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山与月
月色很淡，遮住天空的云团如纱帐，肉眼可透过云团直接看到月亮。但总是如此，这月色也是淡的几若白色。或许，这月光本来就是白色的。仰望着夜空，墨君如实想道。
此时，墨君孤身一人立于屋顶，双手交叉胸前，一手中抓着一青黑色的小册子。那秋慕白许诺墨君的炼气法诀，墨君已从介子袋中找到，墨君手中所抓的小册子便是。这小册子中是用繁体字抄写，且这册子已有破有卷，这证明这册子历时之长，翻看次数之多。墨君虽费了不少工夫，但已将这册子中的内容理解了七七八八。可正因理解了大半，墨君才犹豫不定起来。
“山月妄虚轮，这里只有玄元初期的法诀，看来其他的该在那卷玉简中。”墨君低声嘀咕道，“妄虚、妄虚、破妄无虚，灵天轮转。炼气之法……”墨君不住地呢喃着册子上的话。
当夜幕再次降临，墨君早早的按册子上所言盘膝坐好，背贴在墙上，努力使自己静下心来。修炼非想修便能修的，修者之所以称为者，而不称为人，便是因为人一旦踏入玄元期，便已开始非人。自古有一说法，天地万灵，练气皆为修者。世传，修者之后是仙。
人修炼，有“引气”“炼玄”两个过渡段。所谓“引气”，便是以一定方法感应天地间的灵气，并引入体内，长年累月的积累，最后开辟出玄穴，此后只需以修炼法诀中的蕴炼玄穴之法，当玄穴中诞生第一丝真元后，便算是踏入玄元初期了。墨君对于怎么引气是完全一片黑，在想了半天后索性坐着幻想起来，坐了许久，墨君迷迷糊糊起来，等睁开眼却是晚上了，却是睡了过去。
略略苦笑了会儿，墨君试着开辟所谓的玄穴，即那传说中的丹田玄穴，为修者炼化灵气修炼真元之所。墨君别说开辟玄穴了，连位置也找不到。
“山月妄虚轮，太古上阶法诀，我不甘啊。”墨君眼中有异色闪过，小册子的内容让墨君十分心动，开篇便是讲解这山月妄虚轮的来历及其位阶，称是修炼有成后同阶修者可不被瞬杀者。略一犹豫，墨君竟然按山月妄虚轮的运转真元之法修炼起来。可片刻后，墨君又停下了法诀运转。“这是灵气？那是真元？”墨君自语着，眼中尽是错愕。
墨君老老实实按法诀运转，本事兴起随意怀着侥幸尝试，墨君却在身体中感觉到一股十分磅礴的轻灵之气，同时在腹部脐下传来阵阵舒爽凉麻的感觉。在意识当中，模模糊糊的感应到一缕雾状物在那里。
“看样子可以少两个步骤了。”墨君嘀咕了一声，没有去追究缘由，继续运转法诀，阵阵舒爽凉麻的感觉在身体漫延开，墨君只觉身体莫名的轻里起来。
晚间，在爸妈熟睡后，墨君再次运转起体内的那一缕真元，游走全身，炼化体内的灵气。修炼是一种很奇妙的事，墨君初涉修炼，难以自制，不知不觉中，竟然修炼了一夜，当天空中洒下的旭日金辉落在墨君脸上，墨君这才被惊醒，却觉大脑有些发胀，十分想睡觉。
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个上午，墨君才勉强好受些，只是饿的有些发晕。“人……好麻烦！”墨君第一次对食宿产生了厌烦情绪，想起小册子上说玄元中期初步脱离凡胎，可不食不眠，心中不由的向往了起来，对修炼的决心也更加坚定了。
简单的吃完东西，趁着国庆放假不用去学校，墨君躲在书桌下，运转山月妄虚轮玄元初期的法诀，炼化体内那一团磅礴的灵气。墨君不懂修炼，甚至只会运转法诀来炼化灵气，对于体内灵气来由一无所知，对于引气入体更是一窍不通。潜意识里，能少些功夫就少些，对这在修炼中反常到极致的现象无甚了解也不想知道，甚至心中因为有这一团灵气在体内供他修炼而有些许喜意。
如此，短暂的假期中墨君再也没玩电脑，只是一味修炼，在三天后墨君终于踏入了玄元初期小成，真元在体内进行了一次小小的“伐体”，体质比常人好了不少。
有些不情不愿的去了学校，心中没来由的有了不少厌烦之意若是读书的这段时间能用来修炼，墨君自觉有可能在三个月后玄元初期大成，若灵气没有炼化尽，冲击倒霉玄元初期大圆满也不是没可能。
白天没精打采的想着法诀，晚间趁同寝室的人全睡下后运转法诀修炼，白天若困则再补会儿觉。每一日墨君都能感觉到他那莫名开辟的丹田玄穴中真元在不断增加，大脑也越来越清醒，纵使连续几晚不睡也不会感到疲惫。就这样持续了一个月后，墨君体内诞生了被修者称为霜华的一股寒气。这股完全是因为修者体内真元达到一种地步，随之产生的附属品后，墨君便惊愕的发现他的真元修为增长变缓了，而在之后半个月后连法诀也很难运转了。
