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谁指使你的?”我冷冷地道。若不是她,孩子也许还在我的肚子里,我恨不得上前给她几个耳刮子。
“除非殿下亲自审问,不然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绿罗很决绝,而且自称我,看来她已经无所畏惧了。
她的要求让我很奇怪,为什么要太子亲自审问?难道想反咬我一口不成?“既然哪些那就明天再审吧!殿下已经睡下了,不能打扰他。”我示意把她押下去。
“太子到!”想不到还是惊动了太子。
前殿,灯火通明,戒备森严。
太子冷冷地望着绿罗,道:“你要本宫亲自审你,说吧!为何要害本宫的孩子!”
绿罗冷笑一声,那笑容里竟有一毕凄怆。“殿下的孩子?殿下的孩子那样多,殿下又何必在意这一个!”
“放肆!居然敢毒害本宫的王儿,你就不怕本宫诛你九族?”太子怒道。
“绿罗不过是是个孤儿,根本没有九族!”
“既然你不愿意招,就直接赐死!来人!”太子看她情形并不想说,不耐烦道。
“殿下就这样讨厌绿罗吗?绿罗的名字是殿下取的,绿罗的命也是殿下给的,难道殿下都忘了吗?”绿罗终于有一丝惊慌。我看出来了,她对殿下有情。
太子冷着脸不出声,显然他并不记得有这么回事。“绿罗千方百计,费尽心思让管事的公公把绿罗分到乐诚殿。那时候,绿罗可以天天看见殿下,虽然只是远远地看着,但绿罗已经心满意足。可是殿下却又把我指给敏姬使唤!她有什么资格使唤我?绿罗是殿下的人,绿罗只属于殿下!”想不到绿罗对太子情根深种,可太子一点儿也不领情,越听脸色越差。
“敏姬还没有进宫,殿下就悄悄地跑出宫去见她!殿下回宫之后很伤心,可是绿罗却很开心!绿罗以为殿下已经对她死心了。”我没入宫前的事情?难道小巷里的那个人并不是我看花眼,真是太子?他伤心?伤心什么?难道他已经知道我跟思羽——。我不敢想下去,太子的脸色非常阴沉,如果不是为了知道谁是主谋,他一定早就把绿罗杀了。
“可是殿下还是去长秋宫把敏姬求了来!自从敏姬一进宫,殿下的喜怒哀乐都由她控制着!殿下是何其的英明神武,冷酷无情!可是在这个女人面前却温柔如三月春风。自此之后您不会再望我一眼!你召见我就是想知道她的情况!绿罗以为这个情况不过持续太久!可每一次你都帮着她、护着她!无论她犯了什么错你都原谅她!为什么?为什么你的爱不可以要给我一点点?哪怕是看一眼绿罗也好!”绿罗痛苦地哭诉。
“够了!”太子终于按磜不住内心的怒火,道:“这就是你害敏姬的理由?说!是谁指使你的?”
“没人指使!绿罗自己想要这么做的!绿罗要看看,如果她不能生孩子,殿下你还会爱她吗?”绿罗早已做了死的准备,冷冷地笑道。“殿下现在一定能记住绿罗了吧!殿下看清楚,好好记着绿罗的脸!”
“来人!拖下去严刑拷问!本宫倒要看看是本宫的马鞭硬还是你的嘴巴硬!”太子怒极,眼时原火都要烧起来了。绿罗闻言,冲向旁边的柱子,血溅了一地。
我吓得大叫一声,太子忙捂住我的眼,揽我入怀。想不到绿罗的性子如此刚烈。
烈日炎炎,树上的蝉叫得声嘶力竭。我睡意全无,依在案旁。太子竟然派绿罗暗中监视我,当然他是一番好意。那我往日的一些小手段他岂不一清二楚?还有我与思羽,他到底知道多少呢?我忧心不已,更觉得无颜相见。
抱珠采来一些荷花荷叶供我赏玩。看着那些花叶,我不禁想起离姐姐,更添烦恼。
宫人抬进了两盆兰花,回说是否要把它扔掉。原来这兰花性喜阴凉,我怀孕之时,李泽广怕我被兰香所欺所以让人搬了出去。谁知没有照料好,却已快要枯死。宫人们知道我珍视此花,故而搬来请示。
“那都是颜姐姐的心意,送去幽兰殿看是否能救活。若能救活仍搬回来,不负颜姐姐一番美意。”我看着那枯败兰花就如我现在一样奄奄一息,不禁喟叹自怜。
其中一个宫人伶俐,笑道:“正是呢!颜孺子培育花草是宫里出了名的,这花看似枯败,却仍然香气萦绕。”
我初时不以为意,可听她这么一说,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连忙制止道:“慢着!先放着吧!”宫人们不解何意,默默地退了下去。
我递了一个眼神,抱珠会意,把两盆兰花搬到案上。我轻轻一吸,果然异香扑鼻,并不像一般的兰花,幽香浮动,若有若无。我心微微一颤,这花不会有什么古怪吧?
“会不会是泥里边?”抱珠道,把花连根拔起,整盆的泥土也跟着起来了。我随手拔下簪子,一点一点把泥土弄下来,里面一无所获。泥土里并没有香味,那奇异的香气是从兰花发出来的。
我的心哽噔一声,突然心慌意乱起来。“这兰花有古怪!”抱珠道。
当我隐隐觉得不对的时候,我希望这香气是这泥土里发出来。可是不是!也许这只是一种特殊的兰花,是我所没有见过的,我不应该往那上面去想!
“奴婢去找赵太医!”抱珠望了我一眼,见我不置与否,便退了出去。
很快赵太医到了,拿着那兰花闻了闻,脸色大变,他又仔细地辨认了许久,道:“这正是楼兰花!孺子是在哪里找到的?”
“你确定?”我面如死灰!我不相信!这居然是真的!这居然是真的!
“微臣不会看错。这楼兰花枝叶、花朵与普通剑兰无异,就连花香也是差不多。可它们的根却不一样。孺子请看,兰花的根肱如一条条蚯蚓,脆而易断。而这棵兰花根须里面却有一个心形的块状根,异香扑鼻,花毒便是由此产生。”赵太医翻着兰花的根须让我细看,果然跟他说的一模一样。
我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昏死过去。“会不会因些有人误以为是兰花而加以养植呢?”也许她并不知情,我又为自己,也为她找到一个理由。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可此花非常难得,使用得当有安眠宁神的奇效。而且从西域运到洛阳,奇货可居,比黄金还贵,种植它的人应该不会不知情。”赵太医猜疑一下道。“敢问孺子是从何处得到此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