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妃气急攻心,竟不管不顾,让几个人将她们围起来。
长平冷讥一笑,满不在乎地瞧着这群人,胆子不小,为虎作伥呢!
“怎么,想对我动武,就凭着几个手无寸铁的贱婢?”她连瞥都没瞥她们一下,声音更冷,“赵王妃,机会只有一次,我没有耐性给你第二次。”
赵王妃见她这么嚣张,再加上她本来就看不惯长平的行事作风,她的出身这般卑贱,只是个连父母都不清楚的野婴,却从小受到这般殊荣礼遇,她怎能甘心?
“你既然还叫我一声赵王妃,就该知道自己的身份。该遵守的规矩还是要有的,莫以为你还与以前一样能够为所欲为!”
长平却突然变得心平气和起来:“赵王妃也知道本郡主的身份哪,我以为你差点忘记了,本郡主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
“我是这府邸的女主人!”赵王妃严厉地指出。
她却突然一笑:“那么赵王妃想做什么?拦下我们想做什么?想要单纯的听本郡主承认你跟母亲的身份地位是一样的?那么我需不需要告诉你,我的父亲是圣德亲王,并不是赵王爷。”
“你……”赵王妃怕是被她的直言不讳气到了极点,竟口不择言地指令那几个婢女,“掌嘴……!”
那几个跟随在赵王妃身边的婢女哪里敢?全部都踌躇不定地站在原地,哪一个都不敢上前。赵王妃冷冷的目光自那几个婢女面上扫过,冷声道:“你们不敢,那本王妃便亲自动手,是该好好的竖一竖这府里的规矩了!”
“郡主……”芷巧在她耳边轻唤,长平却冷笑,一只手挡住芷巧上前的步伐,就在赵王妃上前高抬衣袖欲要朝她挥来之时,却听到不远处一声爆喝。
“住手……!”
赵王妃的手停在半空,瞧见那十几米外的人,眼孔紧缩了一下。
长平却是淡然地勾唇:“赵王妃,你是这府里的女主人又如何?真正做主的都要敬我让我,更何况……是你?”
看着她镇静的面庞上一丝不屑和轻蔑,赵王妃只觉得心头一落,方才的满满愤怒立刻化作了惊惶。而此时,赵落已经朝这边大步迈来。
长平转过身,面容立即变了,巧笑嫣然:“赵王叔,长平这会儿正要入宫办事呢,您的正妻却死活都不让我过去。还要派人掌长平的嘴,皇叔一向都疼长平,若是被皇叔瞧见长平脸上有几个巴掌印子的话”
她拉着赵落的衣袖,赵落一脸青色,轻声抚慰了长平后,眸光威严地朝赵王妃看去:“平儿是什么身份,你居然敢私下里做出这样的事来?”
赵王妃心有不甘,嘀咕着驳嘴:“臣妾是您的王妃她只是……”
赵落脸色一沉,厉喝:“住嘴!”清冷的目光往她脸上一定,“下去!”
她脸色刷地变得苍白,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赵落头一次当着她的面这么不给她尊严,以前的赵落并不是这样的。
长平松开了赵落的衣袖,走到赵王妃跟前,她的身高已经与赵王妃等同,尽管年轻,但那眼眸中透出来的气质却似是经历了很多事一般,显得深沉幽邃。
“长平不是说过么,并不想让赵王妃您为难。做人还是要宽怀大度些的,总是计较这计较那,可真的是不好呢。”她轻轻地笑起来,眼眸与她对视间,露出一丝冰凉寒意,“那长平先去忙了。”
赵落点了嗯了一声,赵王妃垂着头站在原地。直到长平远走离开,才将紧捏的拳头松开,红着眼仰起头看向赵落。
“您为了那个丫头,连夫妻情面都不顾吗?”
赵落拧了下眉:“夫妻情面哼,长平若是在皇上面前随便嚼个舌根什么的,你以为你会怎样?我这样做也是在保你!”
赵王妃咬着唇,不甘地吼道:“她也不过是个捡来的,皇上为何就这般疼她?难道还能为她把你的王位收了回去不成?”
赵落面色一变,眼中有什么渐渐沉下去:“也许,的确可以。”
赵王妃一震:“这、这怎么可能?皇上怎么会这般儿戏!”
“儿戏?”他不知该如何跟她讲,只苦笑一声,“皇上看重的本来就只是本王的兄长和兄长手中的兵符,如今兄长一死,兵符被收回。这个王爷的位置也等于被架空了,本就可有可无。为什么还会把我从偏远之地调回,你这妇孺真真是不懂!”
做样子而已,他从来就是傀儡,皇上只是给个名分,论在意,到底还是对长平在意得多!
