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皱着眉心,忖度着如何作答时,她已低笑出声,“呵,她连这个都不要了是不是......”
“她只是......无意落下被我......”
“反正她也拒了我不少东西,一把桃木梳确实不够贵重......”她轻笑出声打断,从前如何费尽心思的讨好,又如何在那一夜眼见他离开,她甚至不顾颜面的问她是否有其他苦衷,其实不过想他说一句,不是全为利用她的心软潜入秦宣的人马......
让十五岁的她初生懵懂的那张脸浮于脑海,他真的好漂亮,漂亮得让她每每想起来时心尖儿都是疼的!
连以为他是女子时也无法忘了他,梦回清风楼时,知晓他特别体质时还喜悦过,这会儿再细想,着实也没什么可喜悦的,他终是再甩了她,三年后,甚至叫了一个男人来以她之便潜入皇宫。
她的心,究是什么做的,书中只字未提,姣蛾无心吧......
书中却那么清晰的记载着:人形姣美且异姝,他的美都以另一种方式流传千古了呵,而桃木梳上的‘秦清’二字,却刀法生涩,这会儿看来丑陋到刺得眼睛生疼!
“来来去去也是被利用的命呢。”她冷哂一声,反手一扬,桃木梳破开窗帘被狠狠扔了出去。
“别......”清风倏地起身,几乎忍不住就要破窗而出,却顿下脚步垂眸俯视着她。
她静静靠在车壁上,微阖着眼眸,浓黑的睫毛落在脸颊上,犹如一只妖冶的蝴蝶,一头青丝半绾成髻,另一半如水落在身侧,是他不曾看过的,一种极致的女子之美,神情却失魂落魄。
他挵在袖下的手悄然握紧,许久,才欲伸手向她,她却猛地拨开他的手,口吻一如既往慵懒随意般,“进宫后我会尽量帮你,不过净身一事是你主动提出,我就帮不了你咯。”
被她拨开的手,竟泛起一种让人难以承受的尖锐痛楚,他抿着唇默默地退开,才转身往车外走。
“倘若,”她对着他的背影突然开口,顿了一下,又是笑,“呵,我是说如果啊,如果你拿到解药救了她以后,她愿意跟着你......好好对她。”
话落,她又是一阵诡异自喉咙深处的深沉嗤笑,这种正儿八经托付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感觉浑身不对劲呢,又似揶揄,“净身的事儿于你来说也无所谓了,可能他更喜欢那样的你呢......”
这句话,叫他颀长的背影猝然一僵,回眸不可置信的望了她一眼,“你......”
“咝......我觉着是有点儿怪心痛的,你再不走我可能要将你往死里打了,你信么,嗯?”她一手紧捂着心口,扬起下巴时,眸光还尤为认真的回望他一眼。
他心疼,目光凝着她浓密的睫毛上有些水雾凝聚,她不爱哭的,分明是伤心极了,可这眼神儿看上去还真有一股想打死他的冲动,慌忙转身离去,不是怕她打,只是不找回那把桃木梳他心神难宁,且她的内力深厚,那用力一掷连回音都听不到,也不知能给她扔了多远!
而秦无色瞅着他仓皇离开的背影,顿时失笑,这么一个人,一来就能跟婢女理不清关系,跑路的模样也那么惊慌失措的,哪点比的上她这么仪态万千不是?
她终是明白云清曾说的那句:即使知道别人不如我做的多,却还是怕他有天会爱上别人,一个从没付出却得到他一切的人,怕,会不甘心......
她真想让云清看看,她秦无色此刻是多么的姿态大气,感觉自个儿此刻真真浑身血性男儿之姿,不枉年少,不负风流!
可,她又蹙眉捧着心口,蜷缩在角落里无病呻吟了一阵,还是真的疼死了,只难受一小会儿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