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的分开站位使姬发稍微放慢了一下脚步,在判断出对手摆出的架势的目的后,他分别给了身边的姬武和姬度稳重的眼光,然后,反握大钺走向中间的位置站定,和对手相对两丈对峙。
姬发并没有直视对手,而是看着脚下的土地,周人的土地。然后,他才把烈烈的眼光投向对手。
决斗的格局并非如之前所料的分别上,而是同时格杀。这世上就没有多少能预料的事,对姬发来说,在与外敌的最后一战中,能早出手其实还更畅快一些。
姬武更是挥舞大刀跑向了自己的位置,刚到位,就对着对手一阵爆吼。
姬武的爆吼惹恼了对手,壮阔的对手持雄虎盾牌冲了上来。
姬武一个猛劈,对手的盾牌被劈开一个口子。但这将军级别的对手的盾牌多了几层金属,姬武的这一劈并没有使对手的盾牌完全裂开。
对手在接招后,还是就被极大的暴力高压得单腿跪下。
可就在这种状态下,对手的短剑也从盾牌下砍出,姬武的右小腿胫甲飞出,骨头外多了一大片青紫。
姬度吃过和密宗交手的急于求成的大亏后,明显是要稳重了一些,当姬武开杀了,他才刚刚到位。
持雄鳄盾牌的对手似乎也同样沉得住气,并没有立刻攻上来。其实,这对手是在琢磨姬度的方天画戟,西方可没这种复杂的艺术级兵器。
如此单挑对手,姬发也是第一次。
若这不是一场抵御外敌的战争,姬发也许还有其它选择。但既然是这样一场驱逐外敌的战争,对于入侵者,就只好不客气了。
姬发右脚踏地一蹬,几个虎步就到了对手跟前,大钺一挥而下。
“哗”,钺锋刚好从雄狮的鼻梁一路剖下,雄狮盾牌一分为二。
姬发雄视对手,对手却向姬发立起手掌请求,以示暂停,以示等待,目光恳
切。这失去盾牌的高阔的对手无比凝重地握着短剑,但剑尖是向下的。
胜负已定,这是一个讲究兵器,讲究攻击力的时代,防御毫无意义。
他看着左边的同伴,这同伴的盾牌已经被大刀砍出三个大裂口;再看右边的同伴,盾牌已经被对手的艺术级武器划掉,膝盖骨也被挑落一块,正单腿跪着和对手作战。
姬武的大刀又向对手劈下,对手顽强地用残缺的盾牌硬扛,大刀的锋刃从盾牌的缝隙杀下后,握住盾牌的右臂被齐齐斩下。
一寸长一寸强,短剑抗不过大刀。
若列成方阵作战,短剑盾牌有其攻防一体的厉害;但要单打独斗,绝非大刀大钺的对手。
时间到了,高阔的人把剑放到了脖子上。
单腿跪着格斗的也如此做了。
失去了右胳膊的要麻烦些。他得用左手从地上把自己右手扮开,这右手还有些血气,并依然紧握着短剑。
其实,他们早就等待着这一刻,这总比在自己的营帐,在自己的士兵面前如此了断好。
在商周联军堵住了天下戎狄东进的洪流后,这些靠劫掠为生的戎狄也就没有了食物来源,只能靠携带的不多的粮食为生。
它们剩粮的多少,也就是这些天下戎狄滞留华夏的时间的多少了。
唯一不同的是在周原的金发碧眼人,它们是来安家落户的,并已在大生产后获得了丰收。因此,对于前来的姬发的两千人马,他们采取了包容的策略,希望双方相安无事,共同在周原存在。
这也是他们在西方故土的一种存在形式。
热爱运动的军团并非按原路返回,这些喜欢探索发现的人,在撤退中也想寻找不断的新奇,因此也就没有原路返回,而是到了周原。
姬奭为此而在牧场严正以待。
但热爱运动的军团已经毫无战意,在得到金发碧眼人一定的食物接济后,它们共同离开了周原。
尽管金发碧眼人热爱这片土地,依依不舍。
这天晚上。
周原牧场的对面,隔着沟壑的另一边,刁俏和母亲生活的屋子里。
刁俏的母亲正在洗澡,她过去在洗澡时还喜欢哼唱牧羊曲,但自从周王姬昌被人质后,她也就再没有心思唱了。
洗澡是她每天雷打不动的生活习惯,哪怕是天寒地冻,何况这还是在金色的秋天里。
但这些天,她总觉得沐浴的小木屋外有一双黑色的闪烁的眼睛,这眼睛极有神,显然不是动物。
二者相同的是警觉,每当她欺近木屋的缝隙时,这眼睛也就消失了。
现在又有些不同,她看见的是两双金色的眼睛。
“刁俏!”她感觉到了危险,大声地呼叫女儿。
刁俏正在弹哥哥给的竖琴,还找到了感觉,正沉浸在音乐中,也就并没有理会母亲的呼喊。
过去,她母亲也常常这样大呼大叫,在她歇斯底里时。
“哐当”一声后,木门被撞开,首先伸进来的两把剑,然后是两个金发碧眼的女人。
“小妖孽,偷我菜还偷我老公的竖琴。”伊文娜冲进屋,右手持剑,左手一把夹住正在弹竖琴的刁俏。
要在平时,她是抓不住像灵猫一样的刁俏的。
“女不教,母之过!”更高大的恩雅冲向另一边的木屋子,一边骂,一边就夹持了水淋淋的刁俏的母亲。
伊文娜夹着刁俏,恩雅夹着刁俏的母亲。
二人持剑冲出屋后,把剑插进腰间的剑鞘,翻身上马。
恩雅一夹马腹后,高大的马冲出。
但伊文娜的马却被什么东些拽住,回头一看,是个光头小男人。
“踹他!”伊文娜对自己的高头大马说。
高头大马一个后蹄,正揣中拉着马腿的小人的胸口。
小人被踢穿胸口,倒下。
“啪!啪!”,恩雅把缰绳挽在右手胳膊上,腾出手掌,一边骑马,一边打光溜溜女人的屁股,“坏女人,看你还教不教女儿偷菜!”
伊文娜却更气愤刁俏碰了老公的竖琴,一边骑马,一边使劲地捏刁俏的脸。
“哇!好痛呀!你们才是坏女人!”刁俏一边嘶叫,一边手刨脚蹬,但她那点小力气是挣脱不了伊文娜的夹持的。
就在刁俏的不断的大喊大叫中,她们到了渭水边。
恩雅停住马,在渭水的高岸出歇息瞭望。被她夹持着的几乎没有反抗的女人却做出了拼命的挣扎,在她挣脱了恩雅的夹持后,滚落到了黄土地上。
但她又站了起来,洁白的身体带着尘土,几步踉跄后,跳下了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