他摇了摇头,不再去看面色苍白的赵王妃,带着一众下人从她身边擦身而过,远去。而留下赵王妃呆愣地杵在原地。
她左思右想,却如何都不甘愿被这么个野丫头所压制,孺白色的宽袖下,拳头紧握。
离开府邸后,长平与芷巧上了早就备好的轿子,轿子里头,芷巧瞧着眼眸微眯的长平,又想到方才与赵王妃之间发生的摩擦,不禁问道:“赵王妃的事郡主您打算怎么处理?”
她随意地甩了一句:“什么怎么处理,顺其自然即可。她若来惹,本郡主自然不会手软,若安分守己,我也没那么多闲余的时间去顾她。你帮我看着点就好,她真敢有什么动作,宁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我的计划,不容许任何人来捣鬼破坏!”话音到了尾末,长平突然睁开眼,眼中有凌厉杀气暗涌。
芷巧怔了下,应声道:“是。”
她瞧了眼芷巧,放心地阖上眼,继续休息。
总算到了皇宫大门,她畅通无阻地进去,然后直奔淑贵妃的锦央宫,让宫女传报后,才走入内殿。见淑贵妃身上披着一件浅金丝线纱衣,里间着象牙白中衣,看起来是正在午眠的样子。
长平笑了笑,迈开步子上前道:“看来是长平来的不是时候,淑姨正在休息呢。”
淑贵妃摆了摆手,让身边的宫女搀起,道:“哪里,既然平儿来了,姨怎么能不好好招待呢?”
长平状似腼腆地笑了下,随后轻轻地问:“不知道淑姨能不能帮我把六殿下叫过来?我想跟六殿下”欲言又止,却极是恰到好处。
淑贵妃笑:“看来平儿与彦儿之间相处的可算是融洽”
她低头嗯了一声。
淑贵妃忍住心中的澎湃,道:“那平儿且等会儿,姨帮你吩咐下去。不过下次若是平儿要来锦央宫,先提前支会姨一声,姨也好帮你安排一下。”
长平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的样子,才有人快步而来:“贵妃娘娘,六殿下已经在殿外等候了。”
长平与淑贵妃寒暄了几句后,淑贵妃便找了个理由离开,自然是要把时间留给她和彦儿,看来她的胜券可比皇后要强,长平明显是对彦儿的印象不错。她想到先前的那张纸条,心里很是愉悦。
六皇子赵行彦走入殿内,见到长平的到来,倒是有几分诧异。见长平朝自己使了个眼色,赵行彦就让伺候的人都退下了,诺大的内殿只剩下他们二人。
他坐在她旁边,先开口:“郡主怎么会特意来找我?”
“你先前去过府上吗?”
他想了一会儿道:“没来得去静王爷就已经不幸去世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特别注意了下长平的脸色。
长平像是已经得到确认的答案般,从容地笑起来:“不知道六皇子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赵行彦道:“自然记得。”
“那么明日,六殿下就向皇叔提及此事可好?”
“郡主等不及了?”他的语调中,带着一丝轻挑揶揄。
长平转过头,双目与他直直对视:“是。”
她的确有点等不及了,从锦央宫出来后直接出了城门,她回到王府后,路上撞见赵王妃,但这一回她赵王妃似乎是长了记性,并没有大胆地上前找她麻烦。长平懒得与她有什么纠葛,直接绕过她,回到自己的房间。
“现在就只要等了。”她的目光幽深。仿佛凝着一簇暗火。
“郡主,您这样做不是明摆着与皇后做对吗?”
长平却道:“怎么是我跟皇后做对呢?应该是淑贵妃才对。是赵行彦异军突起,想要趁着这个时候,与赵欢盈搏一搏。与我何干?”
芷巧笑着摇了摇头:“郡主也总不能置身事外吧?”
长平侧头仰面瞧了一眼芷巧,遂低头唇边划出一点弧度:“我只会往这把火上,再浇一点油。”
……让这火,烧得更旺!
“王妃娘娘,还需要准备什么吗?”
赵王妃看着这一桌的精致酥糕和菜点,勾着唇荡出一丝阴险的笑:“够了,替本王妃将郡主请来吧。本王妃可还从未曾好好款待过郡主呢!”
而这一边,长平正在与芷巧商讨事情时,就听到门外传来通报。
“郡主,赵王妃有请,说是要您过去一趟,因着方才的事儿赔个礼。”
芷巧道:“郡主,这赵王妃一定是不安好心的,您打算?”
长平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蓦地转过头,起身背对着芷巧道:“我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既然找上门来,那我便去瞧瞧她到底想要耍什么花招!我这几年处心积虑策划的陷阱绝不许任何人破坏!遇神杀神,遇佛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