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拂枝严肃的回答:“你没看见她很厉害吗,所以我们要逃,至于她是什么人……唐淼你们听说过吗?”
两个丫鬟仔细想了想,忽然其中一个丫鬟捂着嘴巴偷笑起来,晏拂枝和另一个丫鬟都看着她,奇怪地问:“你笑什么?”
那个丫鬟压了笑意回答:“那个唐淼啊,小人是听说过的,因为她住的村子就在小人老家旁边,宣城城郊那一片。之前八九岁的时候被人收养了,别人问她还有没有亲人,她就说还有个哥哥,不过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村子里的人都很同情她,对她十分好。后来有个人称月风公子的男人找过来,说唐淼是他妹妹……”
这时另一个丫鬟奇怪的打断她:“咦,她姓唐,她哥哥怎么姓月?”
那个丫鬟摆摆手:“村里的人也是跟你一样的反应啊,觉得这个男人是个骗子,正要把他轰走,那唐淼却说她哥哥唐定,确实字月风,但是早就死了。这句话一说,村里的人都分不清月风公子的真假了,而且那月风公子年岁上确实与唐淼的哥哥年岁相合,长相也有三分相似,但是唐淼一口咬定她哥哥早就死了,所以不肯承认。那月风公子便改名唐定,在太守府中某了差事,在宣城定居,一得闲就买东西过去看望唐淼。后来逢到大人的属下请姑娘进府,唐淼受不了他日日来烦她,所以便主动跟着属下进了太守府。唐定知道后要来见唐淼,想将她救出去,但唐淼却一直不肯见他。姑娘说好笑不好笑,一个硬说是她哥哥,被人问及小时候与唐淼的事情时,却支支吾吾说早年生了一场大病,把小时候的事都忘了,只记得自己叫月风,还有个妹妹。一个硬说不是她哥哥,却又承认他的名字和年岁确实和她哥哥符合。”
另一个丫鬟也笑起来了,眼中还十分好奇:“你看他们究竟是不是兄妹啊?”
那丫鬟翻个白眼,说道:“人家自己都理不清了,更何况外人呢,姑娘说是不是?”
晏拂枝简直觉得这个丫鬟帮她大忙了,十分高兴,伸手去拔金步摇才发现已经赏给另一个丫鬟了。自己头上现下并未带什么首饰,只有鬓边簪了一朵大栀子,只好将手腕上的两只玉镯一人赏了一只,道:“你们俩都辛苦了,拿着吧,以后要还听说了这一类的故事尽管讲给我听,我定有赏赐。现在我要去看看大人了,你们两个先回去吧,不要忙着传饭,也许我会在大人那里吃。”
两个丫鬟收了玉镯执行起命令来也是雷厉风行,晏拂枝刚说完话,两人便笑着告退离开了,这让她好不感叹,果然是有钱好办事啊。
晏拂枝深吸一口气,转身往前院走,她并不是真的要去看赵焕,毕竟早上刚看过,而是要去前院偷偷的窥一窥炎武帝和魇公子的龙争虎斗。
……
大厅里,魇公子落座在首位,眼神锋利盯着炎武帝。
炎武帝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其实只是嘴唇碰了碰茶水,然后便放下了,似笑非笑地问:“赵大人怎么没来?公子又是何人?”
魇公子隐隐冷笑了一声,皮笑肉不笑的回答:“在下也姓赵,是太守大人的远房表兄,今日太守大人身体微恙,故遣我来招呼萧公子,还嘱咐我必不可怠慢了贵客。既是这样,我自当好好招呼萧公子,不知萧公子来访有何贵干?”
炎武帝轻笑一声:“远房表兄?”
他早已认出此人便是大楚钦天监主魇公子,而魇公子在看到萧隽临的那一刻,从他头顶金色龙形气运闪耀也已知道此人就是后周帝王炎武帝。
“怎么,萧公子不信?”魇公子嗤笑。
气氛骤冷。
炎武帝此来是因为温琴说出太守府中关押了一个名叫唐定的男子,手中掌握了魇公子和赵家密谋造反的真正罪证,是以他要来找到那名男子被关押的大致方向。若是赵焕来他还可说是想跟他高谈阔论一番,随后游玩府中时四处看看,找出蛛丝马迹来,但很显然的是,如果面对魇公子也这么说,魇公子肯定会说:那么萧公子改日再来吧。
“这有何不信,赵公子所说在下自然相信。在下来访贵府,只因那日见到赵大人的未婚妻西枝姑娘惊为天人,又见她口吐鲜血性命堪忧,故特来访还请赵公子告知。”炎武帝说这句话时,脸色很严肃,是以魇公子看着觉得倒是有几分像他所说,心中不禁暗想,看来炎武帝对纯姚公主惊鸿一瞥,念念不忘。若是能将之送进宫去,想来他们谋事应当事半功倍。
“这样啊,承蒙萧公子挂念,西枝姑娘已没有大碍了。”魇公子心中有了计较,开始想着怎样才能让晏拂枝乖乖听话,搭话时也有一瞬走神。
炎武帝趁机道:“那既然这样,可否请赵公子引在下见她一面?在下不甚感激。”
魇公子下意识就要点头,突然回过神来脸色一变,直言道:“西枝姑娘乃是太守大人的准内眷,这个请求我怕是不能满足萧公子了,与礼不合。”
晏拂枝在此已经偷窥多时,她看出炎武帝似乎想要进后院找什么,心中有了猜测不知对不对,之前她以为必死无疑故不理会炎武帝,而现在一切峰回路转,她自然又得做会北斗燕的晏拂枝了。
不过,最后关头,她想她必救赵焕一命,这是自己欠他的。
“远房表兄……现在已经午时,西枝传了午饭,可否请两位移驾偏厅?”晏拂枝摇着团扇款款而来,步步生莲,竹叶青色裙裾摇曳而去。
炎武帝回头看见她,眼神也有一瞬间惊异,晏拂枝与他对视一眼,随后若无其事的转头看着魇公子,魇公子脸色十分难看,要不是西枝一直在太守府中,这样一幕他简直要认为是炎武帝早就与她商量好的了!
这让他如何拒绝,只能点头应了,还不忘瞪了晏拂枝好几眼,警告之意颇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