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琳阿姨，今天的早饭我来做吧!”离歌第一阶段的治疗已经结束，难得这段时间不用去医院，她觉得今天状态很好，于是早早的起来给樊云翾做早饭。
费琳有些为难又有些心疼的望着她，“你身体不好，还是我来做吧，想吃什么就告诉我，我来给你们做。”
离歌甜甜的笑，抱着费琳的手臂晃着，撒娇道：“我今天精神很好嘛，让我来做，好不好，好不好嘛?”
她很少这样孩子气，费琳拗不过她，只好答应，“那出去买菜，你千万别累着，知道么?”
“知道啦!”
离歌好久没下厨，扫了一眼舒服里的食材，于是从冰箱里拿了几个鸡蛋出来，打碎搅拌均匀。然后又将一包未开封的切片面包拿出来，小心翼翼的按照前几天在网上看到的步骤将面包的中间切开。
她切得极为细心，等全部切好，她的额头上依旧布上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离歌将平底过拿出来，等火候差不多了才将切好的面包片放进去，倒上调好了的鸡蛋，再将另一片面包覆上，反复翻转几下就好了。
鸡蛋和面包的味道融合在一起，香甜的气味一下子在厨房间蔓延开来，离歌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脸上微微挂着笑容，动作开始做下一份。
樊云翾醒来的时候没有看到离歌，一路往下走，最后在厨房门口看到了忙碌的离歌，小小的身影在厨房里走来走去，笑容明媚而快乐。
离歌很快发现了他的存在，笑盈盈的对他说：“醒了?赶紧洗漱去，再等一下下，很快就能吃了哦!”
樊云翾走到她身边双手搂住她的腰，缱绻深情，“怎么今天突然自己下厨了?”
“前几天在网上看到个帖子，上面教了很多美食的做法，今天醒得早了就试试，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你做的都好吃!”樊云翾说着顺势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
离歌笑着推开他，“油腔滑调，赶紧出去，别在这给我添乱。”
“我就呆在这儿看着你做。”
“好啦，别闹，一会儿云霏看到了该笑话了。”
“我可什么都没有看到，所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我还是很识相的。”樊云霏睡眼朦胧，不知什么时候下来的，她拿起属于她的那份早饭，眯着眼睛直直的往外走，“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到。”
离歌瞪了樊云翾一眼，意思是说：你看吧，又被云霏笑话了。
樊云翾笑得开怀，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心满意足的转身上楼换衣服。
这一顿早饭离歌做的开心，她转身走到碗柜边，踮着脚尖伸手拿搁在最上层的蜂蜜，她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连头都有些晕晕的。她撑着料理台休息了一会儿，这一次她终于够到了，她将蜂蜜细细的涂抹在面包上，捧着餐盘往外走，没走进步便觉得眼前一黑，在她失去意识前，她仿佛听到了樊云翾凌乱的脚步声。
医院里王教授一早接到樊云翾的电话已经等在门口，担架车将离歌推进病房，樊云翾被挡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才见病房的门打开，连忙迎上去。
“王医生，离歌怎么样?”樊云翾失了理智，一双手紧紧的抓着王教授。
王教授到底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他拍了拍樊云翾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她晕倒应该不是病情恶化引起的，我们还需要给她做一些检查，你先给她办住院手续。”
樊云翾听他这么说，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等他办好住院手续，离歌的检查结果也出来了，他第一次觉得医院的效率这样快。
病房里离歌打着点滴安静的睡着，王教授看到他进来，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望着他，让他原本放松的心有紧绷起来，难道离歌的身体有出现了新的病症?
“王医生，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我们还是出去说吧!”
医生办公室里，王医生有些为难的看着他，最后轻叹了一声，“樊先生，离歌身体没什么大碍，而且我还要恭喜你们，你们有宝宝了，她会晕倒可能是因为最近胃口不好，身体营养供给没跟上。”
樊云翾怎么也没想到，离歌晕倒的原因竟然会是这个!她怀孕了，她的身体里有了他们的宝宝，这个消息让他惊喜的说不出话来。
“可是樊先生，我接下来的话可能会很残忍，可是从病人的角度出发，我还是要说，我建议你们不要这个孩子。”
樊云翾有些茫然的望着医生，似乎没有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王教授作为一个老医生，虽然这样的场景早已见怪不怪，可年纪大了，越来越见不得这样的场面，也不免有些替他们难过。他拍了拍樊云翾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小伙子，我知道你不忍心，可是这也是为了离歌好，我想司徒在离开之前也应该提醒过你，离歌的身体真的不适合要孩子。”
是的，他记得司徒在走之前也这样说过，那个时候他是什么反应呢?他从来不认为自己喜欢小孩子，也从未尝过当父亲的感觉，他想，只要离歌没事就好，没有孩子就没有孩子好了，他樊云翾只要她离歌一个人。
可是现在他们真的有宝宝了，不要这个孩子么?他真的能下得了这个狠心么?他一想到将来也许会有一个小小的人儿，跟在他和离歌的身后，追着他们喊爸爸妈妈，他一想到这个画面就觉得好幸福。他想，要是离歌知道自己怀孕了一定会很开心吧，她那样想要一个孩子，现在终于能够如愿了，她一定舍不得不要他。
“王教授，如果留下这个孩子，离歌会怎么样?”
“离歌现在刚完成第一个疗程的治疗，如果你们决定留下这个孩子，那么接下来所有的治疗都将停止，直到宝宝出生之前，为了宝宝的健康着想，离歌不能够接受任何治疗，包括药物的。”王教授的神情严肃，红斑性狼疮的患者生孩子的不是没有，可是像离歌这种并发症的患者，他作为医生是绝对不赞成她生下这个孩子的。
“停止治疗的话，离歌的病情?”樊云翾很清楚医生的意思，却还是有些不甘心。
“病情恶化的机会很大，而且在她怀孕期间，如果发生任何意外，很有可能两个都保不住，而且即便孩子生下来，也很有可能遗传的她这个病，你要好好考虑清楚。”
医生的话再清楚不过，孩子和大人只能选择其中的一个，他知道离歌一定会选孩子，而他虽然舍不得孩子，但是一定会选择离歌。如果不要这个孩子，离歌一定会恨他的吧?
樊云翾双手紧紧地握拳，沉默了很久才说：“谢谢你医生，我想和离歌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也好，你们自己决定吧!”
樊云翾一步一步的往病房里走，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商场上那么多棘手的事情他都能果断的做决定下命令，可是如今他却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回到病房的时候离歌还没有醒，他想起几个小时前她还在厨房对着他微笑，那个笑容是那样幸福和美好，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开口告诉她，他们不能要这个孩子，他想，离歌一定会哭的，他不想让她掉眼泪，他只希望她永远都保持了早上的那个微笑。可是这一次，他也许只能让她流泪了，只因为他不愿意失去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