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件事我必须问你。”
淳于熠看她跑得脸色煞白,又急促的表情,于是招了招手,让人退下。“舒儿,你问吧?”
“我看见姐姐了,所有的你都知道,对不对?”蓝舒儿很努力才把这句话说出来。
淳于熠一听,怔了一下。然后又露出一贯那个温柔的笑,脸上没有一丝惊讶,好像早就料到。“是。”他毫不否认。
“那,她没死,是不是你一手策划的?”蓝舒儿不敢相信,在她心中是天使般大好人的淳于熠,会这样做。
“是。”
“为什么?”她的目光有些沉痛。
淳于熠放下手中的书,走到窗边,深呼吸了下,缓缓开口:“两年前,你姐姐出现,让我和湮同时喜欢上了她。可是朕查不到她的背景。那时朕刚登基不久,多少人在动我西凌政权的心思。”
“所以你怀疑,姐姐的到来,是有人使的美人计。”
淳于熠转过身来,淡淡一笑,对她的猜测给予肯定。“朕下旨,让他们成婚。原以为这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当你姐姐知道她要嫁给湮的时候,她对我笑了,笑得那么安心。但我不知道,她是为我而安心。那一晚,她哭得很伤心。”
“因为她爱的人是你,不是淳于湮。”
“我问她,可曾爱过我,她没有回答,但我知道,她的任务是成为皇妃,完成不了任务,会得到惩罚。所以,我让她在成亲那天,假装自尽,这样死讯会很快传入幕后人的耳中,便不会再追究与她……”淳于熠闭上眼,一脸无可奈何尽显。
事到如今蓝舒儿已都清楚了,有人使美人计欲让他兄弟二人反目,没想到淳于熠会用这招。蓝舒儿看见他为难的表情,能够想到他是有多么的迫不得已。可是,这对淳于湮来说,是绝对接受不了的事实,他怎会想到,最敬重的哥哥和最爱的女人竟然欺骗了自己,而在这场相恋中,他才是局外人,这些打击太大了。纵使他内心有多强大,也难以承受。
“我,我不能告诉淳于湮,我不能说……”蓝舒儿就那么喃喃自语,出了御书房。
蓝舒儿回到凌王府,精神有些恍惚,连淳于湮有没有跟她一起回来的都不知道。
“舒儿姐姐,你怎么啦?”樱舞一声把她拉回现实。
“哦,没事,没事。”
“怎么没事,这样恍惚,怎么像受刺激了,发生什么事了?”
“真的没有啦。”若说受刺激倒也不会这样,只是事关淳于湮,不禁替他感到失落。樱舞也不再追问,“王爷比你早回来,现在在凉亭,我看他脸色不太对。”
“淳于湮?”
“是啊,我们也不敢去问。”
“我去看看。”
……
凉亭。
风轻轻拂过脸,衣角一飘一落,任发丝在眼前飞舞,淳于湮眼神冰冷,面无表情,冷漠的很可怕。蓝舒儿走到他身后,即使看不到脸,也被他的背影散发出的寒意吓住。
“喂?”蓝舒儿小心翼翼地叫了声,问道,“你,怎么了?”
淳于湮没反应,蓝舒儿上前一步,正想碰他看看。淳于湮突然回头,瞪着她,眼神犹如一把把利剑刺向蓝舒儿,凌厉万分,吓得她直倒退。
气氛僵硬了一会儿。蓝舒儿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又说错什么。
良久,淳于湮终于启唇,“很好。你还是不准备说吗。”
说什么?蓝舒儿不解?不等她问,淳于湮已逼近她身前,目光看向蓝舒儿的那条水晶石手链。他手一扬,手起链断。
“啪”的一声,将那条已断的手链狠狠摔到地上。随即,甩袖离去。
一连串的动作,把蓝舒儿给吓傻了,不敢动弹。良久,才眨眨大眼睛,拍拍胸口。“神经了还是怎么了?”
不知道他发脾气的原因是什么,不过,倒是弄清楚一件事了,这手链真的是他送的。蓝舒儿蹲下来,小心地将断了的手链捡起。呵,知道了又怎样,他已经将它扯断,那说明,他要跟她一刀两断了,可能,他从没有认为他们俩是有关系的,一直都只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蓝舒儿把手链捧在手心,忽然觉得,心口好痛,好痛,为什么……
淳于湮回到书房,重重地甩上门。双手按在桌上,青筋暴起,双眼红得可怕,就像嗜血的野兽,兽性即将爆发。
“啊——”一声长啸,将桌子掀翻。瓷杯碎地,声音极刺耳。
“为什么,为什么……”淳于湮不断地问,不知是问自己还是问谁。想起了刚才在石狮子前……
——“做好你的本分就行。”
说完那句话,他忿忿离去。走了一小段路,又想想,蓝舒儿那个笨女人兴许不是那个意思,可能只是无心的一句“不能因为长得像,就认为一样。”却被他理解错,于是掉头想去找她。
结果看见她匆匆跑到御书房,走到门口,竟然让他听到淳于熠的那番话,如果不是他听到,也许一辈子都会被他们蒙在鼓里,他曾最爱的人,他最敬重的人呐!当下回到王府,等她向他坦白,可是,他想错了,蓝舒儿竟然帮着他们隐瞒。连她都不能相信了?为什么……
“啊——”又一声吼,淳于湮突然像受伤的小鹿,眼神中的失落难以言喻。慢慢蹲下,直至坐到地上,单脚曲着,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头向上抬,无力地靠着墙。美眸变得越来越冷漠,越来越让人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