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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豪格求计

海兰珠哪里会知道,当庄妃拿起小木碗那一刻,她的无名指不经意地触碰到碗里的马奶。一条无辜的小生命将在她这指尖轻弹间而失去。

庄妃喂完八阿哥,又与海兰珠拉了拉家常,絮了絮姐妹之情。待回到西宫内,她第一时间喝下了那碗事先熬制好的解药。

她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等待。因为那味毒药的毒性发作得不会那么快。

锦天带着二名太医,来到锦州城下。向城上的士兵喊道“我是锦天,请玉蝉姑娘出来回话”。不一会儿,玉蝉出现在城楼之上。

锦天仰头喊道“义妹,我要带这两名大清的太医进城给义父治病,可否?”玉蝉闻听喜不自禁道“我马上打开城门放你们进来”。言罢吩咐士兵开城门。

大明的江山真的是要完蛋了。在此大战的关键时期,敌对双方却明目张胆地彼此来往,如同逛大集。也难怪崇祯皇帝站在朝堂之上屡唱悲怨之歌!

玉蝉对锦天根本不用设防备。再加上清兵这边时不时地往城里运送些食物进来,连城里的士兵都习惯了这种小规模的互通往来。

城被围困将近四个月,此时城里连吃的都成了问题。更是缺医少药了。锦天的到来无疑对祖大寿来说是雪中送炭。

锦天边往帅府走边问身侧的玉蝉“义父近几日可进食否?”玉蝉道“只进了少量的米粥,仍是无法下得床来”。

来到祖大寿的卧室,锦天双膝跪于大寿床前道“儿不孝,让义父受此等苦罪”。大寿虚弱地抬抬眼道“我儿快快起来,你能来义父已是相当欣慰。莫要再自责了。”

锦天起身坐于大寿床前道“义父,儿带了二名御医。帮您老诊治,以期您早日康复”。大寿摆摆手言道“父为大明之臣,不用满医来治病。”

玉蝉在一边着急了,劝道“爹爹何其愚也?治病何分满医汉医?如今城中的汉医早就饿死的饿死,逃跑的逃跑。去哪里为你寻得汉医?”

大寿闭上双目半晌不说话。锦天机灵地拉起大寿的手说“义父莫要再坚持了,只要您的身体康复,儿才能安得下心来。就听儿一次,让满医给您看看”。

也许是锦天的至诚至孝打动了大寿。微闭双眼的大寿微微晗下额表示同意。锦天马上示意一位太医过来帮大寿把脉。

不愧为皇太极的太医,不大工夫两名太医就得出了结论:情智不畅、气瘀血滞。再加上长期营养不良所致,如不及时调理,将会影响到生命。

太医不用给锦天他们开方子了。一名太医根据诊断的结果,马不停蹄回皇太极大营中取来所需要的各种药材。

锦天命二位太医亲自为祖大寿熬制草药调理,暂时要他们留在锦州城侍奉祖大寿,直至他病愈为止。

锦天毕竟军务繁忙,不能多耽搁。他告别祖大寿准备回到自己的大营。玉蝉一把拉住锦天,满脸不舍地道“锦天哥哥,能不能多在城里逗留几日。妹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呢”。

锦天对于玉蝉的一颗芳心早已知晓,可是他不能给玉蝉任何幻想。毕竟自己已经是大清国的附马爷,已经没有资格再谈感情上的事。

锦天拍拍玉蝉的头说“妹妹,照顾好义父也照顾好你自己。别让哥哥挂怀”。那语气就像是亲哥哥对亲妹妹的一种临别嘱托。说罢回身就向外走去。

玉蝉嘟着小嘴紧随锦天出得门来。边走边说“锦天哥哥,无论你走到天涯海角。你记住了,妹妹这一辈子若要嫁人,只能是你。你想躲是躲不掉的。”

锦天停住脚步,一脸苦相望着玉蝉那张尚稚嫩的小脸儿道“傻妹妹,你还没成人呢,就把爱呀嫁呀的放在嘴边儿,羞不羞?”

玉蝉倔强地一挑眉梢儿道“有什么羞?我就知道我认准的男人我不会放过,想放过你,除非我死”。

锦天捂住小玉蝉的嘴叹了口气道“你说你怎么就这样犟呢?哥已经有了妻室,不能再娶。大千世界,好男人千千万,你何必要吊在我这颗树上不下来呢?”

玉蝉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儿,紧接着扑进了锦天的怀里,撒娇着说道“我不管,反正这辈子我就认定你是我的男人,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锦天一脸无奈,复又拍拍她的小脑袋说道“傻妹妹,你可真够犟的。哥走了,在此大战正酣、王朝更替的关键期我要建功立业,可没有时间陪着你在这里情啊爱呀的扯个没完没了”。说罢上马消失在一片尘雾之中。

小玉蝉气得一跺脚,心道“等大战的结局有了眉目,父亲有了最终的归宿。到时我就天天守在你身边。看你能逃得了多久?”想罢回身入屋来照看大寿。

锦天刚到自己军营的寨门前,见门口停留着一队人马。人数并不多,几十人而矣。而看这队骑兵的穿戴,并不是自己军中的装束。

满洲八个旗的士兵装束的颜色各不相同。看此队人马的装束似镶蓝旗的士兵。锦天拉马上前问道“你们是不是豪格将军的部下?怎么会在我寨门前停留?”

