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厨房门口就听到嘶啦嘶啦欢腾的小油花声，楚悠敏感地回头看他一眼，笑道：“先坐，一会儿就好。”
云漠依言在她正对的位置坐了，厨房里香气伴着油烟气，他其实并不喜欢，但是看着楚悠徘徊忙碌的身影，又莫名觉得美好。
总觉得场景似曾相识，她为他做饭这样的场景。
以前楚悠做小菜家常菜不觉得，这会儿亲眼看她忙碌起来，云漠才惊觉楚悠的厨艺确实不是盖的。
一人掌着两口锅，一口煮清白的鱼汤，一口油炸小鱼，动作有条不紊，丝毫不乱，汤汁的锅头似乎还打算另起。
撇去她先前干过的那些事，就这样看来很像一个贤惠的妻子吧？
“等久了吗？”也不知道愣神了多久，当楚悠拿湿布端着热气腾腾的鱼汤上桌，正正就对上云漠炊烟迷蒙里的双眼，“尝尝看，枯山燕尾鱼，那可是天下独一无二。”
“嗯。”
云漠端了碗，轻轻吹凉了鱼汤，抿了一口。
独一无二的不只是枯山燕尾鱼，他想。
“很好喝。”色如牛奶的汤入口便能尝出鱼肉本身带出来了独特鲜美，然而肉质鲜嫩不烂，还保持着鱼肉本身的清甜。这火候，掌握得刚刚好。
“果然是皇宫御厨房养叼了的胃口，这番费尽心思就只得你三个字么？”
云漠一愣，抬头就对上楚悠调笑的眼神。
“不是…确实很好喝…”他并不擅于溢美之词。
“咦，真的？”楚悠凑近他，眨巴着眼睛盯进他眼里，好像要辨认他话里的真伪。
云漠只好尽量摆出特别恳切的表情道：“千真万…”
猝不及防地，楚悠头一低，唇就印在他的唇上，湿濡的舌尖迅速舔过，带走一滴他唇角的汤汁。
“唔，确实挺鲜美。”楚悠笑盈盈滴闪开，站起来，“再搭几道时令野菜，刚刚好。对了，你要饭吗？”
云漠僵滞地摇摇头，尽量克制自己不去瞪眼前笑得一脸无辜的人，拼命对自己说，不要计较不要计较，她是中蛊了不必认真。
楚悠果然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洗了一口锅，开始处理洗好切好的野菜。
菜叶嫩的便只有热水烫过，老的就过一过油，然后用自制的底料拌上，看上去特别清脆可人。
云漠夹菜的筷子却颤了一颤。
楚悠好像看出了什么，笑盈盈道：“我把剩下的给白殇他们送去，你先吃。”
云漠立即放下筷子：“我替你端去。”
楚悠连忙按下他：“不用，没听白殇说要我亲自去么？我这是去送封口费呢。”
云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弄来特大号的盘子跟杂技似大盆小碗端得满满。
走前还不忘分外深情地回看他一眼：“等我回来哦，别一个人偷偷消灭光了！”
云漠无语反驳，只在心里说，你当我什么人…
楚悠一走，屋里忽然一静，云漠顿时察觉出细微气息波动，回过神的时候讥讽的笑声已经响到耳边。
“云漠，以前我还高看你一眼，现在看来，你也不过尔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