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戴倩说话肯定的样子,我忽然想到了,戴倩很有可能是把“钥匙”藏在了某个东西里面,而她口口声声说我弄丢了“钥匙”,也很有可能是我把那件东西弄丢了。
于是我问道:“倩倩,你把钥匙放在哪里了?”
“你还记得我们刚搬进来不久,发生的一件事情吗?有一次晚上大家都睡着之后,你发现外面有人爬咱们的窗户,然后你喊了起来,之后又拿着一根木棒,跑到了我卧室的门口。”戴倩问我。
“那么恐怖的事情,当然是记忆深刻。”我回答。
“‘钥匙’就在那个木棒里面。”
“那个木棒应该是在我们搬进来之前,在我床下,就有的吧?你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我问道。
“你还记得你搬家来的那天发生的事情吗?”戴倩问我。
“有点忘了,毕竟快一年了。”
“你不记得了吗?那天下午你搬行李进来的时候,我就在屋里站着。”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我回忆了一下,回答道。
“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把藏有‘钥匙’的木棒放在你的床下了。”
“为什么要放在我的床下?”我疑惑。
“因为我想把它放在身边,但又怕不安全,于是就放在了木棒里面;又怕那些帮派找到我时,我卧室里的东西难免遭到破坏,所以权衡了半天之后,就放在了你的床下。那次你拿着木棒跑出来的时候,依依、阿彩都对这个木棒的来历表示了兴趣,但是我保持了沉默,因为我不想让这个木棒太过于惹眼。于是“钥匙”就放在了你的屋子里,这样的好处就是可以掩人耳目,很少有人能够想到我会把‘钥匙’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别人那里;但是也有不方便之处,就是我不能经常去看,毕竟那不是我的卧室,我最后一次见到那个木棒,也就是你拿着木棒跑出来那次,然后我看见你又放回了床下就安心了。”戴倩解释道。
“但这个卧室之前也不是我一个人住的,我后来也没留意过这个木棒,回头你可以再问问金艾。你不用担心,金艾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而且她也不像是个多事的人。”我提议。
“之前我不愿意说出‘钥匙’丢失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就是因为我还是心存芥蒂的,毕竟‘钥匙’这东西很重要,我本想自己慢慢找木棒,可是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我是应该去问问金艾的,但我对金艾还是很怀疑,我想我还是自己找吧,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有这个机会。”戴倩看着窗外的夜色,对我说道。
“别多想了,一切都会过去的,今晚我们好好休息,你来我的卧室休息吧,自从金艾走后,她的床一直空着,我也没拆掉,你来我这屋,我们还能有个照应。”我邀请着戴倩。
戴倩看着我坚定又平静的表情,释怀地笑了笑,她点点头表示同意,于是我们就都到我那屋睡下了。说来也怪,这个夜十分的祥和,我们预想中的破门而入或者破窗而入都没有发生,我的睡眠也格外得踏实。
转天一早,我照常去上班,而戴倩听从了我的建议,决定去找金艾探探口风,毕竟金艾也曾是我这间卧室的一员,要想寻找在这间卧室丢失的“钥匙”,金艾就是躲不过去的一关。
但是我没有去上班,而是去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当这件事情做好后,我就回到了301,开始收拾行李,我知道我必须离开了,而且真相也即将揭晓。
我拖着行李箱,在门口转头看了一眼301,百感交集。这里曾经有我的友情、爱情,有着温馨的回忆,也有暗流涌动的怀疑,甚至背叛,但一切就要结束了。正当我打开房门要离开的时候,我听见戴倩那屋的房门打开的声音,我转头对上了戴倩的眼睛。
“你这是干嘛?”戴倩问我。
“正如你所见,我要搬走了。”
“连声招呼也不打?”戴倩问。
“我对这种分别的场景是有心理阴影的。”我表情从容。
“我相信你这句是实话,但是我也相信你隐瞒了很多。你就告诉我,是不是你拿走了‘钥匙’?”戴倩的眼神从怀疑变成了防备。
“是我。”我直接承认了。
“为什么?钱?”
“当然不是,我要这么多钱做什么?原因我不想说。不多说了,我必须走了。”说着,我拉起了行李的拉杆。
“如果我不让你走呢?”戴倩用明晃晃的枪口对准了我。
“这由不得你!”我也掏出了枪对准了戴倩,然后继续说,“现在楼下都是我们的人,识时务者为俊杰。”
戴倩无奈地放下了枪,对我说:“那你能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比如说木棒被你藏在哪了?你是不是‘大爸爸’的人?”
“这两问题倒是可以和你说一些。木棒当然不是我藏的,因为我之前根本不知道‘钥匙’在木棒里面,如果我早知道这件事,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么多事情的发生。”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了易雪峰的死,我忍不住地停顿了一下。
“木棒消失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它究竟在哪里?”戴倩穷追不舍。
“说起来有些可笑,去年入秋那会儿,你也吃过楼上刘杨送来的葡萄吧?秋天正是葡萄大丰收的时节,葡萄越来越多、越来越重,就把那个葡萄架的一根横梁压折了,我路过那里的时候,恰好看见,于是我就想起床下的那根木棒,大小长度还算将就,而且也足够结实,就给刘杨拿去绑在了葡萄架上。这么多想得到‘钥匙’的人或帮派,无数次地在咱们楼下打转儿,但是谁也没有想到‘钥匙’就在他们身边。”我冷笑了一下。
“你到底在为谁做事?”戴倩继续问。
“我当然不是‘大爸爸’的人,自从你给他的组织造成了重创,他们就一蹶不振了,他们现在真是自顾不暇,只派了一个郑剑来杀你,估计也是能杀就杀、杀不了就不了了之的那种,毕竟他们精力有限。但当得知了你手里有‘钥匙’的时候,郑剑对这笔‘财富’也很是眼馋,就也想捞一把,后来他发现很多人都在觊觎这把钥匙,他也就放弃了。在厦门的那个夜晚,他不知道神经搭错了哪根筋,竟然天真地要我向你转达他的歉意,并且想和你说清‘大爸爸’的组织的现状。”
“所以你杀了他?”戴倩问。
“不是我,我只是向我的金主报告了这件事,他觉得留着郑剑是个隐患,也许会暴露我的计划,就派人杀了他。后来追杀你的人也都是我的金主派来的手下,他们假扮‘大爸爸’的人追杀你,就是为了诱你说出“钥匙”的下落。严格地说,我不属于任何帮派,我只替我的金主做这一件事情,然后他给我完成一个心愿,就这么简单。这仅仅是一场交易。”我解释着。
“是什么样的心愿,非要和黑帮交易才能完成?我能不能帮上你什么?和黑帮交易是很危险的事情,你这是在玩火**。”戴倩说道。
“倩倩,谢谢你,你帮不了我。欺骗你,实在是我不得已而为之,我要去对付一个我们都惹不起的人物。”我的眼睛开始变得红红的。
“你怎么会惹上这么厉害的人物呢?”戴倩好奇。
我咬了咬牙,两行眼泪从脸颊流过,我握紧了行李的拉杆,没再说话,转身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