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贺飞对民警说：“民警同志，我想单独和这个人说几句话，不会用多长时间的，请行个方便可以吗？”那个民警看到贺飞长得憨厚老实，非常爽快地说：“不过要快。”说完话，他出了门，把门关了起来。屋子里只有贺飞和齐晨两个人，贺飞的目光如闪电一般直击齐晨，他压低了声音问道：“齐晨，你今天必须要老实和我讲，你和卢琳琳是不是早就有不正当关系？”齐晨抬起头想看一下贺飞的表情，可是看到他如电的目光后，急忙低下头辩解道：“没……没有，这是第一次。”贺飞点了点头，对齐晨说：“好，你不说实话是吧？我这就给陈晓云打电话，看看她来问你，你说还是不说？”齐晨一听贺飞要给自己的老婆打电话，浑身都在颤抖，急忙阻拦道：“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千万别给那个母夜叉打电话。是这样，早在卢琳琳出单后不久，有一次，她单独约我去了咖啡厅，对我说了一些关于你的坏话，我当时没有理睬她；她想让我离间你和陶国伟的关系，我也没有答应。最后，她把椅子挪到我的旁边坐下，把身体斜靠在了我的身上，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意志力又不是很坚定，于是就……”
贺飞在心里面暗啐了齐晨一口，急忙阻拦道：“好了，别说了，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那天找我到阳台上抽烟就是在实施你们的计划吧？”齐晨点了点头说：“当时是卢琳琳定的一计，她故意约陶国伟到咖啡厅去，害怕你看不到，于是就让我带你到阳台抽炯，这样你就会对陶国伟起疑心，你们之间的感情就会被破坏。”
若不是看到齐晨的脸上全是伤，贺飞真想在齐晨脸上狠狠地打上两个耳光。猛然问贺飞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他表情严肃地问道：“那么这次你说陶国伟想独吞股东款的事也是你编出来的吧？是卢琳琳指使你干的？她已经离开了公司，没有必要再这么做了吧？”齐晨被问及这个问题时，显然有些惊慌失措，他此时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是，哦，不是，唉，是吧。”
从齐晨的话中，贺飞明显听出了漏洞，知道这里面一定还有隐情。他掏出了手机，对齐晨说：“你要是有半句假话，我这就给陈晓云拨电话。”齐晨的眼泪都要下来了，他此时真有些后悔让贺飞来保释他，真不如直接让老婆来派出所，哪怕闹离婚也比这样活受罪要好啊。这回自己的把柄算是被贺飞抓到了，想跑也跑不了。他又转念一想，管他呢，这个世界上只要自己活得舒服就行，给别人保守秘密，弄得自己人不像人干什么呢？想到这里，他一咬牙对贺飞说：“这回不是卢琳琳，是张威，他想独揽公司的销售大权，好在下一步控制整个公司，他私底下给了我一万元的好处费，我就……”贺飞把眼一闭，心想：交友不慎啊！这个齐晨是个典型的既贪财又贪色的家伙，这样的人最容易被腐化，也最容易拿友情不当回事，也是最没骨气的人。他可把自己害苦了，现在陶国伟那里的情况自己是一无所知，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但按照张威如此的心计，估计国伟那里也是凶多吉少。我当初真不应该去怀疑陶国伟，更不应该离开伟聚齐飞。
该问的话全都已经问完，贺飞的心里面真不是个滋味儿。他拉开门将民警招呼进来后感谢了一番后提出要保释齐晨，民警对齐晨说：“交三千元罚款，以后行为检点一些。”齐晨用求助的目光看了看贺飞说：“贺大哥，你也知道，我们家的钱都由晓云来管，我现在拿不出这么多钱，要不然你先替我垫上，过后还你。”贺飞狠狠地白了齐晨一眼后说：“垫上可以，但你要保证，连同在上海我借给你的两千元，共计五千，一周后还给我。”齐晨看到自己有救了，急忙点头应道：“好说，好说。”
贺飞回到家里后，把整件事说给了林媛。林媛听完后也是大吃一惊道：“老公，看来我们真的是冤枉了陶国伟，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处境如何。”贺飞点了，点头说：“是啊，看来我们得去一趟公司。程秉坤答应给我们第二笔款的日子也快到了，我们就借这个机会去看看国伟吧。”
在小店门口挂上“今日盘点，停止营业”的牌子后，贺飞夫妇两人来到了公司。刚到公司门口，贺飞就看到了公司的名称已经变成了“伟聚传媒”，心里产生了无限的酸楚。
推门进去后，来到了陶国伟的办公室前，带着复杂的心情，贺飞敲开了办公室的门。贺飞走进去一看，陶国伟并不在办公室，而那个张威正坐在陶国伟的座位上，跷着二郎腿听着音乐。贺飞看到他气就不打一处来，真想上去把他从座位上揪下来，心里说：“这是你坐的地方吗？”张威也没有想到进来的是贺飞夫妇，急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表情极不自然地问道：“原来是贺总啊，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贺飞淡淡一笑道：“别再叫我贺总了，张总，我是来找国伟有点事情要谈。”张威笑着说：“哦，陶国伟不在，改天再来吧，或者给他打手机也行。”这么不巧，贺飞心里面非常懊恼，心想：国伟是总经理，他却不在公司，应该是办事去了，而张威却在办公室里享福，看来这个家伙的野心是真不小，把我们赶出去以后，公司成了他的天下。