那队士兵们对锦天再熟悉不过了。他如今可是满洲三大虎将之一,士兵们怎么可能不认识他呢?其中一个士兵上前抱拳道“锦天将军,我等是豪格殿下的亲兵。豪格殿下正在军营中等你回来”。

锦天一听是大贝勒豪格,不敢怠慢。匆忙进得账中来见豪格。此时豪格正在账中与自己军中的几位副将在说着什么。

一抬头见锦天走了进来,忙过来拉住锦天的手说道“我的附马爷,让我好等啊!你如若再不回来,我今天可是要睡到你的军营了”。言罢哈哈大笑。

锦天笑着答道“到陛下大账去了一趟,有些私人的事要办”。豪格笑道“估计你又是为锦州城的事在奔波吧?你这人哪点都好,就是慈柔之心太盛。”

锦天笑道“有慈柔之心不好么?祖大寿是养育我长大的义父,他的事我当然要挂心”。豪格一摇头道“成大事者,必须做到心狠手辣。像你这般惦记这个,关心那个。难成大事”。锦天闻豪格此言眉头一锁,道“为将者,当以少杀戮、不战而屈人之兵为上上选”。

豪格闻罢又哈哈大笑道“你对敌人慈悲,敌人未必对你手软啊。兄弟,记住哥哥的话:一将成名万骨枯。这可是你们汉人总结的经验,切不可有女人之柔心而坏了大事啊”。

锦天不愿再与豪格争论。请豪格落座后才问道“殿下何事如此紧急?劳烦您亲自跑到这里”。豪格品了一口香茶道“是有紧急之事来求你帮忙”。

锦天道“殿下有事尽请讲来,我一定尽力为之”。自锦天与豪格那场比武后,锦天对豪格大气之作派还是极为赞赏的。虽然当时那场比武自己侥幸取胜,但豪格丝毫不介意。反倒与锦天成了最要好的朋友。

加之锦天本就是皇太极的女婿,豪格又是皇太极的大儿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两人平日里英雄惜英雄。相处还算融洽。

锦天唯独对豪格嗜杀成性的作风不太赞同。豪格、阿济格、叶布苏这几位贝勒的双手沾满了汉人的鲜血。他们每到一处,只要是汉人,无论百姓还是士兵往往一个不留全部杀掉。其残忍令人发指。

自皇太极主政以来,随着疆域的不断扩张。皇太极采取了一系列的怀柔政策,严禁再对新占领土的百姓进行杀戮。

但豪格这些人已经杀习惯了,对于皇太极的命令只是表面应承罢了。打起仗来依然是手段极其恶毒狠辣。

因为与豪格友谊颇深,锦天在这件事情上不止一次劝过豪格。可是豪格依然我行我束,加之他是皇太极的长子。很可能是将来大清的下一任皇帝,故而很多将军们对豪格的所作所为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敢对皇太极道出实情。

豪格的这种行为,也为后来他与多尔衮争夺皇位过程中留下了口实,最终没能如愿登上皇位。这也算是一种报应吧!而阿济格最终就是因为嗜杀过度而最终丢了兵权。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豪格此时说道“锦天,父皇命我守住敌军的后路,断其粮道。粮食是让我截得太多了!搞得我现在是天天因为粮多而发愁”。

锦天闻罢哈哈大笑“殿下,你这不是占了便宜卖乖么?”

豪格是一脸的苦笑,“兄弟你是有所不知啊,父皇命我截粮。当时并没有让我把粮截下来再护粮啊。可是父皇见我截的粮食越来越多,又命我把这些粮食守护好。为将来大举进攻山海关做储备粮。发霉、丢失都要拿我试问。你说这不是没事儿找了一堆麻烦吗?”

锦天闻言复笑道“那你就派些士兵守护就是了。何必苦恼呢?”

豪格又一脸的无奈道“你没去看看我那粮食现在截了有多少?都快堆成山了。这些粮食如果不很好的保存,就得发霉。你说我一头要领兵对付大明那些运粮、护粮的士兵,一头儿又要派大量的士兵来保护这些粮食。真是有些分身乏术了”。

锦天闻言觉得豪格确实是有点难办。他皱着眉头思忖片刻,计上心来。他看着豪格问道“殿下要不要再立一个天大的功劳呢?”

豪格立即兴奋道“兄弟,我来找你就是知道你鬼点子多,要你帮我出出主意。快快说来,什么好主意?”

锦天诡秘地说道“我就是想让这批粮食帮你立下一件大功”。豪格闻听,直挠头皮,不知锦天葫芦里想卖什么药?

锦天凑到豪格耳边如此这般地交待了几句。豪格闻罢哈哈大笑!使劲儿一拍锦天的肩头道“兄弟,我就知道再难办的事儿,用你的小脑袋瓜儿一想辙,就能变成天大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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