熬到了放假，墨君匆匆回到家，翻开那本早已被他藏起一个多月的小册子，一字一字逐句读着。半天后，墨君再小册子中间极易令人忽视的地方找到了两句对应他现在的法诀注解。
“月淡如心，山凝为神。”墨君低声自语着，“心神……修者一生寿元远超普通生灵，且具大能力，无心神镇压心智极易迷失自我，法力神识因此混乱。”这是小册子上的原话，墨君低声读着，双眼半闭了起来，有一种莫名的神采在瞳孔上滚动。
许久后，墨君走到了阳台上，抬起头。天空朦朦一片淡黑色，却是一大片纱状云团遮挡住了夜色。淡如流水的月光透过纱云拂入了大地山川河流，洒在走夜路的人得衣衫上。站在这高出，俯瞰着，墨君眼中透出几丝淡漠之色。
忽然，一股冷风拂面袭来。体内产生霜华后，人间炎凉已经难侵入体了，墨君衣着单薄，却无一丝寒意。但这冷风拂面儿过，却让墨君心中轻轻颤动起来，口轻张，吐音道：“灯火迷乏人眼，蝶梦欲催人眠，怀梦入睡冯虚去，御风浩浩然。风寒梦少多愁，对月自酌缺意，周公走嫦娥已老，漫漫思独醉。”
墨君忽望向那一轮纱云笼罩中的月，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眼中的淡漠之色尽消。“月色淡然，若不存世啊！”
凝视看向铺上了水泥的大地，遥望遥远的朦胧黑色山影。“纵使水泥覆盖，纵使夜色掩盖，我仍为我，不改分毫。”墨君低语着，“这便是淡然吧！”
这一夜，墨君仍旧没睡，却也没修炼，只是坐了一晚。如此平静着坐着很难受，墨君几次想放弃，虽克制住但也自知克制不了多久，遂将自己引入自己设象中的心神。
次日，墨君试着修炼了会儿，这法诀却是能运转了。墨君喜不自禁，旋即却又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使自己不怒不喜，心宁气定。
心情平静的去了学校，依旧是白日思考法诀，晚间修炼。就这样，在四个月后，墨君突破了小成瓶颈，一步踏入了玄元初期大成，霜华洗伐身躯，墨君彻底摆脱常人的冷暖。
这一次在突破瓶颈上，使得墨君多花了一个半月。这也让墨君意识到这小境界的突破并非容易，但墨君却也没多在意，这一次突破他完全是硬生生冲破的，导致修为大损，多修炼了段时间。
玄元初期大成，意味着墨君可以试着参悟法术了，小册子上正好记着一个法术，名月缺，是一门攻杀法术。
法术是将法力的真正施展威能出来的方法，这在小册子中是一部分重点，光论述这个类似于观点的简介就占了整个月缺之术的大半。将真元在体内运转，依法术记载在手指尖运转数周，使得手指感应到那天地元气，牵引一定元气，构成法术之形，便会形成法术威能。而法术不同于法诀，它是法诀的相对应之法，修炼了这法诀，便不需参悟法术，只需按法术记载运转真元牵引天地元气便可以了。
墨君修炼法诀天赋很差，但在这修炼法术上却好转许多，仅仅小半个小时墨君便掌握了月缺之术。伸出右手，墨君弯曲四指，食指点向身前十米外的半人高岩石。一道黄色的弧状光芒从指尖弹射而出，划出一道黄影撞在岩石上，顿时黄色光芒转变成黑色的雾状光芒散开，大半岩石在这黑色的雾状光芒中消失不见。
墨君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旋即又放下。“终于勉强算是一名修者了，月缺之术可打出四丈，触及阻碍物便会形成法术威能，玄元中期会诞生神识，册子上说神识可超控法术威能形成时间，到时威能又该如何呢？”墨君低语着，眼中尽是向往之意。突然，墨君转身离去，缓步离开这片废弃的工地。
回到家，墨君再次翻开小册子，仔细翻开了一遍后，用打火机点燃了小册子。小册子的纸张可以防水，点燃后烧的却比寻常纸张更加旺盛，仅仅片刻间这将墨君引入了修炼之路的法诀修炼之书就彻底成了灰烬。“你将我带上了修炼之道，却也能将我引向死亡，一本书，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十分具有吸引力的。”墨君面色平静的喃喃自语着，“我无力做到可以无视一切，你只能毁灭。”墨君将自己的思维转变，眼中掠过一丝异色。
清理了灰烬，墨君盘膝坐下，运转法诀，炼化体内的灵气。这体内的灵气会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减少，墨君舍不得损失，哪怕只是一丝灵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