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来不及了!
心中一阵惶恐,再加上刚才那把从身后突袭而来的剑,担忧,愤恨,惶恐,害怕,各种情绪夹杂在一起,绞的他的心跳再次失衡,苍白着脸,他猛地的抬头,狭长的双眼里面,黑色的瞳孔隐约微缩,有青碧色的光泽诡异的流转。
那御剑而飞的男子丝毫不在意自己刚刚差点错手伤了人,反而满面笑容,眼中带着好奇与探究看着他们,在看到君不知时,眼中闪过惊艳与一丝可惜,但也没多做停留,只是眼光转到苏歆玥身上时,除了最初的惊愣,剩下的倒是满脸的兴趣,那双发光发亮的眼睛只差没写上‘你好有趣,让我玩玩’。
只是刹那,一道绯色的影子闪过,将那个有趣的人挡了严严实实。
那人颇觉可惜的啧啧两声,这才收回目光,看向那片绯色。
身弱柳骨,惊艳绝色,可惜脸上一道纵横的疤痕,肉色颇新,看来是受伤的时间不久,倒是和她身后护着的人那满脸疤横挺相称的。
不过,即是脸上有疤也无损她绝色的美貌,甚至平添了一抹妖异,显得她更是惊艳绝伦。
只是……
想不到玉小子心心念念,口中赞滟不绝的苏歆玥竟是个破相的,不过虽有瑕疵,颜容姿貌也当堪称绝色。
“嘻嘻,蜀山羽宗一向不问凡事,千年万年的宅在山里当和尚当尼姑,倒是什么邪风把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给吹来了。”
一刻满脸疤痕的脸从那绯衣人的左肩处冒了出来,难得还能从上看到名为‘笑容’的东西。
被骂成不男不女的御剑男子在看到那颗诡异的头冒出来的时候,立马又双眼放光了,丝毫不在意那人算得上对一个男子人身攻击的侮辱言辞。
那人一身银色的纱衣,发色一半墨黑一半银白,全数披散在身后,容貌极是艳丽,一双丹凤眼眼角抹粉,泛着银光的眼线斜飞入鬓,趁的那双媚眼更是流光溢彩,眉心一颗红痣,鲜艳欲滴,红唇之色比之过犹而不及,只是笑着的时候,左右嘴角都挂的老高,一看之下倒是冒了些傻气。
不过他艳归艳,脸上的轮廓线条倒是清晰,身材高大,一眼看去倒不会被错认为女子。
只是他身上那件本来应当非常严谨,非常正宗,非常有仙人气质的羽衣被他穿的是非常的不伦不类,妖里妖气。
蜀山羽衣,白为底衣,银为外纱,并以一种特殊的丝线绣了一只巴掌大小的的白鹤在左胸前的纱衣上,白鹤展翅欲飞,双眼处金光闪烁,栩栩如生,仿若活物,不知情的怕还要赞一句这刺绣的手艺登峰造极呐,殊不知,那东西可真是活的,是由其弟子精血所化,一旦受到召唤,可为坐骑,可为战器,闲时就依附在衣衫之上,实乃旅行必备之物,可惜练就者所需要求严格之极,当时听那个僵尸脸说完,她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看来眼前此人在蜀山羽宗地位法力必定不低,只是穿衣品味却是让人不敢恭维。
因为他胸前那个本该是洁白无瑕的羽鹤,竟然成了绿色,不仅如此,好像还嫌这绿鹤在那银衫上太过孤单,所以在它上面又绣了好几朵蓝色的云,衣摆处更是夸张,繁盛的绿草红花,还有一个小木屋,屋前还绣有石凳圆桌,乍看此景,倒还真有种世外桃源的意境,可惜是绣在衣服上面,还被穿在这个家伙身上。
这样的奇型怪装……倒让她想起来一个模糊的影子,记得那人也总是言行怪异,胭脂摸粉的,只是比眼前这人放荡多了。
如果……那人没死的话,若有缘得见此人,或许还能产生同类的心心相惜之情吧……
脑中尚还记得那人那晚月下的翩然而舞,美轮美奂却也飘渺至极,就像他的人一样,直到现在,她还是怀疑,那样妖怪的人怎么可能就那么死了呢……
片刻的恍惚,鼻尖忽然一股淡淡的酒香飘来,眼睛一斜,就看到那张放大的艳丽脸庞正对着她,满眼趣味还带着一丝好奇。
“听声音我还奇怪呢,却原来是个丫头,啧啧,本来还以为是个小子呢,那这脸……可惜喽,不过……蜀山羽宗向来避世,你怎么知道我是蜀山羽宗之人。”
话刚落,那张脸又被堵了个严实。
“公子,若无事,请让路。”
若不是此人苏歆玥在他手心里写了‘无事’两字,他早就瓶瓶罐罐的撒上去了。
医毒本一家,旅途凶险难测,他们二人又不谙武功,所以近日来他沿途采摘研制,倒是做了不少**。
既然苏歆玥说‘无事’,他定是相信她,而且眼前此人虽怪,但除了最开始那一剑,此后都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什么危险之气,他自然也不会随便出手徒惹事端。
他的话音刚落,反倒是那怪人猛地把脸对着他凑近,手下更是毫不犹豫的贴上他的胸口。
“是个男的,喂,你怎么能是个男的!”
