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予心中一惊,慌忙停住脚步,转身继续竖耳倾听。
有一娃娃脸的黑甲人冷笑着说道:“老大,这自然不肖你说,我承认是我先前未了结干净,倒是被他骗了过去。只是他那时与那穷奇界的穹姿和穹兰二人过招,已然身受重伤。后来又中了我的玄心暗夜掌,更是破坏了他的气海丹田。此时即便不死,也是法力尽失。想必也如丧家之犬一般。此番瞒过穷奇界,偷偷潜入秘境。只待找到他,了结了主子的心结也就是了。”
那老大撇看了他一眼,淡淡回道:“能与穷奇界两位大妖同时争斗的,这中位界又有几人。你切莫小瞧三殿下,坏了主子的大事。”
那娃娃脸再不服,一听到主子二字,还是消沉了下去。
林可予听到兰的名字,不由更加上心听了下去。眼前这分明是一出兄弟为了王位相残的热门故事啊,也不知那悲催的三殿下怎么样了,能打败兰大人和那个姿大人,想必也是个牛哄哄的人物了。不过看样子这些自称是烛龙界的家伙和穷奇界是死敌,也不知道能不能借他们的手,给兰一个好看。
几人围坐一团,又是沉默不语的好久。那老大忽地站了起来,再一次开口:“这洞穴显然是有人居住的,眼下还未回来,想是知道了我们的存在。若是穷奇界值守的人,想必此时早已有穷奇大军前来讨伐。既然夜色已至还未有人回来。不是流浪的拾荒者必是三殿下,此人可能就在附近,我们这就出发寻找,记得遇见后必须要了结干净。”
这老大毫不掩饰地看着那娃娃脸,把那娃娃脸看的又是咬牙,又是捏拳。一心恨不得血洗耻辱。
林可予大吃一惊,眼前这几个人大大剌剌坐在山洞,也不怕穷奇界有人前来讨伐,说明是法力深厚的,看起来对自己是相当自信啊!
林可予对自己可没那么自信,她生怕自己的身体被这几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找到,慌忙夺门而出。飞快地逃向山洞,她原先从未感到的那种生死速度,今日倒是真尝到了。她忙把元神扑进身体,一时之间却慌了神,也不知能躲藏到哪里去。
她猛然想到了那个绿洲中的湖泊,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或许可以藏身进湖中,趁着夜色掩盖,也许还能有一线生机。想到此,她忙不迭地向绿洲跑去。
夜晚的湖水刺人的寒冷,可林可予却顾不了那么多。她猛地朝水面扎了下去,湖面溅起了些许的水花。
林可予哆哆嗦嗦地向前游着,她想游到对岸的浅滩上,用淤泥将自己埋起来。可这时,远处似乎传来了几声人声,似乎是在说什么话。那话音竟然越来越清晰了。林可予心中立刻慌了起来,这帮家伙怎么来的那么快,她立刻做出了个决定,马上憋了一口气,快速沉入了湖底。
湖底甚是惊悚,数不清的白骨、骷髅和锈迹斑斑的兵刃散落的随处可见,林可予只觉得毛骨悚然,谁能想到这平淡无奇的湖泊底下,隐藏着的却是这累累白骨,触目惊心。
正如兰所说那样,这秘境没有生物,湖水下面,竟连一条小虾也看不见。林可予游了一会,只觉得气喘不过来,忙把头露出去一会,又钻回了水里。
林可予自以为做的隐蔽,却没料想岸边有人喝了起来:“湖里有动静!我过去看看!”
这真是想躲都没地方躲了!林可予只听见似乎有人掠过湖面的声音,那颗心紧张的都快跳出了胸口。她身子却不敢移动,生怕弄出了波澜被人发现。只是憋气的功夫实在不到家,眼见得缺氧过多,脑子也有点晕沉沉了。
却听岸上那人阴测测一笑:“那臭小子倒是冲动,只是哪里需要那么麻烦,将这湖水吸干,往下烧上一把火。岂不是什么都干干净净了。”
林可予听到这番话,连那寻死的心都没了,难道真有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的事么?前些天刚放了把火,眼下就得被火烧死了。
她忽然只觉得一阵巨大的吸力传来,身体竟随着身边的湖水不由自主地向岸上拔去。林可予根本无法抗拒这股力量,她只得闭起了眼睛,任由这力量将她带向死亡,眼见得她就要离开水面,却忽然脚下一沉。身体竟被拉扯了下来,只见一条透明的小鱼竟咬住她的裤脚,拼了命地将她往下拉。
这小鱼也不只是哪里冒出来的,竟有如此大的怪力,林可予心里甚是感激它,又想了一想,貌似这是白天给自己做鱼疗的小鱼么?此时她倒是格外感谢这条小鱼的存在了。
那吸力甚猛,林可予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一会被吸上去,一会又被扯下来,不断地进行着拉锯状,还有那水不住地往口鼻中灌去,呛得她又不能咳嗽。这其中滋味只能说是被折磨地要死要活的。
林可予勉强地看下脚边的小鱼,只见这小鱼甚是顽固,它竟然拉着林可予向后退去,不知怎地,她竟然在这条小鱼的身上看出了一丝倔强,莫名地心头竟然浮上些感动,她开始尝试着向下坠去,却惊喜的发现,自己的身体能有些许的动作,那小鱼似乎也知道林可予在极力配合它。
一人一鱼配合默契,却见小鱼艰难地拉扯着她,缓缓向湖深处移去。那湖深处,竟然有一长达数百米的脊骨,也不知是什么种族的,上满长满了藓苔,看那点点骨斑,倒像是在湖里也不知多久了。
小鱼拉扯着林可予,示意她钻进头颅里去,林可予点了点头,也不顾这白骨森森的恐怖,忙从骷髅头的眼睛处钻进了头颅里。有那巨大的头颅抵挡吸力,林可予顿时觉得浑身一轻,整个人立刻卸了下来。林可予透过那白骨头的眼睛向外望去,只见此时湖泊中的水已有过半被吸走了,这皑皑白骨竟然也在湖面上露出了一半。
一人一鱼对视一眼,竟然齐齐地紧靠在白骨头颅壁上,默默不语地等待着岸上之人接下去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