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果儿第二天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她迷茫地望了望四周,自语到:“奇怪,我怎么回来的?”她下床挠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打哈欠一边想,我到底是怎么回来的?昨天……
她迷糊的眼睛突然睁大,她昨天被姚尊宪拽到了江予涵面前,她昨天在予涵哥面前丢尽了脸,然后她跑走……啊,想起来了,最后是姚尊宪找到了她,难道是那个“罪魁祸首”把她送回家来的?!哼,她不会放过他的!
陈果儿刚要去找姚尊宪理论,脚步却又忽然停下。算了,干吗还要多此一举,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什么也于事无补。
她洗漱完毕以后下楼去吃早餐,静静地坐在姚尊宪旁边。他看到她沉默的表情,忍不住开口:“陈果儿,昨天的事……”
“别说了。”她打断他,“都过去了,我不想提了。”
该死!为什么看到她这样,他心里会这么难过!真是讨厌!
“我吃完了,去干活了。”她只吃了一点点。
“喂,吃那么点怎么有力气干活?”本是要关心她,脱口而出的却又是蛮横的语句。
“你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生病的,不会让你损失劳动力的!”陈果儿也不客气,噔噔噔上楼去了。
姚尊宪看着她走开,心情郁闷地将还未吃完的切片面包扔到盘子里。
之后的几天陈果儿依旧勤勤恳恳地工作,连他想找茬和她吵架都找不到机会。无论他给她安排多大的工作量,她都是默默地做好,不反驳,不抗议,像当初“项链事件”以后的样子。她就是以这种沉默的方式来和他抗衡吗?而真该死,他就是受不了她这样。
“陈果儿,你不知道凉水和热水的区别吗?我要的明明是凉水!”姚尊宪又在借题发挥。
“冬天应该多喝热水。”沉默了一会儿,陈果儿才开口。
“我不要,你给我换掉。”姚尊宪将水杯举到她面前。
陈果儿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去接杯子,姚尊宪递去,却一个错过,杯子滑过陈果儿的手而摔到地上,支离破碎,水也漾了一地。
“陈果儿!”姚尊宪吼她,心中痛恨的却是她沉静的表情。那个活泼开朗的陈果儿哪去了?难道江予涵就有这么大的威力吗!
虽然清楚这只是失误,陈果儿却依旧默不作声地半跪在地去拾碎片,姚尊宪看着她在他脚下收拾,心里更加难受,从沙发上站起来吼到:“陈果儿,你这是干什么?你的梦已经碎了,为什么还这么执迷不悟!”
陈果儿的动作停了一停,但旋即又继续进行,声音也默默的:“我的梦,是被你破坏的。就像这个杯子一样,被你摔坏以后,还要忍受你的责难。因为,你永远是没有错的。错的是我,不该在你面前难过;错的是杯子,不该从你的手里滑落……啊……”
“你……”姚尊宪还没有说完“你”后面的话,就看到碎片扎伤了她的手,血正汩汩外流。他再也没法伪装骄傲,紧张地跪在地上,抓过她的手察看。
“你怎么回事啊,骂人就专心骂,干吗扎破自己的手,真是!”姚尊宪紧张地吮她手指上的血,样子很慌乱。
陈果儿看着他的慌乱,泪却跳出来,喃喃地:“姚尊宪,你到底想怎样?践踏别人的爱情,就那么好玩吗?看着我这样伤心,你会很快乐吗?为什么要来干涉我,为什么要自作聪明地多此一举……为什么……”
听着她含泪的控诉,他再也忍耐不了,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声音充满悲怆:“因为我不想看到你这样!我不想你为了那个男人而失去自我,我要那个永远乐观的陈果儿回来。我不想看到你哭你知不知道!”
