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初涉迷魂阵
听到这声惊呼,红姬宁大惊失色,扑到洞口大喊起来:“姨母,你怎样?!出什么事了?”
下面却传来玉夫人冷悠悠的声音:“你姨母好的很!只是若再这么不老实,你们两个就都要不好了!”
说罢,那童季一把抓住红姬宁的后领,将她丢了下去。
红姬宁猝不及防,直觉一阵天旋地转便坠入了冰冷的水中,也不知被灌了多少水,才浮了上来,原来此处是一个大水潭,她向前方看去,火光摇曳,姨母举着火把立在水岸边,忙往过游去,谁知突然脖子一紧,一条软鞭已缠上了她的喉咙。
红姬宁被勒的满面通红,不停在水中扑腾,红桑在岸边大急,忙要下水相救。玉夫人靠着腰间鱼线悬于空中,手中长鞭狠狠拽着,看见红桑动作,断喝道:“不想让她死就乖乖别动!”
红桑忙停下脚步,玉夫人手中软鞭便松了松,但是并未放开,红姬宁缓过气来,却动弹不得,只能用力踩水以免下沉。
玉夫人恨恨说道:“好个小红,心机毒辣不减当年呀,我的手下都怎么了?”怎么了?红姬宁听了这话,忙四处张望,果然不见众人,
红桑冷哼道:“你要想知道他们怎么了,只管自己下来找便是,何必问我。赶紧放开姬宁,有什么冲着我来,拿个孩子做威胁算什么本事!”
玉夫人回道:“哎哟,小红你这假慈母的本性这么快就暴露了?这会儿倒不怜惜你家这小独苗了吗?那么我便弄死她,然后再下来寻寻我的手下也不迟。”说着,手下加力,红姬宁瞬间被勒的脸色紫胀,一手不自觉地在水面大力扑腾起来,一手拼命的拉扯颈上长鞭,神情痛苦不堪。
红桑忙答道:“他们中了水中的毒!解药在这!”说罢,将解药向玉夫人抛去。玉夫人伸手接过,同时松开了长鞭,红姬宁已不支昏厥了过去。
红姬宁醒来时,看见自己在红桑的怀里。红桑见她醒来,欣慰的冲她笑笑,她虚弱的回以一笑。红姬宁一转头对上玉夫人阴冷的眼神,不禁心中一跳。
那边童季已将中毒后沉入水中的几人捞了上来,仅有三人得救,其余几人因时间过长而溺毙水中,童季凑向玉夫人说道:“属下已仔细寻过,下面没找到水甡和乌老大。”
玉夫人略显担忧的道:“他们中了毒,又能去得了何处?罢了,我们先往里寻,但愿他们能逃过一劫。咱们动身吧。”
说罢,走过来拽过了红姬宁的手臂,红姬宁此时已被她吓得狠了,身子不自主的瑟瑟发抖,不敢多说,老实的跟玉夫人走在一起,红桑不知被玉夫人如何威胁过,此时也是低眉顺目的在前引路,不敢多话。
这地下是一个向下倾斜的天然洞窟,刚才他们落水处是一方水潭,一条溪流从洞口涓涓而下。众人逆着溪流向洞口而上,约莫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方爬出洞来。
洞外虫鸣鸟语,繁花似锦,不远处竹林间静谧清幽,竟是个世外桃源般的好地方。
出了那阴冷的洞窟,众人纷纷松了口气,在洞口处稍事休息。童季等人在周围拾了些柴火,众人便围在火堆旁烘烤起湿透的衣裳。
红姬宁缩在火堆旁一言不发,她虽生于武林世家,却从未出过德阳这一亩三分地,自小养尊处优,比之富家小姐犹有过之。今日遭了如此大难,险些死在玉夫人鞭下,心中自是惊怒交加,但更多的,是无边的惧怕感。玉夫人向她凑近了些许,红姬宁吓得一哆嗦,却没有勇气躲开,玉夫人拍拍她肩膀,呵呵笑道:“瞧你吓得,别怕,我与你无冤无仇,只要你乖乖听话,我自然不会害你的。”
红姬宁低声求道:“你要的东西我一点都不知道,你放了我吧。”
玉夫人淡淡道:“也许你不知道,也许…就在你身上呢?”
红姬宁吓得浑身一震,待要再说什么,玉夫人站了起来,吩咐众人动身。
红姬宁依然跟在玉夫人身边,老实的低头前进。众人沿着一条人工修葺的羊肠小道向竹林深处走去。
玉夫人拉着红姬宁慢慢向前走去,不知道的倒似是在带着小辈游园,她轻挽着红姬宁,低声问道:“你可知道我要寻什么?”
红姬宁被她挽着,心里突突直跳,浑身僵硬无比,突然听她问话,愣了一瞬,慌忙摇头。
玉夫人也不介意,徐徐说道:“你可知道,为何你家人丁单薄,武功平平,却在江湖中的武林世家中始终占有一席之地吗?”
