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君亦站在那棺木前,那血一般的颜色,染红了他的眸子,映得他脸上的笑容,宛若鬼魅般恐怖。
青葱般细长的慢慢的覆盖在那棺木上,抚摸着它冰凉光滑的表面,手腕一用力,棺盖被推开了,露出一张精致的脸。
棺木中的人,头发自然散落铺开,像一朵黑色的睡莲,光洁的额头,翘挺的鼻子,紧闭的苍白的唇。
“百合,朱砂呢。”目光停留在那苍白的唇上,赫连君亦的眉不由的拧了起来。
他喜欢红色,不喜欢苍白。
接过百合递上来的朱砂,他手指轻轻一捻,仔细的涂在女子的薄唇上。
“主。”百合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回国后的赫连君亦完全就疯了,他痴狂的派人去寻找宋希濂尸体的同时又派人去寻找和她貌似的女子。
“百合,你说她们像吗?”赫连君亦瞧了瞧那女子殷红的唇,不由的满意笑了起来。
“主,百合不知。”
“这个女人活着的时候,一点都不像她。这女人怕我的同时,眼中又有一抹痴傻。可是,她不同。她从来不怕我,她看我的眼神只有不屑和讥讽,没有那种崇拜的痴傻。”他绝美的容颜黯然下来,漂亮的薄唇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你看,这个女人死了的样子倒很像她!”
百合走近棺木前,看着眼前那个和宋希濂面容几乎一样的女子,不由的倒抽了一口凉气。她永远也无法忘记昨日,才将这个女子带到赫连君亦面前的情景。
他宛若发现珍宝一样,一把将她拉住,抱在了怀里。
他说,“宋希濂,你终于知道回来了?”
那女子却只是惊恐看着他,恐惧迷茫的眸子映照出他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你爱我吗?”他微微一笑,抬起那女子的下巴,轻声问道。
女子先是一怔,眼睛里闪过一抹欣喜,最后红着脸点了点头。
而他,亦是微笑,风眼中有一抹难以察觉的杀气。
“吻我。”
听到他的命令,那女子果真踮起脚,羞涩的要去吻他,可是,在即将碰触到他美丽的唇时,那女子突然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她不会吻我的,她也不会羞涩的吻我的。”风眼中的杀气已经将他弥漫,掩盖了他的痛楚和绝望,细长的手指,深深的扣进了那女子的脖子。
“主,先休息一下吧。”回想起那一幕,百合心里的恐惧仍就没有散去。
“你出去,我要和她说一会儿话。”目光仍旧落在棺木中,他的语气冰冷如初。
待百合退下之后,四下再次一片死寂。
“濂。”手指在那女子冰凉的脸上游走,他的声音再次温柔起来,“我突然发现,你只有死了,才会安静的呆在我的身边是不是?”
赫连君亦笑了笑,指尖落在了她的唇边,“你知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明天是慕容池的死期。我说过,你不要惹怒我。明天,我一定当着你的面,将他俊逸的头颅割下来。”
手离开了她的唇,落在她胸前,他笑的更加诡异,“你还会心痛吗?你看你也没有了心跳,和我一样。你会不会觉得你可怜,要知道,那都是你自找的。你明明答应了我要和我一起回来,却宁肯忍受心痛之苦,要回到他身边。”
笑容突然散去,那妖娆的脸狰狞起来,温和的语调瞬间多了几分暴敛,他脑子里慢慢浮现出她逃跑的情景,和在宫里面为慕容池化妆容的情景。想起她对他的一颦一笑,想起了她为了他竟然潜伏到自己的身边,想起她对他的一次次食言和欺骗。
过去的一起切,就像魔一样啃食了他最后的理智。
“来人,备马。”他疯了似的推开那棺盖,朝门口用力的咆哮道。
“主,怎么了?”
“所有军队全部出动,攻打隋安!即刻!”
“主,不是明日午时吗?”
“我就要现在,我现在就要杀了慕容池。我要让她死了都心痛!”
空旷的天空,再次回荡起他凄楚诡异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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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池……”宋希濂跌跪在地上,看着脚下的隋安,泪水伴着那飘雪落下。
她的隋安,那篝火遍野,军帐遍地的隋安啊,就在她的脚下,但是她过不去了。
唯一的小路,已经断了,隔在她面前的是超过十尺的断崖,她必须越过这断崖,才能下山。
可是,她过不了,她宋希濂不再是那个神通广大的宋希濂了,她没有翅膀。
她过不了那个断崖。
“慕容池,不要去找赫连君亦,不要去找他!他是疯子啊。”她大声的呼唤,那破碎的声音,湮没在衫栾白雪之间,连回声都没有了。
瘫倒在雪地里,她已经没有了力气在沿路返回了,仰头看着飘然落下的雪花,绝望在心间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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