陈果儿被他抱着,脑中一片空白,只任泪水缓缓滑落。姚尊宪放开她,抚掉她的泪水:“果儿,不要再这样了,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
她泪眼望他,这一次,他不是耍她的吧,因为他的眼神,是那么真诚。他是真的在担心自己吗?姚尊宪,他是真的在关心她吗?或许,就像他说的,她早就该从对江予涵的梦中醒来,她早就该把那个梦忘掉了,因为梦,毕竟是不真实的。
她轻微地点头,鼻子仍一抽一抽。但他知道,她有点想通了。他依旧抹着她的泪水,说:“陈果儿,你不应该哭的,你不是总说,笑起来的样子才好看吗?嗯?”
“那是说你啊。”她呜咽着嘟囔,破涕为笑。
看见她的笑,就知道她已经愿意打开心中的结了,姚尊宪拍拍她的肩膀,起身离开。在刚刚,他真的很想不放开她了,很想就这样永远地把她抱在怀里,不再让她哭泣。可他不能,在陈果儿让他体验到爱情的感觉后,他终于了解到,爱一个人是不可以勉强的,只要看到她开心就好。
不知道几时他才能进入她的心,但他愿意等待。那么在这之前,他也学果儿一样,默默地守护着吧。
翌日陈果儿果然显得比以前精神多了,很快便收拾好了姚尊宪的房间,再下楼时发现他已经出门了。她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一低眼看到茶几上贴了张纸条,她仔细看了看,是姚尊宪的笔迹:收拾好房间就去干别的活,昨天堆的衣服还没洗呢!不要以为失恋了就不用干活!
陈果儿哼笑了一声,觉得不可思议。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做的全是小孩子的事情!她正想着,又瞥到纸条的下面一行:PS:警告你不许在心里说我的坏话,否则后果很严重!旁边还画了个很臭屁的脸,无奈姚尊宪没有什么绘画天分,所以画出的鬼脸怎么看怎么好笑。
陈果儿忍不住笑出声,这个大小孩,真是拿他没办法。她又看到PS下面的又一个PS:再次警告,不许找张婶帮忙,我下午回来会检查。
她笑着把纸条撕下来,扔进垃圾桶,然后跑去洗衣服。陈果儿看着那两大盆衣服,惊得差点晕倒。难道他是吃衣服的吗,怎么会堆了这么多!
陈果儿将衣服分批洗好,晾了起来,弄好后就已经下午三点钟了。她跑去问张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张婶开玩笑地说:“果儿,其实你不用做这么多事的,难不成你还想抢我老太婆的饭碗?”
“哪有,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陈果儿也笑,她是不是该感谢姚尊宪?如果不是他带她去跟江予涵说清,恐怕现在她还像几天前一样浑噩着呢,每天脑袋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姚尊宪给她安排这么多的工作,也是为了让她分散注意力吧。
陈果儿推门进姚尊宪的房间,她早上刚刚收拾过的,她一瞥眼看到衣柜里露出一件衣服的衣角,肯定是早晨收拾柜子时夹到的。她过去想把它弄好,仔细一看,却发现那件衬衣的袖口破了。
姚尊宪从外面回来,进房间时看到陈果儿正坐在沙发上呢,手里还在缝着什么东西,再仔细一看,好像还有点眼熟。陈果儿见他回来,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低下头说:“衣服我都洗好了。”
“嗯。”姚尊宪问,“你在干吗?”
“你没看到吗?”陈果儿又会和他顶嘴了,“我在补衣服。”
“废话。”姚尊宪也是平常那样子,“我问你在补什么衣服?”
“你的啊。”陈果儿咬断线,站起身来抖抖那衣服,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说,“你自己的衣服都不认得啊?”
“我哪记得那么多。”姚尊宪嘟囔着,又皱起眉来,“破了就不要补了,再买新的就是了。”
听到这话陈果儿却激动起来,走到他面前,眼神里夹杂了一些蔑视,说:“你们这些富家子弟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艰苦朴素吗?难道你们的钱就是白来的?姚尊宪,你很可怜,你感受过用自己的劳动换来报酬的那种乐趣吗?没靠自己双手挣过钱的人没有资格跟我说这番话!”陈果儿的言辞激烈,人也很激动。她把衬衣往他手上一塞,气呼呼地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