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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煎熬

我听了杨宇的话,心情异常沉重。我一言不发闭上眼睛,眼泪默默的流了下来。

这时候抢救室的灯亮了,杨宇推开我,跑到门口,宋茜被推出来,他们也都跟过去看宋茜的情况。医生跟杨宇交代了情况,人抢救过来了。已经没有危险了。

这时杨宇的爸爸,妈妈和姐姐也都过来了。一大群人围着宋茜去了病房。

我一个人坐在凳子上,闭上眼,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离开的,我听到周围安静下来了。我想他们应该都离开了。

我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有暗自庆幸宋茜脱险的放松,有对杨宇反应的心酸,有众叛亲离的哀伤,有种失去什么的失落。我好像觉得杨宇庆幸他还来得及纠正和我之间的错误一样。这种理解深深伤了我的心,我当然希望宋茜抢救过来,我也理解杨宇希望宋茜能好好生活的想法,只是,杨宇的那种失而复得的庆幸和放松还是伤害了我。

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长时间,等我终于想要离开了。我睁开眼,站起来,腿有些麻,身体摇晃了一下。有人伸手扶住了我,我回头看见萧峰。他扶着我眼里满是关切,我看见他刚刚平复的情绪又回来了。我扑到他怀里哭着。

他搂着我,不说话,等我哭完。我发泄了一下情绪,不哭了,伸手擦眼泪。他也伸手给我擦眼泪。然后搂着我往外走。到停车场了,我发现杨宇的车钥匙还在我这里“杨宇的车钥匙还在我这儿呢”

萧峰伸手拿过杨宇的车钥匙,把自己的车钥匙递给我“你在车上等我,我把钥匙给他送过去”

我坐在车里等着他,一会儿他回来,坐进车里发动车子“中午也没吃上饭,先去吃饭吧”

“不想吃,没胃口”我靠在车上“累,想休息”

“我送你回家吧”他开车到我家楼下,我下了车,他也下来“我送你上楼,你休息我陪着你”

我开门进屋,走进衣帽间换了一身舒适的运动服。然后半躺在沙发上,我不想说话,觉得特别累。

他也不跟我说话,到厨房煮上粥,泡好茶端给我一杯,在我对面坐下来。顺手拿了本杂志看。

我睡了一觉,等我醒来萧峰还在,已经下午5点多了。

“饿吗?吃点东西吗?”他问我

我点点头,他去厨房端出来粥和青菜。“你不吃吗?”我问他

“你睡觉的时候,我吃了一碗面,怕你没胃口给你炒个青菜,瘦肉粥,清炒油菜”

我接过来,开始吃饭,吃着吃着我眼泪就掉下来。

他看我掉眼泪“怎么了?还在为医院的事难过呢”

“不是”我嘴里含着粥,擦着脸上的眼泪“你对我这么好,我无以为报”

他拿着纸巾走过来坐到我身边给我擦眼泪,逗我“感动的哭了,你真想报答就只能以身相许了”

我破涕为笑“哎,我这一辈子不怕别人对我不好,就怕别人对我好,我怕辜负了那人对我的好。我在选男人的眼光上一向不准,为什么当初不是你呢?我受够了坎坷,我不过想快快乐乐过几年舒心的日子,怎么总是不能如愿呢”

“车到山前必有路,别想太多。我反正会在你身边,这欠我的人情,这辈子你怕是还不上了,既然如此还是能用就用吧”他用肩膀轻轻的撞了撞我。

我放下碗筷,叹了口气“我不能利用你对我的好,总是在你这里取暖啊,这对你不公平”

“欢迎你利用我,说明我还有价值”他伸手搂着我的肩“我看不得你难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我上辈子欠你的吧。”

“你说你第一次见杨宇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见你也有这种感觉,要不酒吧里那么多人我怎么就跟你搭讪呢”

“后来跟胖子打赌也是。可是我只猜到了开头,没猜到结局,我没想到,你和杨宇见面了会是那种情形,会那样的发展。”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我心里最柔软的部分被撞击了一下“有你这样对我,老天真是待我不薄。”

“老天也待我不薄”他说。

“我想搬出去,你觉着我这样做好吗?”我问他“我在这里实在难受,可是现在搬出去好像跟杨宇示威,跟宋茜争宠一样。我完全没这意思,我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待在这里很不自在。”

“不舒服就搬,管别人那么多干嘛,他也没替你着想。他要有反应你可以解释一下。”

我想想也对,站起来说“我现在就找房子租,尽快搬出去”

他拉着我坐下“别急,我有套房子刚装修好,还没往外租呢,你要搬今天就能搬。”

“你是菩萨派来的吗?是不是我需要什么,你都能变出来呀”我简直不能相信,心想事成居然有一天会实现。

“我们这样,你老婆会不会误会呀?我可不想给你找麻烦。”我问他

“应该不会,9月她陪女儿去澳洲读书去了”

“你女儿多大啊,就出国留学”

“过去读初中,早点去好适应。夏天我出国两个多月,你都没印象?”

