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江湖,恩怨情仇时刻有的江湖。
看这一幕,魏君甚感此行不虚。读万卷书确不如走万里路。但又有些担心那老人与少女,隐蔽扫了莫惊雷一眼,莫惊雷轻摇头,示意稍安勿躁。
他这里不动,但仍引起蓝衫青年的注意,掌柜小二早已躲入后堂,整个正堂内只有他们五人高居坐落,不闻不动。
“原来还有些深藏不露的朋友,百里奇见过各位了。”蓝衫青年随意拱手道。
魏君轻扫了莫惊雷一眼,起身拱手回了一礼,柔声道:“这位公子,既这位前辈愿交出百年血参,这事能否作罢?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百里奇听到此话,终把眼神移向魏君,一看之下,双目奇异之彩闪现。
那老人少女眉头紧皱,汗流不止,突听有人打抱不平,就如最后一根稻草般,忙看向那处。
“竟有如此出众的人物。”百里奇与少女老人心头各是一突。
百里奇眉头轻挑,道:“若是我不愿呢?”
魏君本就随口一问,他可不想惹事上身,对方那随从都与雷叔境界一样,少不得是什么世家名门的大人物。魏家庄如今蒸蒸日上,唯独缺少时间底蕴,他可不敢四处造次。
“既不愿,我也无话。”魏君轻叹一声,又坐落了下来。他不敢看那少女救助的神情,不是他不愿行侠仗义,只是有些事可为可不为。在坐下那一刻,他心里烦乱无比。
“放肆,你什么东西竟敢如此对百里公子说话。”那碎嘴的汉子早都看莫惊雷不爽了,刚是任务在身才隐忍下来,如今百里奇已来,当要露一把脸。
大手直伸,“给我起来。”
“大胆!”只见魏一已运起全真心经推动着大摔碑手挡了上来,魏二魏三护佑在魏君左右。
这变故突起,魏君本已准备反击,但看到莫惊雷静坐于椅上,不觉的惭愧:“还是太嫩了,那汉子明显细雨水准,魏一可早已细雨十二景了。”
却说魏一大摔碑手使将起来,风声骤起,一掌震开碎嘴汉子的手掌,另一手已抓住对方的肩膀,运起用力,“哈。”竟把那汉子抡了出去,对方另两个汉子眼看不对冲了过来,也是一个下场飞了出去,痛苦嗷叫。
因对方身份高深,魏一没敢下重手,都是些皮肉之苦。
啪。啪。啪。“好身手。阁下这随从虽境界低些,可身手着实不弱。”百里奇鼓掌,笑言着。
魏君回笑道:“我这兄弟不知轻重,伤了公子的随从,见谅则个。”魏君拱手,心中暗道:“既躲不过,那就迎风而上吧。”
“在下有个建议,定一场输赢,如公子胜了一切就由公子,万一在下赢了,望公子放过他们,如何?”魏君起身走至百里奇身前。
这下可谓三足鼎立,百里奇铁猴堵于门上,老人少女在一侧,魏君莫惊雷一行在另一侧。至于三个汉子还在墙角瘫着。
魏君站定才发现,老人那一侧少了一人,四周一扫发现那铁掌儿子早已偷偷躲在柜台内。
嘴角微撇,轻哼一声。
“阁下怎个比法?”百里奇不屑的看了眼铁掌儿子,转望魏君道。
魏君问道:“敢问公子惊涛第几重?”
百里奇心下一震,道:“刚至一重。”
魏君静静的说:“在下与公子切磋一番,如何?”
百里奇在魏君说出一场定输赢时,任自己怎像可绝对没想过是自己与这青年主子的赌斗。
“你确定?观你最多细雨第八景而已。”百里奇怔怔的问。
学武之人,细雨境之人手脚矫健,形如常人。惊涛境时双目凌厉如刀剑,气场惊人。而步入混元时已是绝顶高手,全身上下真气环绕,已具有威压与势。
“只要公子压制真气,我愿与公子切磋一番,公子可敢接下?”魏君不为所动。
百里奇端详了一阵,道:“好,我就陪你玩玩,请!”
“请!”魏君已化作了柳丝飞絮,飘向百里奇,“好轻功!”百里奇大喝一声,双手纷飞如花瓣缠绕向魏君。
魏君足下轻点,身如陀螺,旋转之际连拍四掌,胜东邪,退西毒、震南帝、压北丐。
直到如今他仍不知这四式掌法,名字为何如此古怪,但这四式连接起来可谓是封锁四象。
百里奇发现无论自己的双手如何繁杂如何缠绕,都被一掌掌按了回来,更发现四方全被封锁,眼看掌以欺身,无奈强提真气,使出了宗内绝学红尘十式。
魏君突发现百里奇的掌式真气纵横,掌法中更是带来一股滚滚红尘之势。心下惊奇,脚尖微动如一片羽毛般横移数丈。
百里奇立于原地低头不语,本只当是一场简单游戏,谁知刹那时间,竟不得不提起真气,又使出宗内绝学红尘掌。真所谓败的快绝,败的伤感。
抬头苦涩说:“我输了。”
“敢问阁下名号?”百里奇深舒一气,郑重的拱手,双目深深的正视着魏君。
魏君豁然一笑道:“劳公子相问,小可魏君。”
百里奇迟疑了下又问:“说来惭愧,魏小兄弟可告知刚那套掌法的名字否?”
