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南奉命前往华妃寝宫,为难的向彩蝶禀道:“本来月逢十六应是安排娘娘侍奉皇上,不过皇上说,应以后宫规矩行事为佳,取消十六侍奉的安排。”
彩蝶问道:“那么十五呢?”
朝南低声回道:“也没安排娘娘侍奉。”
彩蝶思量了一下,又问道:“那本宫下一次侍奉皇上,该是什么时候?”
朝南想了想,回道:“依后宫规矩,应该是月底。”
苓心和晓雨闻言,心中很是替彩蝶不平,替她抱屈。
彩蝶却暗松了口气,笑道:“有劳公公了。”
朝南忙道:“此乃奴才本份,不用客气。娘娘若无吩咐,奴才就告退了。”
彩蝶客气的道:“不敢劳烦公公,公公下去歇息吧。”
朝南得了令,依礼告退,离开了华妃寝宫。
苓心气愤的道:“真是太过份了,肯定又是丽妃娘娘从中作梗。”
晓雨赞同的点头道:“没错,肯定是她。听那边的宫女说,刚才见丽妃娘娘到御书房哭了半天呢。”
彩蝶失笑道:“要哭要骂,由她去吧。不用侍寝,我倒乐得清闲,可以多去太后那里走走……”
说着,心里开始盘算起之前飞鸿跟她提过的易储密诏之事。
苓心和晓雨虽不知道彩蝶的心事,却因为感情深厚,倒都乐意帮忙,故都笑道:“需要我们帮忙的话,尽管吩咐。”
彩蝶感激的点了点头,道了声谢。
太后寝宫里,潘妈妈将收到的风声,如实向太后禀道:“丽妃姊妹力争皇后侍寝之日,而皇上也已经答应更改安排。如今,十五十六两夜,都被丽妃姊妹占去了。”
太后皱眉道:“晁才人尚未怀上龙种,皇后之争却已经白热化,看来得挫一挫丽妃两姊妹的气焰了。”
此时,听得外面禀报道:“太后娘娘,华妃娘娘求见。”
太后挑了挑眉,边整衣正坐,边吩咐请华妃进来。
彩蝶带着苓心款款走入,依礼请安道:“臣妾参见太后。”
太后指了指一旁的座位,道:“坐下吧。”
彩蝶谢过太后,就移动过去坐了下来。
太后见她愁眉不展的,不解的问道:“怎么一付闷闷不乐的样子?难道有人给你气受了不成?”
彩蝶略显出些许的幽怨委屈,温婉的道:“本来此事不该让太后费神,只不过,臣妾也实在是无计可施了。”
说着又站了起来,跪下求道:“还请太后为臣妾主持公道。”
太后先时还可漫不经心的喝茶,如今见彩蝶跪下了,只得故作亲厚的道:“快起来,快起来,有话咱们好好说。难道有人不给哀家的脸面,竟欺负了你不成?”
彩蝶忙诉苦道:“丽妃姐姐实在欺人太甚。本来皇后侍寝之日,尚宫局已经公平分配,十五归她,十六归我。谁知她从中作梗,取消了十六的按排。”
太后好笑的问道:“你宁可接受掉包之事,也不愿侍奉皇上。这十五十六如何安排,又跟你何干呢?”
彩蝶正色回道:“臣妾不想侍寝,是心结使然,以免愧对泉下的姑姑。可是,臣妾答应返回宫中,是因为有仇要报。”
说着,不顾太后的紧盯,缓缓的柔声道:“丽妃缪风燕本只是宁家的婢女,自小就夺了臣妾所爱,却仍然不知道满足,竟贪慕虚荣,顶替臣妾入宫侍奉皇上。自她入宫之后,不知道报公主府对她多年的恩典,只知道伺机向皇上献媚争宠,又使了好些手段,害苦了公主府上下所有人。她毫不顾念公主和驸马对她的养育之恩,反而害得宁家被抄了家。若不是太后慈背开恩,臣妾也是不能幸免的。只是,这灭族之仇,臣妾是一日都不敢忘的。臣妾曾经发过誓,绝对不会放过缪风燕的。臣妾只今只愿晁才人可以早日怀上龙胎,稳坐皇后宝位。这样,既可还了太后的救命之恩,又可报了缪风燕忘恩负义之仇。”
太后见她说得合情合理,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自己呢?难道你就不爱那皇后宝位吗?”
彩蝶苦笑道:“自段飞鸿辜负了臣妾的一片真心之后,臣妾就再也不信任何的男人了。男人都是一样的,对你再是宠爱,也终有喜新厌旧之日,到时只会落得自怜自伤。既然如此,女人的命运,又何苦寄托于男子身上呢?臣妾只希望能一直留在太后身边侍奉,以还太后的救命之恩。如果太后是那武氏女皇,臣妾便愿当那上官婉儿,好好侍奉太后娘娘。”
听了彩蝶的一番忠心诉说,太后喜欢的笑道:“好,说得好。女人的命运,本来就不该寄托在男人的身上。你放心,哀家绝不会让人欺负了你的。”
彩蝶闻言,忙笑着拜谢了恩典。
这日天气盛好,懿宗率众妃嫔陪太后在御花园的凉亭里喝茶、谈心。
如往常般,懿宗左右两侧的最佳之位,仍由风燕和风萤姐妹稳坐,彩蝶则坐在了太后的身边。
懿宗笑叹道:“今日万里无云、清风送爽,确是赏花吃茶的好日子。”
太后也赞同的点了点头,又笑道:“听太史令说,过两天月圆之夜,是月亮最接近黄道的日子。”
懿宗笑问道:“果真吗?”
太后接着道:“还说那一夜的月亮会格外的圆亮,只是不知是真是假。”
懿宗听了兴致大发,笑道:“朕倒真的要开开眼界了。”
太后见状,笑问道:“不如皇上陪哀家在御花园设宴赏月如何?”
懿宗大喜的回道:“好主意,一切听从母后按排。”
风燕和风萤闻言,都显出些许忐忑不安来。
太后忽然恍然道:“啊,那一夜是丽妃姊妹侍奉皇上的日子吧?”
风燕低声应道:“正是。”
太后忙笑道:“真是不巧,看来哀家唯有独自赏月了,哪里能碍着丽妃的好事呢?”
风燕一怔,心中不悦,面上却笑道:“太后言重了,臣妾不敢。”
懿宗在旁道:“月月都有十五之夜,可是月亮最接近黄道的日子,应该是不多的吧?”
太后点头道:“就是这个道理。”
风燕见状,只得故作大方的道:“皇上陪太后赏月,是重中之重的事情。臣妾之事,自然是可以作罢的。”
风萤虽然不愿意,却也不敢开口提出异议。
太后闻言,赞赏的点头道:“丽妃果然识大体,那哀家也就不推辞了。”
彩蝶看着哑口无言的风燕和风萤,心中舒爽的笑了。
懿宗忙出言打圆场,道:“其实侍寝不侍寝的,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朕对你们的真情真意,不是吗?”
彩蝶明白懿宗的意思,笑着点了点头。
风燕和风萤心中却很是怨恨,只是不敢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