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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4)

李陵站起来凝神一看,立时倒抽一口冷气。只见那积雪之下,竟是平滑的冰层,而且这冰层晶莹剔透,甚至隐隐可见鱼儿在下游弋。

原来他们竟是在冰面上行进。

李陵道:“这、这是什么河?”

“河?”卫律笑道,“你现在是在海上!”

李陵一下子呆住了。

“你在酒泉、张掖见过?”卫律道,“这是匈奴最大的一片海,也是最深的。小心,别踩到裂缝掉下去,那时谁也救不了你。这海有很多地方深不见底。”

李陵一怔,看着眼前这一望无际的雪原,心中大为震撼。

一个雪团砸在李陵后背,散成一蓬碎雪,落到冰上。李陵吃了一惊,回头一看,却见拓拔居次哈哈大笑道:“神箭手原来是大笨蛋!跟着野兽的足迹走,就不会掉下去啦。狼和狐狸比人聪明得多!”

李陵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但一直紧绷着不苟言笑的脸色却松弛了下来。这一路跋涉,他和拓拔居次之间那种疏离感已渐渐消失。这个毫无心机的率真少女,总能使他沉重的心得到一点纾解。

李陵问卫律道:“这是什么海?”

卫律道:“中原称之为北海。”

李陵啊了一声,道:“是不是……就是庄子所说的北冥?”

卫律点点头,悠悠地吟道:“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也许,世上也只有这里,能容纳下如此庞大而自由的神物了。”

忽然,拓拔居次开心地大叫道:“看那边!”

远处,一群头戴熊皮帽、身穿羊皮衣的胡人坐着狗橇,飞驰于茫茫冰盖上,快活地大声呼喊,雪橇所过之地,雪花翻飞,露出一条条长长的雪道,在阳光下闪亮如一条条美丽的光带,看得人心旷神怡。

“丁零王,”拓拔居次好奇地问道,“这么冷的天,他们去干什么?”

卫律道:“他们是去凿冰钓鱼的。这里有一点和你们单于庭不一样,因为海水太深,平日里是不钓鱼的。反是到这冬天,鱼在水底憋闷坏了,一见到光从水面上射下来,还以为春来雪化,挤挤挨挨赶着往上蹦,很容易就能钓上来一大堆。而且吊上来鱼篓都不用,直接往冰上一扔,鱼稍微蹦两下就冻得硬邦邦的了。等攒个几十上百条,一条条捡起来往麻袋里一装,就满载而归了。”

拓拔居次被卫律说得无比神往。卫律斜眼看了看李陵,又故意向拓拔居次大谈北海中的种种奇鱼异兽,什么巨大的螯虾,豹首鱼身的怪物,说得拓拔居次心痒难熬,恨不得立刻就捕来那些怪鱼,开开眼界。

卫律大笑道:“这海的神异之处,非此一二。你们待久了就知道。”又转向李陵,微笑道,“少卿,不要以为所谓极北苦寒之地,就必然无趣。也许有一天,你会喜欢上这里。”

李陵摇摇头,道:“我难道是为了有趣无趣选择的这里?哪怕这里沃野千里,那边地瘠民贫,我也不会爱这里超过故土。你不会明白的……” 说到这里,李陵意识到了什么,住口不言了。

卫律嘴角掠过一丝冷笑,道:“不,我明白。这里是野蛮人的地方嘛,足下乃陇西名门,忠孝传家,和我这天性无耻的戎狄之人不一样,我叛国是生具反骨,你是被迫从贼,至少总比我高尚,是吧?”

李陵转过头去,望着南方道:“我有什么资格谈高尚?大错已经铸成,我既没有能力杀你,也没有勇气自杀。有国不能回,有仇不能报。我只是个被你捏在手里任意摆布的懦夫罢了。”

卫律注视着李陵,皱了皱眉,道:“李陵,你不是懦夫,而是笨蛋!到现在还不明白,是我毁了你的一切吗?好!就算你今天的一切都是我害的,我问你,你祖父、叔父又是谁害的?你们陇西李家,祖孙三代的功名都是一刀一剑挣出来的,可人家卫家出了一个卫子夫,襁褓中的婴儿都得以封侯!你祖父、叔父打了大半辈子仗,一身的伤,只配给他卫青做偏裨将佐!你祖父但凡军中乏食,在士卒没全吃上饭时自己从不先进食,他霍去病北伐一趟,丢弃的粮米肉食好几车,士卒还饿着肚子!你祖父膂力过人、箭无虚发,匈奴人称‘飞将军’,畏如天神。