既然陶国伟不在公司，贺飞知道自己再待下去也没有意义，于是转身就要离去。正在这时，陶国伟从门外走了进来。张威看到陶国伟回来了，脸色一变，急忙起身知趣地走出了办公室。
见到了陶国伟，贺飞就像见到了亲人一样，他几乎是用喊出来的声音说：“国伟，我当初错怪你了，事情我已经调查清楚，原来是……”陶国伟听到贺飞说话，神色紧张地冲着贺飞摆了摆手，示意贺飞先不要说话。然后，他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猛然间将门打开，张威正弯着腰站在门口，不用问，他是在偷听陶国伟与贺飞的谈话。陶国伟用冰冷的语气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张威尴尬地笑了两声后说：“哦，我落了些东西，回来取一下，正巧鞋带开了，系鞋带，系鞋带。呵呵。”贺飞望了望张威的皮鞋，哪里有什么鞋带啊，分明是在撒谎。张威慌里慌张地取了几份无关紧要的文件后，匆匆离开了陶国伟的办公室。陶国伟把房门关上后，一把抱住了贺飞，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他小声说：“这段日子里，我一直感觉咱们好像又走入了一个圈套，但具体的我也讲不清楚。”
贺飞也把见到齐晨的事情向陶国伟讲了一遍后说：“你得小心张威这个人。”陶国伟摇了摇头说：“晚了，一切都太晚了，现在我已经认清了他的嘴脸，但已经来不及。你先看看这个吧。”说完话，陶国伟把桌上的一张纸推到了贺飞面前。贺飞仔细看了一下后，发现这张纸是张威递交的报告，报告称公司的销售员每天非常辛苦，需要增加福利待遇与休假天数。陶国伟指着这张纸说：“原本这帮销售队伍的工资就不低，全都是五千元的底薪。由于将近一个月没有出单，他们没有任何提成，这次总算出了一个八十万的单子，他们就要提出福利与休假要求，实在是欺人太甚！”
贺飞在与陶国伟谈话时，看到陶国伟时不时地就要向门口望一眼，知道他害怕张威偷听，于是提议道：“大哥，咱们出去谈吧，这样能更自由一些。到对面的茶楼吧。”
陶国伟勉强地笑了一声后说：“公司里面也有茶叶，我给你们沏壶茶吧。”
贺飞笑着说：“我请客。”
陶国伟也笑了，说：“走，去茶楼。”
到了茶楼，陶国伟说起话来声音也大了许多，他解开了不少贺飞心中的疑惑。原来，由于长期不出单，张威在程秉坤面前也没少说陶国伟的坏话。程秉坤居然不再向公司投入资金，搞得公司上上下下资金链断裂，销售员的工资也发不出来，球场的欠款也补不上，陶国伟每天都要被电话逼疯了。迫于压力，销售拼命谈下了一单，也算是有个交代，但陶国伟始终联系不上程秉坤。他们还述说了很多他们一年前的经历，两个人全都是感慨万千。最后，贺飞把话题扯到了程秉坤第二次打款的时间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钱可以到账。陶国伟提到此事后又陷入了深思，他对贺飞说：“别提了，齐晨一天给我打十几个电话催我要这个钱，我也没有办法。现在程秉坤连公司运营的钱都不给，更何况是老股东的钱呢？最近一段时间我也联系不上他，把电话打到公司，他就不在，不是他的秘书挡驾，就是前台不给转接。他的手机也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我怀疑这里面好像有什么阴谋，但我也说不清。”
贺飞笑道：“我们手里是有合同的，不怕他赖账，大不了打官司呗，反正我现在有的是时间，要玩就玩得刺激一些。不过，他总是拖着公司的钱也不是个事儿，这里面无非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程秉坤现在也没钱了，第二个就是他对这个公司打算放弃。这得赶快解决，我倒是有个好办法，能逼程秉坤主动来找你。”
陶国伟的眼前一亮，他知道贺飞在这方面是很有才能的，总是能在危难时想出好的对策。他对贺飞分析道：“其实，我总觉得这两个理由都站不住脚。第一，程秉坤现在也在运营一家公司，盈利状况非常好，不可能会缺这点钱；第二，他也不可能打算放弃公司，因为这段时间里，他已经陆陆续续投了将近一百万元到公司，如果放弃的话，实在是可惜啊。不管怎么说，要能见到他的面是最好的。”
贺飞压低了声音说：“大哥，我想这样，程秉坤毕竟在北京这么多年，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人，你就放出话去，就说伟聚齐飞的老股东因为他合同违约要去他的公司闹事，这样的话，他就会主动来找你解决问题，而不是你求着他解决问题了，到时咱们就掌握了主动权。”陶国伟把大拇指一挑，说：“就按你说的办，这样肯定行！”
