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皇子殿下!”
“我让你们收回双威岛的事儿处理得怎么样了?”他看着几个议员,开门见山地问。
几个议员面露难色地相互看了一眼,终有人担忧地看着他,不敢有半点不敬道:“回殿下,其他一切不成问题,唯一闵议员似乎不太乐意,说想和您谈谈!”
季承煜轮廓边的线条霎时变得冷硬非常,嗜血地看着所有人,近乎宣誓着主权道:“那个岛,我要定了!”
“呃……”
“东源的事儿。”季承煜顿了顿,把眸光转向落地窗外的冬梅,才道:“不要再给我任何借口!我要的是斩草除根,了解?”
“是是是,那殿下……闵议员那边……”
“我会找他谈谈!”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他握紧拳头,忍着想一瞬打碎玻璃窗的冲动!
如果我们真的逃过了这一关,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别毁了这个岛……
她那时在凄风中仰起头请求着,没有蜂狂蝶乱,没有妩媚张扬,只是一种静谧的美,美得不食人间烟火。天知道那个时候,他多想吻她……若不是毒瘾驱使,若不是她眼里的光芒纯洁得不容亵渎……
纵使后来闵思颖不见得对那座岛有任何的留恋之处,甚至温婉地倚在他身边,通情达理道:“思颖没关系的,只要殿下您觉得对皇室好,思颖不在乎牺牲自己的家园……”但他置若罔闻,依然关切双威岛的一切,是想保存那一刻的美好,还是说服自己心里无止尽的疑惑,已经不重要。
反正双威岛,他要、定、了!
拉开大门,刚想转左往琪枫殿移步,一道香影含嗔而来。
是闵思颖。
“思颖见过殿下。”
闵思颖仰头,恭敬地欠身,望着他时双瞳泛着柔情蜜意。
“怎么来了?”季承煜站着,没有上前扶她,亦没有再踏出一步,语气是惯有的官方和淡漠,听在她耳里想要忽略却还是疼痛万分。
她以笑容拂去心中的阴霾,苦涩地轻语道:“那件事之后,思颖一直想过来看看,看看什么需要帮忙。可是您一个月来都拒见思颖,好不容易今天思颖才见到您,就无法给思颖一点时间吗?”
季承煜定定地看着她,轮廓没有半点松懈。
半晌才启唇,不带一丝感情道:“你呆在宫中也有一段时间了。御医说你身体已无大碍,只需按时服药复诊。双威岛那边的医疗设施绝不比这里差。”
她闻言双肩一垂,身子蓦然被抽空了。那是什么意思?下逐令?
水眸眨了眨,似想要平复心里不安,想要抓着什么匆匆道:“思颖知道您现在一定不好受,或也没心思理思颖。我不求殿下能对思颖的心思有所回应,只求您给思颖一个机会,让思颖好好陪在你身边,起码让思颖陪您度过这个难熬的时期……”
季承煜看着她,久久,久久……
终于伸手把她的轮廓轻柔地放在手里。她满载希翼地看着他,下一刻耳膜只嗡嗡地听到那句不真实的话:“你不是她。”
永远都不会是。
“为什么?”闵思颖看着他欲离去的身子,慌张地拉紧他的衣袖,苦苦哀求道:“为什么一定要是她?如今她不在了,那您怎么办?皇子妃这个位置怎么办?”
季承煜没有回头,一层冷霜覆上面容,看紧天边的流云以一字一句道:“我的皇子妃,只有一个。”
“是若心,只能是她!”
闵思颖笑了,落泪地傻笑着,绝望地对着他的背影喊道:“可怎么办?皇子殿下,她不在了,不会回来了,永远都不会……您打算终身不娶吗?”
然后她看到他紧握的拳头,不是愤怒,只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决和狠戾。
“是!”
那一声,划破了苍穹,是前世今生唯一的决定。
医院!
笔直的杨树梢微微摇晃着,像在最后一个季节做着毕生仅此一次垂死挣扎。那道身影着着艳丽的红,头顶带着米色的棉制冬帽,目光微仰,看向五楼的窗户,是暗的。
苏敏浑身一哆嗦,不安霎时铺天盖地而来,淹没了本有的踌躇与忧郁,三步拼成两步直接跑到医院里边。一口气到了五楼那指定的病房,她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
是空的。居然空空如也。
指尖此刻有点颤抖。
听芝灵说,他有事儿耽搁没法护送皇子妃,出事后心里格外不安,在往可疑车子追去时猛然冲下山崖。没了,后来宫里人不再知道他的消息。
一个月了,还没出院么?
心急之下拉了身边的一个护士,不安问:“这里的病人呢?出院了吗?怎么不在?”
“哦?你说103吗?病情转重了,在加护病房里。”
“什么?”她心一沉,拎着护士的衣摆紧了紧。“什么意思,什么加重了?之前不是好转了吗?怎么会这样?”
护士错愕地拉开她的手,青涩的脸上划过一丝惶恐道:“我不知道,我只听说那伤口发炎,好像感染了,然后……然后生命可能有危险,所以……”
“不,不……”
她摇头连连后退着,惊慌失措层层涌上。泪水几乎泛滥之时转身,却是那一秒杵在原地,再踏不出半步。
那人倚着隔壁病房门口,温和的瞳孔漾着怅然甚至惊喜,就这样锁着她,在静止的空气中双道眸光交汇着……
“你。”苏敏吞了吞口水,话语卡在喉咙有些艰难地开口,“没事?”
看他的表情绝对是站在那儿许久,然而尚未反应过来,眼帘里的影响已逐渐走向自己,她微微退缩,却被他握住手腕。
“你来了。”
很欢喜的语气,他的黑眸也连带雀跃几分。
苏敏反应性地缩回了手,平复了情绪才整顿道:“没事就好,我走了。”她不能让他看到她的慌,她的乱。她已经彻彻底底将他排除在世界以外了,从他和她提分手的那一刻起。
“敏敏!别走。”
向阳激动地抓着她的肩,似对待陶瓷娃娃般小心翼翼地把她扳了过来,“别走,我知道你关心我,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
“没有!”她忽地否认,似被人揭穿了谎言,大动肝火地把他推开。
“有!你有!”
他上前,双眼毫不忌讳地对紧她,很肯定坚决地陈诉!
“没有!”苏敏不想再把情绪暴露在他眼底,转身之际,却被他一股重力回身压在墙边。脊椎一痛,嘴里忍不住叫了起来。
“放开我!你这个流氓!”
“告诉我你有,告诉我你还爱我……”向阳喘气地伏在她肩上,霸道得命令着。他受伤了多久就与她分开了多久,夜夜盼着她来,好不容易盼到了,他不可能再放她离去。
苏敏抬头,狠狠地瞪着他,咬牙切齿道:“没有。向阳,我对你,只有恨,永远只有恨……”
“说谎,你爱我,你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