而在卫青帐下,他不过是一个畏罪自杀的败军之将!你叔父气不过,找卫青算账,被霍去病在甘泉宫射杀,皇帝却说他是被鹿撞死的,不准有司查案。这仇你怎么又不报了?我再问你,公孙敖为什么故意向皇帝传假消息,以致你遭灭门之祸?你们在宫里时,不是好朋友吗?他是怕你回去!你少年得志,锋芒毕露。升迁的机会就那么点,你占尽光彩,让人家怎么出头?可惜你父亲死得早,许多事没来得及教你。你以为战场上的事,真的只要能征善战就行了?李广利酒囊饭袋,公孙敖常败将军,他们怎么都比你升得快?第一,你不自知;第二,你不知人。你落得今天的下场,说难听点,活该!”

李陵沉默一会儿,道:“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但陛下没有亏待我的地方,是我负陛下。”

卫律道:“没有?当然,要有过亏负,他也不会放心把这件大事交给你办了。然而你以为他选择了你,是因为他最信任你吗?错!他选择你,是因为他没有别的选择!要做成这件事,至少要具备三个条件:第一,要能征善战、威望素著,才能一旦诈降成功,即得高位,获得足够的权力在匈奴便于行事;第二,要熟知胡俗、精通胡语,才能深入匈奴,明察暗访,在茫茫人海中找出那个人来;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认识那个人,最好是那人能信任的人,否则,就算找到了,也未必能顺利地带回来。满朝文武,你是唯一一个具备所有条件的!你未必是朝中武艺最高强的将领,但你是李广的孙子,仅凭这一点,你若诈降入胡,小则封侯,大则封王,权力地位唾手可得。你久在边境练兵,说得一口流利的匈奴话,和这里的人打交道不成问题。最主要的是,你是他的朋友!你可以说服他,带走他,甚至在必要的时候趁他不备杀了他!”

李陵脱口而出道:“我不会杀他!”

卫律道:“如果他不跟你回去呢?你们皇帝的密令,难道没告诉你,如果他不跟你走,即就地格杀吗?”

李陵张了张嘴,没出声。

卫律道:“你大概在想,我怎么会知道?皇帝给你那道密旨时没有第三个人在场啊。对吧?告诉你,因为我了解你们皇帝,比任何人都了解!也许在一年前,你这位朋友还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养马的郎官,但现在,他已经成了皇帝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威胁!他一天不死,你们皇帝一天不能安寝。”

李陵道:“为什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知道陛下要我找苏子卿?又为什么口口声声说陛下要他死?”

卫律点点头道:“很好,你终于对真相感兴趣了。今晚找个地方宿营,我会慢慢告诉你,那是一些你这辈子都不会听说的事。”说着拍了拍李陵的肩膀,声音稍微缓和了一点,道,“以你的性格,就算没这次发生的事,恐怕还是在这里更合适。我也在那边待过,那边是一个不适合人才而适合奴才待的地方,你祖、父两代的遭遇,已足以说明一切。你武艺再好,好得过飞将军?功劳再高,高得过韩信、彭越?放眼中朝,攀附裙带、嫉贤妒能之辈车载斗量。你常年在外练兵,不知朝中那种互相倾轧的丑恶。我从你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所以不希望你死得不明不白。不错,这里是没有那边的锦绣繁华、文明典章,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活得简单而真实,不需要媚上压下,不需要尔虞我诈,不需要扭曲自己的尊严来赢取声名地位。什么功高震主,什么兔死狗烹,在这里全是奇闻谬论!功劳越大,自然声望越高。没有同僚嫉妒,没有主上猜忌,这里会给一个英雄应有的地位和荣耀!”