就在这时，陶国伟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接起后知道是张威打过来的，说公司有要紧事找陶国伟商量一下，让他马上回公司。放下电话后，陶国伟冲着贺飞笑了笑说：“我们出来后，这小子心里面没有了底，这不，要我回去。我们不能再聊了，有空咱们电话里说。”
贺飞也是这么想的，小不忍则乱大谋，与陶国伟分了手，和林媛回到了家中。
回到公司后，张威向陶国伟出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资料，陶国伟知道他这只是个借口，就是害怕自己与贺飞谈得太多。张威走后，陶国伟急忙拨通了程秉坤秘书刘闻天的电话：“小刘啊，我是陶国伟，你们程总在吗？”刘闻天一听是陶国伟的电话，急忙答道：“陶总，程总出差了，过两天回来。”陶国伟心里暗想：这个人上周就出差，总说过两天回来，这分明是在躲我嘛。想罢，陶国伟在电话里说：“有个要紧事啊，我得和你说一下。今天我见到公司原来的老股东了，他们说要集体到你们公司去闹事，我拦也拦不住，你得赶快和程总联系一下，说不定要出什么大乱子。”放下电话后，陶国伟心里面一阵暗笑，知道程秉坤得到这个消息后一定会坐不住的，他不主动找自己才怪呢。
贺飞的办法果然有效，没过两天，程秉坤便打来了电话。在电话里程秉坤说：“国伟啊，你一定要劝住他们，千万不要到我们公司里来闹事，我们还是要本着和平解决的办法来做事，事态扩大后对谁都不好，你说是不是？”陶国伟在电话里说：“那他们第二笔款什么时候打过来呢？这些都是我给他们的承诺啊，如果不兑现的话，闹起事来，我们谁都说不好结果怎么样。”程秉坤说：“放心吧，我不会为这些小钱而不讲信用的。只是现在有笔尾款要催缴，等钱一到位我就打给他们，让他们再多等一段时间。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挂断电话了，我还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陶国伟听到程秉坤又要准备溜走，这个机会可不能放过，他急忙说：“程总，你先别挂断电话，我还有一件事要说，就是球场的欠款，我们什么时候补上呢？现在有两家球场闹得很凶，他们要撕毁合同，假如这样的话，我们就会失去北京的两家球场，这个结果恐怕是鲁总不愿意看到的吧。”一提到鲁环龙，程秉坤立时就妥协了，说：“好，好，这两笔钱我马上派人打过去，你们不是也出了个大单吗？其余的先用这个补上，等我的款到了，立刻打钱给你们。”
放下电话后，陶国伟轻出了一口气，他不得不佩服贺飞的头脑，他来后给自己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只是老股东的欠款还没有着落，不过估计也不成问题。
二十五、讨债
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贺飞忽然想起了齐晨欠自己的一笔钱。他拨通了齐晨的电话后问道：“齐晨，最近又在哪里风流了？欠我的钱应该还了吧？”齐晨苦笑了一声道：
“我哪还敢啊？上次都后悔了，钱的事我现在做不了主啊，都掌握在晓云手里，我的生活费都得经过审批才能拿到手，再等两天吧。”
贺飞笑了笑说：“好啊，照你的意思，我向你要钱你是绝对没有了，那我就向有钱的人要，不过，我这个人嘴可没有把门的，要钱的时候不一定会泄露一些什么机密，那你可不要怪我啊。我这就给陈晓云打电话。”齐晨几乎用哭腔求道：“贺大哥，贺大叔，求你了，你就别再折磨我了，千万不要给我们家晓云打电话。我想办法，我来想办法！这样吧，我们的股东款已经到期，这笔钱一到我就给你，行吗？”
“不行！”贺飞斩钉截铁地答道，“说好的是一周后，就一定要一周后还。我不缺这两个钱，但我就是要你还我，我最恨这些不讲信用的人！”现在，贺飞对齐晨再无往常的怜悯之心，恨不得把他臭揍一顿才解恨。
齐晨无奈地说道：“好，好，我这就给你想办法去。”放下电话后，齐晨挠了挠头，心想：这个钱花得太冤了，一个破女人害得我挨顿打不说，还赔进去三千块钱，最主要的是让贺飞抓住我这么大一个把柄，倒霉啊。看来以后还真得检点一些，要不然会有更大的麻烦。他磨磨蹭蹭地找到陈晓云，说：“老婆，我原来在上海落难时，钱包手机全都丢了，是贺飞掏钱救助的我。现在咱们手头上有些钱，是不是把那五千块钱还给他呢？”
齐晨刚说完，就被陈晓云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顿说：“你还知道啊，在上海怎么就这么不小心，把钱包弄丢了，你现在不缺钱，他贺飞缺吗？他们两口子都是股东，分到十万块钱，你只分到了五万，也不说利用你的权力把我也弄成股东，这样我们不也分到十万了吗？告诉你，这个钱我就是不给，让他找我要吧，我有好多话等着他呢。”齐晨把嘴咧开了，心想：天下还有这么不讲理的人啊，人家不缺钱就不还人家啊，这是哪家的王法？
你有话和他说，他还有一肚子话和你说呢！我的天哪，看来只有我和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