红姬宁听的玉夫人说她家的人都是武功平平,顿时有些发怔,她略有些不服气的低低说道:“我们红家的功夫,挺厉害的呀…”
玉夫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戏谑的看着她。
红姬宁低下头,细细想想,不说门中那些弟子被玉夫人的手下轻松解决,就连爹爹和姨母也是……
想到此处,不觉神情黯然。
玉夫人捅捅她,她不觉一凛,忙回道:“我、我不知道,我也从未想过。”
玉夫人不禁有点不耐,嗤笑道:“没想到你爹倒是把你教成了个草包,那么你总该知道你们红家每代传人,均在武林中赫赫有名吧。”红姬宁听到这话忙点了点头。
玉夫人继续说道:“红家自来人丁不旺,每代传人在继承家主之前,武功也都是稀松,却是在继承家主之后,都成了武林中排名靠前的人物了,而且代代如此,你说,其中是不是有点蹊跷呢?”
红姬宁倒是从未听过这些,本能的又点了点头。
玉夫人向红姬宁眨了眨眼睛,笑道:“那么,红家这一代的家主红姬宁,这蹊跷是什么呢?”
红姬宁听到这话,登时又吓愣在了当场,结结巴巴的回道:“我我我…….”
玉夫人看着红姬宁如此,不觉好笑,拍了拍红姬宁的脑袋,道:“当然,你比较倒霉,还没传到你手里,上代家主就没了,所以,我要好好来探一探这红家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红姬宁低头不语,这些事情她都是第一次听说,原来家中竟是有这样的一个秘密,她心中隐隐觉得,那在她幼年时母亲临终的呓语,也许就是秘密的关键,可惜,她是丝毫都记不得了,不过就算记得又如何,她现在只想远远逃离这一切,她不想知道什么秘密,也不愿因为这个毁了自己的生活,她很害怕,她多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一觉醒来,她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红家大小姐。
竹林已是越来越密,很多地方只限一人穿过,在静谧的竹林穿行间,忽听得童季咦了一声。玉夫人走过去查看,原来竟有一片竹子被砍倒的痕迹,仔细查看竟是新鲜的刀痕,玉夫人喜道:“会不会是水甡他们?”众人均觉得大有可能,不禁都提起了精神,顺着砍过的痕迹向前寻去。
红姬宁跟在众人身后走了大半天,连她都隐隐觉出了不对来,众人的脸色更是难看,这竹林从外面看去并不大,没理由走了这许久也不见尽头。童季已开始在路过的竹子上做起了标记,玉夫人详细问过了红桑破除机关的六甲迷魂阵的布局,分析了其中种种变化来走了几遭,却无丝毫帮助,不禁也有些诧异。
而红桑只是面无表情的跟着众人寻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玉夫人不禁哼道:“你倒不怕走不出去。”
“我们娘俩落入你手,已无幸理,出去是死,困在此处亦是死罢了。”红桑顿了顿,又道:“不过你也无须担心我不配合你,毕竟我的孩儿还在你手中不是?”
玉夫人阴声道:“哦?你既知道,刚才怎不早点拿出解药来?”
红桑淡淡道:“若有机会擒住你,我自然不会轻易放弃,你自己小心为妙。”
玉夫人嗤笑一声不再多言。
众人兜兜转转,又已回到了起初发现断竹之处,玉夫人稍一思索,向众人道:“这竹子之间种的极为玄妙,我们身处其中根本无从分辨方向,不过,若咱们将沿路竹子尽皆砍倒,我不信还破不了这小小迷魂阵。”
大家依言行事,红姬宁也被分了一把短刀,她攥着短刀,一边帮忙劈竹子,一边瞪着玉夫人的后背,心里想着是这么一刀刺到她后心里,还是那样一刀劈到她脖子上呢,心中咬牙切齿着,表面却只能若无其事的卖力砍竹子,哎,谁让咱被吓破胆了呢。
只是众人砍着竹子前行,却并未好转很多,明明感觉砍了一条笔直的道出来,走到深处,却总能兜回来,若要将这整座竹林砍尽,恐非一两日的功夫可成。眼看已近黄昏,这闷热的天气逼的众人汗如雨下,她只得吩咐大家停下来稍事休息。
众人如蒙大赦,纷纷倒地喘气,玉夫人问红桑道:“这迷魂阵什么名堂?却与你在上面破机关的六甲迷魂阵不同。”
红桑此时也已无心再也玉夫人计较,她捡了根树枝在地上画了起来,口中说道:“按照六甲迷魂阵的破解之法,阵眼在此处,须从东北角绕行此处,迂回而下东南角,再如此走…….如此可破第一重防护,可是,方才这条路根本不通,而此处却似是与第五重防护的走法相近,这般看来,这林子的迷魂阵,应是将六甲迷魂阵进行了极大地修改而成,因而之前怎样也无法走通。”
玉夫人听完了,将六甲迷魂阵阵图画出,算了算,道:“我之前也想到这个可能,若将六甲迷魂阵进行修改,大概可有三十六种变化,而这三十六种变化又各有三十六种走法,需的一一尝试方知哪种可破,可若是再在这三十六中变化中延伸,却是无穷无尽的,现在咱们只能先去试验这三十六种变化的走法,若仍是不对,只能来硬的,直到砍尽这片竹林为止了。”
众人听了二人的话,一时沉默。
红姬宁望着天上厚厚的乌云,想着早起出门还期待的大雨,现在只能默默期盼老天,千万不要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