“我一心不能二用,记不住那么多事。冬天你送我去医院那次以后,我们也没见两回,杨宇不提起你,我也不能问,避嫌。哎,你什么时候决定送女儿出国的?”

“那次送你去医院以后”

“我去收拾东西吧,明天搬出去。”

萧峰走了,我一个人把自己的东西归置了一下,其实我也没很多东西。能不要的就不要,能不拿的就不拿,收拾了两个行李箱。然后开始写辞职信。经过这件事我想出去走走,或者回家乡找闺蜜,反正杨宇给我搅得已经无心工作。给公司发了邮件,觉得一切处理的差不多了。倒床上睡觉。

第二天一早,萧峰上来接我,我看着这个生活了一年多的家,雪球好像知道我要走一样,在我脚边蹭着我的腿,我对萧峰说“猫怎么办?”

“你想带着就带着”

“我怕居无定所,照顾不了他”

萧峰没理解我的意思“房子你可以一直住着”

我摇摇头,我说的居无定所不是没有固定的住处,是我可能不会安定下来,要过四处漂荡的生活。我蹲下来摸着雪球试着安抚他,雪球喵喵的叫着,我知道雪球感应到了我要离开,叫的很哀伤。我给他挠痒痒,按摩,他舒服的叫了几声翻身仰躺在地上。我抚摸着他“你要乖乖听话,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回来看你的,我会想你的”

说完,我拍拍他,站起来。雪球扑棱一声翻身起来,蹲到门口看着我关上门。我锁上门,萧峰提着行李到车上。

他开车,我坐在旁边“我辞职了,昨晚发的邮件。下周一会有消息,不知道需不需要再工作一个月,等公司找新员工,我估计不会,中国雇人容易。”

“为什么辞职?”

“心情不好,没心思工作,不想自己太累,也不想拿工资工作不尽心,干脆不干了。”

“不做就不做吧,你应该放松一下,想想去那里玩。要不我陪你去日本,或者台湾?”

“还没想呢,等我想到吧”

到了地方,萧峰帮我把行李拿到屋里。两室一厅的房子,全新装修好的,家具也一应俱全。

他把钥匙给我“卫生都打扫好了,你把你东西放好,我去给你买被子,床单什么的”

我接过钥匙答应着他,他开门走了。我打开窗户,开始把我的东西拿出来放到相应的地方,很快就安置好了。我坐下来想起刚出国那时候也是这样,居无定所,行李箱里除了必要的,没有多余的东西。适应经常搬家,从一处到另一处,一次就能把全副家当搬走。提着行李箱随时准备搬家。

这得益于我从小养成的习惯,不喜欢买东西,不喜欢存东西,居无定所东西没地方放。孑然一身四海为家。所以那时候我特别期望有个家,有个安稳的地方。过自己的小日子,享受家庭生活。

可是如今我又回到这种状态反而觉得挺好。

我想一个人要过什么样的生活都是注定的,不是更改得了的。注定我此生漂泊,遗世独立,我也不强求了。何必逆水行舟呢,生活又不是为了追求什么,到如今放不下也得放。

萧峰开门进来,提着两个大袋子,被子,床单,窗帘也有“你铺床单,被子,我把窗帘给你安上。”

“好的”我拿着床上用品把床归置好。他倒是简单,所有东西都买纯色,白的,海蓝,绛紫,双人被子太大我套上被套,抖了很久也抖不平。我把被子平铺在床上,床尾拉好,再去拉床头。

萧峰安好窗帘进来看我两头忙活,伸手抓着被子的两角手抖了抖就弄平整了。

“明天我给你买厨房用具,今天就出去吃吧”

“嗯,好”我温顺的答应着。

晚上萧峰走了,就剩我一个人在陌生的环境中适应着,提不起精神看书,提不起精神做任何事,就是消遣也不能。打开电视看一眼又关上,看不进去。

我穿上衣服拿着钥匙到楼下买一包烟,站在街上抽着烟。魂不守舍的样子,不能想杨宇为什么不找我,不能想他们那边怎么样了。我忍得住不打电话去问,忍不住想他。

我告诉自己既然已经决定放下,就不要再想了,多想无益。如果有缘感情不会这样波折,这些波折就是上苍阻止我,让我放手的意思。

我有点儿冷,来回走走,回去一个人睡不着。

我甚至不想跟闺蜜们说,我不想提,不能说,我就想完全的回避。

萧峰打来电话“没事,就是问问你新环境睡得着吗?”

“还早呢,没打算睡呢”我迎着深秋的冷风身体感觉冷,声音也瑟瑟发抖。

“你在外面?”

“楼下透透气,很快回去了”

“你知道宋茜的情况吗?杨宇有没有给你打电话?”

“不知道,没联系,宋茜不是抢救过来了吗?”我冻得发抖扔了烟头往回走。

“宋茜是抑郁症,医生建议吃药物抗抑郁,但是抗抑郁药副作用很大。并且要有人24小时看着,防止她再次自杀”萧峰说“我跟杨宇通电话了,他现在不敢离开宋茜。你不要误会杨宇,他有苦衷。”

“我明白”我开门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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