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两夫妻就这样站在南宫颜死去的刑房内一来一往的闲聊着,每聊一分,青媚对欧阳洛耶的愧意就增加一分。
“上尊大人”黑衣蒙面的男子颤抖着身子闯进大殿中,瞧着上座眯着眼睛养神的危险男人屈膝深深的鞠上一拱,带着颤音开口道。
“说”睁开幽深如潭的黑眸,锐利的目光扫向单膝跪在大殿之上的男人一眼,冷声道。
“山脚下……发……发现了……”被阿弩的厉眼一瞪,来人两只腿都跪了下去,低着头,颤抖得半天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嗯?”眯着眼,明显的有些不耐烦。
“山脚下……发现……了宫……宫主的尸体。”
“砰”地一声,阿弩气急的站直了身子,力道之大,导致身后的金座朝后倒了下去,双眼布满了怒意,身形一晃,紧跟着一处黑点闪过,侍卫鼓起勇气抬头一看,哪还有那人的影子,深吸一口气,整个人直接倒在了地上,那个男人太可怕了。
“上尊大人”站在山脚下等候阿弩到来的侍卫一见着他的身影,立马的迎上去,满腔怒意的说,“上尊大人,宫主死的太惨了,您定要给他报仇。”
“他在那里?”阿弩的双目带着酸涩,声音也虚弱无力,像是尽了全力才从胸腔里发出来的一般,明明视线里已将看到了那华贵的棺木的存在,但还是白痴的问出了口,那一刻,他仿佛觉得自己内心也跟着南宫颜的离去变得空虚寂寞了,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懂得他的人啊。
“上尊大人?”一位长期跟在南宫颜身边的护卫看着阿弩迷茫倦怠的神色,不解的叫着他,像是无法相信眼前这个自大狂妄,无情无义的男人会为了宫主流露出伤心的情绪。
“他在那里面吗,就那么一口冰凉的棺木?”阿弩伸手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护卫,双目直逼着前方不远的那口镶金的棺木,迈出的步伐小而沉重,声音低喃绝望。
瞬间,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作何回答,此刻,他们都有一个感想,那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此时就像个失去了浮木依靠的溺水之人,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阿弩苍白着一张脸,大手轻轻一挥,棺木的顶盖就掀在了地上,低头看着里面安静的躺着,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男人,依旧一身雪白,干净整洁,俊气阴柔的脸上满是平静,沉睡中的他看着更加的不食人间烟火,飘逸迷人,安静得似乎不曾存在过。
“你倒是解脱了”半响,直到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傲慢邪逆的男人就这么静静的站着直到太阳西下的时候,阿弩却喃喃低语的开口了,看着棺木里的人,满眼的愤恨,转身,一甩衣袖,对着跪了一地的护卫道,“将他搬入寒冰阁内,放在万年寒玉上。”
“是”莫名的看着一身黑衣,面容冷绝的男人绝情而去,安静的领命。
“宫主这一生过得真不值。”以为奉命上前抬起棺木朝山上走的男子看着棺木内冰冷孤独的南宫颜一眼,叹息道。
“如果还想活命的话,少开口为上。”说话的是先前那位请求阿弩报仇的男人,冷眼看了看阿弩离去的背影,眼眸变得幽深晦暗。他贴身侍奉南宫颜那么多年,自是知道南宫颜对这个男人的情感,一切都那么不值得,宫主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却甘愿将自己的一生交与这个无情的男人,为他生死以赴,到头来只是落得英年早逝,寂寞孤单,无人挂记,一切都是孽,或许,死对于宫主而言倒是最好的解脱,脱离了病痛的折磨,脱离了爱却不能爱的挣扎之苦。
“父皇……”一会了皇宫,刚到宫门口,龙郅就被站守岗位的侍卫叫住,说是圣上有旨,若是八皇子回了宫,叫他即刻觐见,无奈之下,不忍为难了守卫,摇着头,满身疲惫的进了龙煜形的宫殿。
“嗯……”此刻龙煜形正坐在案榻上批改奏章,听见龙郅的道安,一点抬头搭理的意识也没有,只垂着头。
“父皇若是没事,儿臣先告退了,这一路上,还没休息过呢!”龙郅略带疲惫的说,还没容得他答应,半个身子已经踏出了房门。
“站住,才多久,就耐不住了。”龙煜形放下手中的奏章,隐含着怒意道。
“父皇……”龙郅只得转身站回来之前的位置,办公榻下正前方不远的距离。
“朕也没打算耽误你多少时间,朕只是有些东西想让你看看。”看出他满脸的不耐,龙煜形放软了口气说。放下毫笔的右手一挥,大殿之上就出现了一个黑色高挑的蒙面女子,对立着龙郅站立着,紧瞪着龙郅的双目空洞无力,像个毫无情绪的木偶一般。
“她是……”瞪大了眼,心里猛地一怔,千万不要是他猜想的那样,可是那双眼即使失去了所有的光泽,他还是能辨别出那双眼是谁的。
“靠近他。”龙煜形看着一脸发呆的儿子,对着背对自己的女人沉声喝令道。
紧接着,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女子,迈着小碎步扭曲着身子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进他,神色也渐渐地恢复了正常,不仅如此,眼眸深处是说不出的魅惑诱人,白如凝脂的肌肤在黑色的映衬下更娇白皙剔透。举手投足之间风情万种,在临近龙郅的时候,双手轻轻的挑开了脸上的面巾,露出了那张美丽至极的熟悉面容。容不得龙郅从震惊之中反应过来,玉手已经覆上了他英俊秀气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颜,好似柔情似水般看着爱人的神色。接着另一只手开始在他身上上下摩挲,然后收回,落在自己的自己颈间处,手指正欲轻解罗裳。
“父皇,够了”龙郅看出了她的想法,连忙出声打断龙煜形的支配,并双手用力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神色悲凉,眼睛直指向龙煜形,带着深深的指控,“父皇怎么可以对一个弱女子这样?”
“欧阳洛耶要是看到这个礼物,应该会惊喜吧!”说话间,龙煜形已经止住了对点降香的控制。
“父皇,我以为你不会这么残忍的。”龙郅看着怀里睁大了眼,却毫无神色的女人,呆呆的靠在自己的身上,心里禁不住一阵绞痛,是他害了她。他答应过会保护好他的女人,如今她却变成了这幅模样出现在他面前,他早该知道父皇不会这么轻易收手,为何当初不将她带离出宫。
“郅,如今天下形势大致已经出来了,我们收编了其他三国的军力,再加上南谨宫对大爷王朝倾尽全力的撼动,此刻将是我们出兵的最好时机。”罔顾龙郅的不满,龙煜形一人独自欣慰着自己现今的成就和雄心壮志,满面春风得意。
“父皇既然如此有把握,为何还要利用她。”龙郅抗逆的大吼道,视线突然触及到点降香扁平的肚子,神色慌张起来,开口追问,“孩子呢,她肚子里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