你是第一个!”
“森罗残界骨兽无数,每次封印虚弱期间到来的家乡来客并不多,他们能诞生的骨兽也就少的可怜,而且能从阵法中跌落进来的,大多是在外界,也就是那个名叫坦宁的家乡并不如何强大的人,他们即便成为了骨兽,又如何能与原本就封存在这残破世界的上古一战埋骨的英杰们争辉?”
“可是你做到了,你成就了骨兵侍卫,你打开了劫法的大门,你将你手下的骨兽们带到了骨兵,又带到了骨兵侍卫,甚至觉醒了血脉,你会是一个传奇!”
“我能感觉得到,你现在应该彻底觉醒了,想来,是对家乡还不舍对吗?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是吗?”
面对白的问话,骷髅无动于衷,似乎根本就不曾听到,就那么呐呐的坐着,失神落魄。
“其实你还有机会回去,阵法松动时,不但外界可以进来,残界中的存在,也能通过松动的封印而出去,回到家乡……”
终于,在白这一句话的时候,骷髅稍微有了点反应,偏过头看了看白,但却很快又低下了头,那一抹刚刚闪现在眼中的火苗在瞬间又熄灭不见。
“那有何用?数百年过去,物是人非,即便能回去,我当能如何?去接收所有在乎的东西,已经失去的又一次心痛么?”
安静,整片沼泽边缘都很安静,骨兵们都在静静的修炼,白抬头看着灰暗的天空,尝试着回忆无数个轮回之前,记忆里那灿烂的蓝天,可是而今,就连记忆都已经模糊到不可见,一切只能想像。
骷髅情绪低落,偶尔的有泪滴低落,他是强者,但同时,他有一个平凡的心。
良久,白的声音才继续低低响起。
“我问你,现在外界传言中,多久一次阵法松动?人们如何称呼?”
骷髅抬起头,看了看远方,心不在焉,但却还是有气无力一般的回答:“据说,最近已经是十几年或者几年就可能发生一次,外界称之为森罗之乱……”
“呵呵!森罗之乱……”白有些心酸的笑了笑,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心里似乎有些酸楚,但却没有说出来,这一切骷髅并没有注意到。
“我只能说,外界可能几年或者十几年一次阵法松动,可在残界,数百年,乃至千年才会松动一次,自从你出现到现在,一百多年,阵法尚未松动过……”
骷髅淡淡的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心里浮现的,却是酸楚的回忆。
良久,时间流过,已经到了深夜时分,直到这时,骷髅的身体才突然一震,仿佛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东西。
“时间,时间,对了,是时间……”
一瞬间,骷髅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力气,从巨大的石块上一跃而起,瞬间到了白的身边,双手一把抓住白伤痕累累的身体摇动了起来。
“你是说,你是说这里的时间流逝和外界不同?你是说外界一年,这里会是几百年?你是说在外界来说,我离开其实并不是太久?”
骷髅的脑海之中的魂团在发着光,在颤抖,在充满希夷的看着白,仿佛,那是生命中最后的一个支柱,需要的,只是一句话而已。
“咳咳咳咳……”
“痛啊!没大没小的,快给我放开你的猪手,痛死老子了!”
已经近乎睡着的白被骷髅粗暴的动作弄得浑身发痛,一时间真是哭笑不得,这傻小子,过了大半天了才反应过来,真是……
骷髅有些尴尬的退后几步,干枯的双手在腿骨之上微微摩擦着,嘴里发出嘿嘿的傻笑声音,就那么看着白,那是骷髅最后的希望。
终于,白无奈的点了点头。
吼……
……
“喂喂喂,别手舞足蹈的跟个疯子一样,还有事情要做呢!”
白形似微笑一把对着不远处的骷髅大声的吆喝,别人兴奋兴喜也就一小会儿,可这骷髅都像个猴子一样蹦跶一个时辰了,天都快亮了还没停下来,当真让白有点哭笑不得。
只不过若是有细心的人会发现,在白呵斥骷髅像个疯子的时候,白的魂中,也有泪滴在滑落,家乡啊,千万年前的家乡,谁不想回去?难道残界真的没有人能回去?
不是的,是他们都有太多的理由不能回去,正如骷髅所说,时间流逝,家乡已经变了,出去又能如何?更何况大家更明白在这里生存的意义,因为这是责任,这责任是为了家乡。
但白流泪还有一个原因,那是因为,骷髅,这个自己当做亲人一样的存在,他若是能够回去,对于他来说,一切都还来得及。
天空,逐渐的泛白,不同于家乡,家乡在造成有红日升起,但这里没有,只有一个燃烧着紫色火焰的球体升空,那是这里的日,并非家乡的日。
在古灵沼泽地域内,真正的沼泽边缘,约莫数百的骨兵都在静静的站立着,今日,有重大的事情需要解决。
在所有队伍的最前端,是白与骷髅,还有十兵卫。
此刻的骷髅面色严肃,心里已经少了一些负担,这里已经一百多年,外界或许才一年左右,如同往常一般,骷髅还是相信自己的兄弟,因此,骷髅的心里也少了一份负担。
这里也有骷髅喜欢的东西,距离下一次的阵法松动,根据推测或许还要几百年,而这几百年,骷髅希望能够好好的过,能够过得快快乐乐,开开心心,只有这样,才对得起那个苦苦等待自己的她,而这里,将是自己蜕变的地方,只有蜕变之后的自己,才有那个资格,去拥有那个自己心爱的女人。
宽阔的场地之中,骷髅手下的骨兵们聚集在一边,俨然成了一个小团地,与白带来的近百的骨兵们仿佛格格不入一般。
这不是故意的排斥,而是一种本能的气场,这是一种本质,而通过这一种本质,决定了这两个团伙之间,前途不可以道里计,那差距甚至可以用鸿沟来形容。
一边安静没有任何的杂音,只有一股股惊人的意志在沸腾,在卷动,那是本能,无需刻意。
而另一边,有些喧闹,近百的骨兵中有当初在骷髅还是骨兽巅峰之时就看不起骷髅的存在,但此刻,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无数的目光看向骷髅充满了崇拜,强者为尊。
这一刻,在这近百的骨兵灵魂深处,对骷髅,对白,对十兵卫,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崇拜和敬仰。
尽管这近百骨兵已经错过了最初的时间,已经没有多大的可能达到骷髅手下骨兵的高度,在将来也没多大可能有哪些骨兵的成就。
但经历了这两天时间的国度,经过了这里的耳闻目染,经历了数十次劫法的观摩,他们的心态也在悄然发生着转变,在将来,他们的成就或许比不上骷髅手下的精英,但却绝对会超过大多数的普通骨兵同类。
“咳咳咳……”
白有些脸红,这很是难得,但是真的没办法,谁让自己手下真的就没几个有出息的呢?
“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件事情是我白的领地之内,至今为止最为盛大的事情,所有人,都必须认真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