李陵沉默了许久,才道:“有些事,是不能用是非对错来衡量的。那边是我的父母之邦……”

卫律冷笑道:“父母之邦?你父族母族皆为那边所杀,还谈什么父母之邦?!那只是他们刘家的国,不要自作多情,以为也是你们这些臣民的国!即使富贵如大将军卫青,也不过是他们刘家的一条看门狗。一条狗有资格骄傲地说这个家是它的吗?你们高祖皇帝曾问太公:‘如今我的产业与仲兄比谁多?’可惜,当时那些开国元勋没几个真听懂了。非要到兔死狗烹的那一天,才知道自己真的只是一条狗罢了!”

一时之间,李陵呆住了,怔怔地看着被冰雪覆盖的茫茫北海,一言不发。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李陵身上渐渐积起了一层薄薄的雪花,他却浑然不觉。白茫茫的天地间一片沉寂。

半晌,旁边的拓拔居次才小心地道:“你们……在说什么?”

卫律一笑,转头对拓拔居次道:“没什么,你丈夫说这些拉橇的狗不错,我说就送给你们吧。”

深夜。

厚厚的冰雪筑起的穹庐里,当中点了一个小小的火堆,几块马肉被架在火上烤着。

李陵坐在火堆边,吃惊地环顾着这从未见过的奇特屋舍,这种用至寒之物造起的房舍,隔绝严寒竟颇有奇效。在这冰屋之中,不但不见寒冷,反比一般皮革布料制造的穹庐暖和数倍。外面朔风劲吹,里面的人丝毫感觉不到。

李陵只担心这火堆会让雪屋融化,卫律不在意地说,因为室外实在过于寒冷,这么一小堆火,即使日夜不停地烧,一个月之内也不用担心雪屋融化。而且屋顶留了透气孔,燃烧产生的热会从那里逸出。如果拿些兽皮将四壁围起,这雪屋甚至能保持整个冬天不化。

卫律切着一块血淋淋的马肝,用刀挑起一片,递向李陵,道:“来一块?”

李陵摇摇头。

卫律一笑,道:“我想起来了,你们那边都说马肝有毒,皇帝杀了少翁,对外就说是食马肝而死。可笑!他不知道燕太子丹曾给荆轲烹制过马肝吗?”说着便挑起那片血淋淋的马肝送到嘴里,大口咀嚼起来。汁液从嘴角流下,看起来竟像鲜血,有几分狰狞。

李陵一阵厌恶,转过头去。

卫律吃完马肝,擦了擦嘴,拿过已烤得差不多的马肉,切了开来,扔给李陵几块,道:“罢了,那你就来点烤马肉吧。不是故意恶心你,生马肝、烤马肉,是这里的两大美食,久食可御严寒。要在这种地方生存下去,不学会茹毛饮血是不行的。嫌味道重,就喝点酒解解腥气。”说着拿起一个皮袋,扔给李陵。

李陵接过那皮袋,道:“你为什么不喝?”

卫律瞟了李陵一眼,道:“怎么?怕酒也有毒?随你,不喝就不喝。我不会为了证明没毒喝给你看。”

李陵道:“我只是有点奇怪,你能食生肉,饮湩酪,却不能喝酒?”

卫律不答,只是悠闲地切着马肉吃,等吃完,才扔下切肉的小刀,擦了擦手,道:“如果你曾被鞭打到遍体皮翻肉卷、创深见骨,又被烈酒一寸寸浇个湿透,你也会一辈子滴酒不沾的。”

李陵心头一震,道:“你说什么?”

卫律笑笑,站起身来,解开腰间革带,脱下身上的貂裘。

啪的一声,酒袋从李陵手里滑落到地上。

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习武之人特有的完美的躯体,匀称、精瘦、结实。只是这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遍布了纵横交错的旧伤痕!一条条一道道,高高低低,将这身体划分得仿佛久旱龟裂的土地,竟找不到一处平滑的肌肤!

李陵一时觉得呼吸都快停止了。他久历行伍,知道怎样从已愈合的旧痕判断当初受伤的程度。卫律身上的这些伤,一望便知身受之时必是极其酷烈。

卫律披上貂裘,缓缓地道:“你以为只有你受过伤?”

李陵浑身一震,心里仿佛无边潮涌般,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竟不知是悲哀、酸涩还是茫然。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许久,李陵才道。

卫律淡淡地道:“很久以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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