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镇魂 (2)
他为什么不见她?她又做了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么?这家伙真的很难伺候啊……骆小远杵在原地,呆了半晌。突然又开始拍打起石壁,大骂道:“段朗月,你给我出来!你再不出来我就要去烧了你的尸骨!”
可是等了许久许久,久到天上繁星闪烁,夜鸦齐鸣都未等到他出现。她的手掌因拍打石壁而肿胀起来,一片通红,再也拍不下去了。
她默默站在石壁前,弱小的身子在月光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似是已化成一座石雕,一动也不动。只听到她轻轻开口,发出一丝细弱的声音:“为什么不开门……为什么不开门……”陡然间,她猛地抬头,狠狠一脚踢上石壁,大声道,“好,我说到做到,现在就去将你挫骨扬灰!有本事别拦着我!”
她一跺脚,狠狠转身走了,只有她自己知道方才那一脚踢下去有多痛。
然而石壁后,有一个人一直默默地站着,默默地听着,直至她说出要将他挫骨扬灰的话时才突地笑了起来,眸光闪烁。
小东西啊小东西,我到底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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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小远一路骂,一路走,不一会儿便到了那片乱葬岗中。月光下,克煞剑依然在原地驻立着,古朴厚重的剑身散发着沉重之感。本满心怒火的她看到这把剑的第一眼,瞬间就消了火。比起他十年的等待和孤独,她这点不痛不痒的感觉算个屁啊。
她叹了口气,走到这把剑的身旁,伸出手缓缓摸了一下剑身,一点反应也无。不禁想起师公在踏雪峰上说的话,身为异星的她实际上毫无异星之力,只是凡人一枚,那些所谓的平息三界之战不过是她的误打误撞。如今……这把别人都拔不动的剑,她果真能拔动么?
不管了,无论如何都得试试,或许又能被她误打误撞地拔起。于是,她稳了稳心神,大喝一声,双手握剑,正打算开拔,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尚来不及反应过来,便见一群人自林间匆匆走出,全是男人,除了一个身着道袍的老人外,个个手执武器,表情凶悍,皆用狐疑的眼神望着她。
其中一人开口道:“果然有人。”
另一个男人看了她一眼,眼神防备,问道:“方才那一声大叫是你发出来的?”
骆小远回忆了下,她刚刚好像的确是发出一声用来助力的吼叫……于是点了点头。
那个男人看她双手正握在克煞的剑柄上,不由怔了怔,表情变得凶狠起来,“你握着这把剑想做什么?”
“我……”骆小远刚想回答,可看了看这几日面带不善,又转口道,“我看这剑似乎值些钱,本想拔了换银子。可还没拔,你们就来了。”
那男人只说了一个字:“滚!”
“哦。”她从善如流地松开手,乖乖退了出去,默不作声地往回走。当然,她不会真的走,待离开得差不多了便赶紧寻了一处隐秘的草丛蹲了下去,小心翼翼地探头看去。
方才一直开口的那个男人见她走远了才转头看向那个老道士,冷声道:“你去把剑拔了。”
那老道士有些犹豫,“几位大人,十年前下此镇魂咒已是有损阴德,如今还要将剑拔起,毁人尸骨,是要逆天而行,贫道下不了这个手。况且……”
“况且什么!这是皇上下的密旨,你胆敢违抗?”男人打断老道士的话,面容十分狰狞。
老道士显然话还未说完,神情间似有难言之隐,但因惧怕那几个男人只能忍气吞声,躬身道:“不敢。”
“那还不赶紧去拔剑?”
“是。”
那老道叹了一口气,缓缓走向克煞剑。
蹲在不远处的骆小远如今后背冷汗涔涔,浑身冰凉。这皇帝老儿好狠的手段!十年前下了杀手将自己的亲弟弟害死在这里还不止,如今竟然还要挖地三尺毁其尸骨,让其彻底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这剑若是真被这老道士给拔起来了可怎么办才好?
想至此,她脑袋一热,从草丛中急忙跳了出来,大喊一声:“住手!”
此时老道已走至克煞身旁,众人看着已离去的她突然折身而返,不由警戒起来,刀剑出鞘,冷冷地看着她。
骆小远三两步跑了过去,挡在克煞前,“这剑不能拔!”
“为什么?”领头的男子持剑逼近,面泛杀气,“你到底是谁?”
骆小远眼珠子一转,开口道:“你管我是谁!这偷东西总有个先来后到吧?明明是我先到,结果你们倒想拔剑据为己有,休想!”
那男人闻言一怔,杀气退了下去,只对着左右示意道:“把她带下去。”
话音一落,两身着墨衣的男人领命上前,一个箭步跳到骆小远的左右两侧,伸手一架,将她架到了一旁。
“你们想干嘛?放手!混蛋……”骆小远一急,正欲破空大骂却被其中一人点中一穴道,顿时噤声。
男人看向老道士,“还不快点?莫误了时辰。”
老道士点了点头,双手齐齐握住剑柄,用力一拔。霎时间,骆小远的心都快跳到嗓子口了,可看了半晌,这克煞剑却依然纹丝不动,不像是要被拔出来的样子。她一怔,看向那个道士。老道士显然也未料到是这个结果,皱了皱眉,口中念念有词,继续使劲拔剑,然而拔了半日,却依旧如初。
“怎么回事?” 领头的男人上前一看,责问道。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老道士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看着脚下的剑身,疑惑道,“此剑除了亲自下咒的人之外根本没有人能拔得了。虽已是十年过去,可此剑依然矗立于此便证明此理非假,怎如今倒拔不出来了呢?”
骆小远一听,有些懵。如此说来,这剑她也是拔不了的了。
男人似有不信:“臭道士,你该不会是在耍什么花样吧?”
老道士闻言,扑通一声跪下,道:“请大人明鉴,贫道所言句句所实啊!”不过他似是想起一件事,又回过头看了一眼克煞,顿时面容失色,惊得话都说不完全了,“这剑……”
“怎么了?”男人看了一眼那柄剑,并没有发现有何不妥。
老道士转过身,向前爬了几步,声音颤抖:“此剑除了下咒之人能拔得起外,还有以血引咒的人可以拔得出。方才仔细一看,符咒之上果然已沾染了血迹。这一旦有人以此法解咒,那么施法下咒之人便再也没有其它办法拔得动这把剑了。”
男人闻言,一脚踹在了道士的身上,怒道:“没用的东西!”
老道士吃痛地弯下腰,声音颤抖:“大人……虽说已有人以血引咒,然此剑至今还未拔出,可见施法之人可能只是无意间才将血滴在这道符咒之上。如今我们只需找到这滴血之人,就能将此剑拔出来了。”
“茫茫人海,如何找得出这个人?”
“此地荒僻,想来来往人烟必是稀少,只要派人盯着,那么一定能找得出这滴血人。”
男人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办。”
老道士闻言松了一口气。架着骆小远的两人看向那领头的男子,问道:“这个人怎么办?”
骆小远见众人齐齐看向自己,不由嗡嗡直唤,急得跳脚。男人思忖片刻,开口吩咐道:“以防此事泄露,把她一起带走,待了解了再放她走。”
“是!”
骆小远一急,想要挣脱逃跑,可还未有所动作便顿觉脖子上一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