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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前奏

【过去】

有一阵子,战乱不断的天下都流传着这么一个传说,得鬼神图鉴者,得天下。一时间内,各个国家的朝廷纷纷派出了不少道家人士寻找这本鬼神图鉴,闹得人心惶惶。处于人间的林羽曾经写信警告过白泽不要下山。白泽倒是做惯了隐士,在山间独处也自得其乐。

他就是在这个时候认识的她。

她男扮女装,跋山涉水地想去京都的书塾里当女先生。

白泽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狼狈地蜷缩在树下,哆哆嗦嗦,面黄肌瘦,命悬一线。

不合身的长袍套在她的身上,白嫩如玉的脸上,一双水眸恍恍惚惚地荡漾着令人沉醉的光芒,本该娇柔的双唇失去了血色,她佝偻在树下,如同温润的一朵水仙,低垂在山间。这安静得美丽的画面让人不忍破坏。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白泽却救了她,换做平时,他必定是视而不见的。

林羽和其他朋友上山见到她时,也是一阵惊讶。惊讶白泽的善心大发。

林羽甚至调侃地说道:“你小子不是对一个凡人动心了吧。”

白泽只是稍稍瞪了林羽一眼,林羽便闭住了嘴。

她醒后,不顾一切地要离开,迷迷糊糊地摇晃着身体,嚷嚷着一定不能让家父看低自己,一定要去书塾当一名女先生的话语。

白泽见她身体还未好,心里也是有些不忍,便说:“不如你留在我这,教这群呆子认字吧。”

她歪了歪头,脸色如同初夏嫩绿的荷叶上划过晶莹的露珠般纯净。

“那群呆子”作势就要往外面跑,被白泽一个眼神给吓了回来。

她被这举动给逗笑了,不施粉黛的脸上是如沐春风的笑容,但她还是委婉的拒绝了。

林羽机灵地回道:“你现在身体也不行,独自一人上路太过危险,不如还是留在这,调理好身子再去京都。”

“可是……我没有钱付药费……”她踟蹰地说道。

“所以啊,你就教这群呆子认字,当是付药费了。”林羽聪明地将自己从“那群呆子”里分离了出来,免了学习之苦。

她犹豫了片刻,望向白泽温柔的眼眸,迟疑地点了点头。

“还未请教尊姓大名。”白泽问道。

“我叫司南。”

【现在】

深夜,下起了瓢泼大雨。

雨滴打在市中央巨大的钟塔之上,斜斜地沿着屋檐向下,落在了塔身上镶嵌的钟表面上的分针。分针缓缓地绕着表盘,震起一阵又一阵的水花。

现在是早上六点五十。

起早贪黑的商贩们推着早餐摊围在了不远处的东林大学门口。市中心的路灯开始慢慢地从北面陆陆续续地暗下去,等到最南面的路灯熄灭时,钟塔上的时针笨拙地转动着钢铁的身躯,指向了表盘上的十二。

一名黑衣人半蹲在塔身的窗沿上,这儿的视野极其开阔,让他可以观察到整个沉睡的城市的动态。

雨水打在他苍白的脸上,沿着他紧身的西装渗进了内衬的衬衫里,他却毫无感觉。

他哆嗦着嘴唇,因为他接下来看到的东西,比雨水的冰冷更加渗人。

他本是接到上面的命令,来追踪逃脱的妬妇津神。

这只是个一般的灵异事件,他只需要按照程序,找到那个名字拗口的怪物,念对咒语,就可以带它回到十三区,然后继续自己的休假。

但他按照指示来到这里后,却失去了怪物的踪影。仿佛有人在故意干扰他的工作,仪器也无法探测出怪物的去向。此刻他只能在这等待着总部的下一步指示。

可就在此时,他看见了一道明显的气息直直地朝着东林大学的方向飞去。速度之快,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他心中暗道不好。

赶忙连通了和总部的通信。

“ROSE,这里是第一组的探员阿正,我要上报一件紧急事件,请帮我接通第一组的组长。”

“好的稍等。”耳麦里传来了冰冷的机械声。

片刻之后,一个懒散而雄厚的声音在耳麦那边响起:“喂?”

随后便传来了那个男人情不自禁喘[息的声音,他似乎在亲吻着什么,津[液交织的声响一丝不漏地传到了阿正的耳朵里,阿正不由得叹气。

“组长,我是阿正。”

“阿正啊,什么事?啊……”那个男人摘下了耳麦,但阿正却听得一清二楚,他知道自己的组长又在和女人交缠不清了。

“宝贝儿,等我处理完工作的事儿,别闹好么?”那个男人重新戴上了耳麦,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对阿正说,“阿正,什么事。”

“组长,这是紧急事件。”阿正说道。

“什么?”话筒那边的男人一阵惊讶,随后响起了女人责备的声音。

“宝贝儿,乖。”那个男人回过头敷衍地安慰了一下。

转而对着耳麦继续说道:“什么紧急事件,这种小事情你就不要找我了,不知道我今天放假吗,阿正我告诉你我好不容易钓上了一个法国妞,你昨晚不来……”

“组长……”阿正不住地打断了那个男人的话,“我说的紧急事件是指东林大学里的那个男人。”

耳麦那边的男人突然沉默了下来,半晌,才说:“他怎么了?”

阿正将自己接到任务和看到怪物飞向东林大学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那个男人报告了一遍。

“您说过,只要牵涉到那个男人的事情,要及时向您汇报。我觉得他发现怪物潜伏在东林大学的事也是迟早的事,您要做好万全准备。”

“好。”

那个男人匆匆地挂掉了电话。

身后的女人如同蛇一般缠上了他的身体,痴迷地说着优雅的法语。法语中微微夹杂着一个男人的名字:林羽。

林羽丝毫不理会女人的纠缠,兀自地走下床,穿起了衣服。

“林羽,你去哪儿?”女人用别扭的中文问道。

“美人儿,下次再见。”林羽微微一笑,只留下这么一句话,便留下呆楞的女人在房间内。

房间里传出女人歇斯底里的吼叫声:“林羽!你去死吧!”

林羽冷冷一哼,理了理歪了的领带,心想,如果他让白泽发现又有怪物潜入他的学校,才真的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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