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外的风吹着很凉。
稀疏,风还是云都如此。也有清冷月光,紫罗兰生长。
楚晨躺在藤椅上晃动,今天他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一发不可收拾。冉夜的笑容和以前她说的话语都浮现心头,一直想着,越来越想。
夜空中挺美的,繁多的星,飞机闪亮的红点,残了大半的皎月。心里很宁静,还有海风呼呼吹动,远处浪潮翻涌拍打,裹杂蝉鸣。
楚晨就躺在藤椅上闭眼许久,偶尔看一会星空,然后继续思念,想起的事越来越多,那些早已淡去的遗忘的,都从记忆角落被翻出。
“要吃冰淇凌吗?”
睁眼看去,竟然是何澄趴在栏杆上朝他挥了挥手中的冰淇凌。
楚晨笑了笑,咧嘴:“不了,我才刷完牙。”
“哦,你很闲吗?”
楚晨琢磨了一会何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在嘲讽自己整天游手好闲吗?那明明是确实不好找适合的兼职好吗?
看着楚晨皱着眉毛半天没回话,何澄试探着说道:“要不,你给我说说你以前的事呗?”
“嗯?”楚晨挑了挑眉毛,他以前的事?他以前的事有个什么说的?
“我以前没啥事啊,读书学习就这样。”楚晨挠了挠头,笑着说道。
“不是的。”
何澄咬了一口冰淇凌,呼吸着凉凉的海风,倔强的继续试探。
楚晨看着她,她也和以往一样从不避让的看着他。
“你知道那些没什么用…”
“你把我和妹妹的初吻都拿走了。”
“……”
楚晨大汗淋漓,应该是冷汗淋漓,被人家女生当面说着,即使是他也感觉自己到处都是尴尬,无论怎么回答,何澄就一句你把我姐妹俩初吻都拿走了,活脱脱一人渣。
“真得说?”
楚晨最后挣扎一次,看到何澄努努嘴继续吃着她的冰淇凌,叹了口气慢慢说道:“我以前的事…怎么说呢,我以前或者说和今天那三个混混也差不多吧,只是我倒是不怎么惹事,就是无缘无故经常被事找上了。”
“你今天教训了这个混混,明天就得做好被他喊人堵路上的准备,总是这么重复下去,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再也没有人找我麻烦,也看不到那些经常偶遇的挑事的人,那个时候,好像我正高二。”
“你看,就是这样啊,我以前的事就是这么无聊,整天打架,其实没有一点点值得念想的。”
说完楚晨笑着看着何澄,她晃了晃手中还没吃完的冰淇凌,带着疑惑说道:“除了这个呢?”
“除了这个?没有了啊。”
“那高二以后呢?为什么高二以后你开始学画画,学吉他,开始学习了?”
“……”
楚晨沉默,他看出来了,何澄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单纯问他以前的事,或者说她好奇的只是他高二后的事。
“没什么了啊,觉着整天混日子也不是回事,就开始好好学习了。”摆摆手,楚晨笑道,他站起身来想要回房间。
“你又打算逃避了吗?”
推开落地窗的楚晨骤然愣住,不可置信的看着笑意迎迎的何澄,不敢相信的问道:“你,你说什么?”
何澄咽下最后一口冰淇凌,捋了捋耳发,露出手腕上好看的蓝色手链,“我说你是不是又要逃避了?为什么你不提及你为什么你开始学习,不提及高二后的改变,不提及那个对你重要的人,不提及……冉夜?”
“你…你怎么知道的?”
楚晨慌乱的看着何澄,面前淡然甚至笑脸的何澄就这么无情的揭露他的伤口,可为什么她会知道?
“你今天喊那么大声,是个人都知道好吗…”丢掉包装纸,何澄换了姿势背对楚晨。
“……”
看不见何澄的眼睛,楚晨心里压力也少了一截,强打着笑意,“啊,你说的是冉夜啊,嗯,我以前暗恋的一个女孩,只是她比我高一级,所以就不了了之了。”
何澄轻轻嗯了一声,还是背对着楚晨,发丝飞舞,蓝色缎带混杂其中。
楚晨看着何澄不再询问,轻松地呼出口气,他没有说谎,更多的是他一味的暗恋,明知道那么难那么难甚至毫无机会。
“不了了之?”
……嗯?
楚晨懵逼的往声源方向看去,竟然是何瞳站在右边阳台看着他。
今天是怎么了?姐妹俩合伙来坑他?
“不了了之你还那…那种样子。”
何瞳没敢对视楚晨,看着远方小声说道。
何澄也转过身来,有些尴尬的看了眼妹妹,正想回房逃避时却听见楚晨开口说话。
“你们知道沃野吗?”
“它就像是自我,在上面不住的奔跑,你不断的跑,不断的寻找,因为你抬头就能看到星空,绚丽梦幻,于是你开始想要去得到它。”
“因为它明明留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可无论你怎么寻找怎么渴求都触碰不到它,你只能在很累很累的时候偷偷看上一眼,当你醒来的时候还得去努力去寻找,日复一日,直到你明白那永远是心中的幻想的时候,才能得到解脱。”
“你想啊,沃野和星空,本来就永远不可能会有交集,就像是海豚追逐天使,你又怎么能够触碰得着呢?”
“所以你明白了?”何瞳皱着眉头听完,总结性说道。
楚晨笑了笑,“嗯,是啊,我明白了。”
“所以你放弃了?”
“不,纵然有一千人倒下,那就把我算成第一千零一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