魏君稍稍沉吟一下,即道:“名为铁掌。”
“嗯?”百里奇苦笑道:“是我孟浪了。”
魏君脸色一正,朗声道:“我之掌法名为铁掌,先贤所传共二十四路。”
“真的叫铁掌?”百里奇讶然。
魏君一耸肩,道:“当然,这本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百里奇放声大笑:“好好,在这小地方竟能遇见如此趣事,见到假铁掌的犬子,遇见真铁掌的高手。”说完身形扭转,摇身即走。
他的声音却清晰地传过来,带着笑意:“我名百里奇,出自云州红尘宗,魏小弟何时来云州了,我定当扫榻相待。你这朋友我交了。”
魏君怔怔的看着百里奇洒脱的走了,再也没有回头。心中纳闷之极:“这不是强抢民女,并有着深厚底蕴的名门恶徒嘛?按理说来,观我掌法微妙不是会强取豪夺嘛?”
客栈大堂上,魏君数人大眼瞪小眼,杵在原地。
“小友可是迷茫?”老人上前先是鞠躬一礼道。
魏君忙回道:“老丈不必多礼,这到底是怎一回事。”
“小友稍候,等老汉先处理些杂事。”说完走至蜷缩在墙角的三个汉子,道:“还不快滚,非等老汉费了尔等。”
三个汉子,连忙爬起,又是鞠躬又是回礼道:“多谢莫大侠饶命,小的就滚。”
莫姓老人也不理,眼观柜台,喊道:“王小友,你也离去把。跟你说了这浑水赶不成,差点酿出祸事。”
那王姓青年满面臊红,掩面而出。几人拼桌坐下,叫出小二张罗饭食,莫老人道:“老汉莫荡天,这是孙女莫小小。”
莫惊雷大惊道:“可是托塔天王当面?”
莫荡天摇手道:“还什么天王啊,老汉现在就一苟延残喘的废人。”
莫惊雷惊奇之极,十年前在柳州地界谁不向托塔天王竖大拇哥。他这一生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可谓哪有恶事哪里钻,真可是一急公好义的真侠客真好汉。
“十年前,我曾游历幽州,看到一桩恶事,一恶徒杀夫抢妻,我活劈了那恶徒,事后竟惹出了九阴宗高人,挨了一记九阴掌,我死命才得以逃脱,可这九阴掌力一直徘徊在经脉内,这十年来我功力可谓是节节败退,估摸着要不了许久命将不久已。”
莫荡天回头慈祥的看了孙女一眼,又道:“小小,就是那对夫妇的遗孤。这些年跟着我姓,做了我的孙女,想来老天也不愿我孤身一人上路,连个烧纸钱的都没有。”
莫小小大眼湿润,抓着莫荡天的手臂轻摇道:“爷爷,你一定不回有事的。”
莫荡天拍拍莫小小的脑袋,皱眉道:“听闻这次阳朔交易会上出了一株百年血参,老汉我出自商贾之家,家道颇丰。父母仙游后,闯荡江湖孤身一人无牵无挂,使钱的地方不多,这次倾其所有终得之此物,本想着也许能治疗内伤,可是一药师友人告知,这血参老汉服下不仅无用,还会早早要了老汉这条残命。
说着长叹一声,“老汉知自己的身体,估摸也没些许时日了。人嘛,落叶终归根,就在这阳朔走完人生最后一段路吧。”
端起茶杯,润一润嗓子,又说:“前些时日闻天连山出一好汉,行侠仗义收聚流民保一方平安,可算我辈好男儿,特想去一见,谁知还是被那小辈堵住了。”
魏君暗想:“难道是父亲?”随后不解,道:“前辈,那百里奇跟你..?”
莫荡天苦笑道:“那小辈出自红尘宗,讲究的是行万里路历练红尘提炼心境。那百里小子,是红尘宗核心弟子,估摸从小被宠坏了,做事讲究随心所欲。他听说老汉得了百年血参,就一直盯着老汉不放。在阳朔内他还顾忌城内的绝顶高手,直到老汉出城才堵住老汉。”
他摇头气语:“那小辈出自红尘大宗,百年奇珍不知见过几许,在阳朔内缠着不放,非说抢劫亦是一种历练,如不是担心小小,老汉早与他拼了。”
魏君嘴角微抽,暗道:“还真对的起那个‘奇’字。”
“可谁知,最终还是打上小小的主意,说什么小小姿色尤为出彩,做一婢女伺候,万里路行不孤单。”莫荡天咬牙恨恨不已。
长叹一声,道:“终是得罪不起啊,就是解决了那铁猴,可说不准其身边还有混元绝顶高手。”
“什么?”魏君大惊,在他的计算下,就是百里奇眼红铁掌或是不认输赢,自己有把握缠住此人,更是有把握对方的随从会被雷叔轻易拿下。但有混元插手这一切,那将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