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没有想到。”李崇坐在书桌的后面，看着上面暗卫报上来的消息，唇角带着一丝志得意满的冷笑，“还以为六叔是多么高明的人物呢，不过是死了一个儿子，竟然就疯了。”
一旁刚提拔上来半年的小太监笑着逢迎，“那是皇上龙威，这才压得六王爷翻不了身。说白了，还是皇上手段高明呢。”
李崇听了更是心中满意，“就你会说话，嘴巴甜的跟抹了蜜一样。刚好朕这里有一碟子蜂蜜糕，都赏了你好了。”
小太监连忙跪下谢恩，然后一脸激动的上前接过了李崇随手递过来的糕点，然后才低声问：“皇上，既然六王爷已经疯了，接下来该如何对付他呢？”
“一个疯子，难不成还要让朕耗费心力？”李崇耻笑了一声，把看了一半的密奏丢到了一旁，“你看看，当街跟五岁孩童抢吃食，东西掉了捡起来就往嘴巴里面塞……真真是丢尽了皇家的脸面！”
小太监自然不敢探头去看那些密奏，不过听着李崇这么说也跟着笑了起来。
“全天下百姓都知道皇上英明神武，六王爷这般不堪只会衬托的皇上更加圣明。”小太监继续奉承，又不敢露出玄机，只是低声提醒了李崇，“早两日，六王爷还在封地的世子上书请求接六王爷回封地，这事儿皇上已经压了两日了，是否现在要批示下去？”
“六叔都成了这个样子，若是朕再把他留在京城，只能是全天下的笑柄，也显得朕有些不顾念六叔一家团聚的亲情。”李崇慢吞吞地说，“既然这样，不如就让他回去吧。反正一个疯子，也威胁不了朕。”
“不行！”
就在这个时候，殿中突然响起了一道清亮的女声，李崇恼火地抬头见进来的是德妃只能把气撒到不相关的人身上。
“那些奴才是怎么干活儿的，母后来了竟然都没有通报一声！”
“是哀家不让他们通报的。”德妃走了过去，冰冷的眼神扫了一下旁边的小太监。小太监哆嗦了一下，连忙跪下却没有按照德妃的意思出去。
李崇很是满意小太监的忠心，这才松了口。
“你去外面守着，朕和母后有话要说。”
小太监这才行礼起身，退出了大殿。等到殿门被关上，德妃才在一旁坐了下来，看着书桌后面的李崇皱眉，“你是准备放了六王？”
“他都疯了，如今天天往外跑，整个京城都在看皇室的笑话，难道还真的一直把他留在京城不成？”李崇皱眉，“母后，我知道你向来谨慎，只是一个疯子……”
“你就那么确信他疯了？”
“难不成母后还以为六叔会装疯？王府里面我也派人监视了，如果不是确信的话，我也不会开口放他离开京城的。”
“我只是有些担心……”德妃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半响才道：“这事儿不能急，就再等等。”
“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等到过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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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叔倒是真能隐忍。”李姝看着那每隔两天就会送过来的情报，忍不住笑了起来，对着身边的秦楚说：“你看看，最近的一份，说是十天前，他当街喝了孩童的尿……”
“许是，他真的疯了？”秦楚伸手给李姝倒了一杯茶，一年的时间过去，如今他们两个人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加，还有那些隐隐绰绰记得的童年事情，关系变得融洽起来。私底下，秦楚不止是李姝的挚友，更是良师。
李姝捧着茶杯冷笑，“谁疯了，我都不相信六叔会疯。”
李家的人，天生带着一股冷血。
就如同她识破了多年来看似相敬如宾的杜子若的嘴脸，却没有被现实打垮一样。若是死了一个儿子就能让李钰秦疯掉，那李家历任的皇帝只怕就都是疯子了。
所以说，李钰秦疯了这件事情，李姝一个字都不信。哪怕他已经开始在京城街头喝孩童的尿了。
哪怕全世界都信了，李姝都不相信。
她单手托腮，低头看着一旁的棋盘。她和秦楚没有下棋，这是之前清莲和清香闲着没事玩的，这两个人棋力一般，因此局面反而更加杂乱一些。
“秦楚，你在京城还有可信的人吗？”
秦楚冷不丁听到李姝这么说，愣了一下，然后才皱眉开口，“还有几个兄弟……”他顿了一下，“是侍卫营的兄弟。你，想做什么？”
“让六叔如愿以偿，让他回封地。”
李崇确实如她之前所想，不足为虑。但是德妃不简单，最重要的是，李姝才明白过来，只要身在那个皇位上，就有着天然的优势。
李钰秦明显是错了一步，这才落到了如今的下场。
既然京城是李崇的主场，那么让李钰秦回封地，就可以重新开局了。
她所等待的，不过就是局势变乱，变得更乱而已。
秦楚立刻明白了这话中的意思，他双眼微亮，看着李姝的侧脸，许久才开口：“我会让人安排的。”
李姝笑了起来，回头看向他，“你做事，我放心。”
是的，秦楚做事，李姝向来放心，例如，如今护卫队的人已经慢慢派向了不同的地方。例如，庄子中表现最好的人都进入了护卫队。
这种人员的变动并不明显，李仁在几个月前就有所怀疑，不过因为秦楚加强了皇陵守卫的缘故，他没有胆子再把一些重要的事情送往京城了。
不过，李仁也在偷偷等待着时机，就如同李姝等待着他犯错一样，他等着把消息传出去。
私下拥兵，可是死罪。
若是能够在年前把这个消息传出去，说不定他就能离开这里了。
李仁叫了他最小的干儿子进屋，“过几天，你回一趟家。”
这个干儿子不是太监，而是他前来投靠的远亲家的儿子。李仁让他在皇陵之中也穿着一身太监的衣服做掩饰，反正也没有人会查。
李思远点了下头，眼中带着跃跃欲试的兴奋。
“干爹，你让我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