听那语气倒是委屈之极,好像被骗了一般。
“喂,小知是我家的!不能乱摸!”
苏歆玥从后面猛拉了一把,力气之大,竟将君不知扯退了几步。
本来被人误认,还被摸了一把,心中愤恨,可看见苏歆玥如此,心中的柔软彻底泛滥,倒显得小媳妇似的,听话乖顺的站在苏歆玥身后,眼中除了苏歆玥再也不见其他。
他是男的,难道不是他…….是她?
那怪人拧着眉,还想御剑近身查看,忽然那只一直在旁边飞来飞去的小鹤忽的上前,对着那人的脸就一阵猛啄,嘴里竟出人言。
“老家伙,你竟敢偷我的小玥!”
声音童稚,是个男孩的声音。
“哎呀呀,你这小子,被任青言那家伙惯得太无法无天了,竟然对你师伯我不礼不尊,还想趁机破坏我这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天生丽艳。”
他三两下就将那小鹤捏在手指间,言辞虽厉,但语气带着玩劣,带着笑意,丝毫不以为杵。
“哼!明明是你为老不尊在先,都几百岁的老头子了,还敢自称天生丽质!”
“你说什么!小子,老子看你是皮痒了,这次下山,我可是你的看护人,你最好乖乖的叫我一声‘师伯’,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别妄想了!你这死老头,嘴毒心毒,不知使何奸计,竟然害的裴师兄肚大如孕,并以此威胁让他向师父推荐你!”
那被捏在指尖的小鹤奋力挣扎,奈何身小力不足,总也无法挣脱,挫败之间,声音越发大,配着那童稚的嗓音,倒有一种凄厉之意。
“那是他没本事,蜀山本就是拿实力说话的地方,而且,那个裴呆子太不守诺了,答应我不说的,竟然背后毁喏,也太不地道了!”
他好似对害人一事毫无愧疚,反而因为受害人的背后告状而语气不满。
“忘天涯!你!你!……”
那小鹤好像已经没了力气,声音减小,或许也是已经清楚地意识到对此人讲礼仪道德纯属对牛弹琴。
“喔唷,小师侄,情绪波动太强可是对身体和修行不利,真不知道我那个没表情,没情绪的死人脸师弟是怎么交出你这个徒儿的。”
“不许你说师傅坏话!”
“哦呦呦,说都说不得,真是羡慕他有你这个小徒儿啊,要不……”
“不要!你花言巧语千次万次,都不要,我是不会转投入你这个死老头门下的。”
“啧啧,又激动了不是,师伯我啊,这次可找到一个更好的家伙了,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在死缠着你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喜欢的那个苏歆玥怎么是个男的……虽然你还小,可是,这个违背天理伦常的事情可是要不得的哦。”
虽然心中已有已经明了,可还是忍不住想逗逗那个小子。
“屁话!你不男不女,就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啊!我不许你出言侮辱姐姐!”
哗的一声,一把泛着银色的光剑就旋在忘天涯的鼻尖,他手中的小鹤突地化作了一道白光瞬间消失。
而就在此时,被沉溺于人鹤口水大战的怪人彻底忽视的那一绯一白两个影子,也正好鬼鬼祟祟,蹑手蹑脚,悄无声息的钻入某个山道失去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