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粪土！
前世视金钱为粪土，因粪土而生，却为粪土而死！
今世看着眼前箱子里那银灿灿的银子，朱厚照在迅速扫视一眼之后，心情竟然是无比沉重。
“他大爷的，为什么要让粪土掌握我的命运！为什么我就不能掌握粪土的命运！人，生为何？死为何？”
躺在锦绣大床上，仰望着天花顶棚发出这样的感概，前世二十多年，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这样的问题。
也因为无需思考，他已经被自己洗脑，除了败家，他一无是处！
但是用现在的眼光看来，他那是破罐子破摔！而且摔得越粉碎，他就越开心！一种病态的开心！
本来他今世的任务，已经被定性，败国！不败国，他.妈的也小命都没了！看似一条重蹈覆辙的道路，也许会比前世更轰轰烈一些，但是他想做出一些改变。
至于怎么改变，他一想这个问题就特么烦操，也许是养尊处优惯了……
他的命运似乎被那渣系统给绑定了，一个大活人竟然被系统给控制，而且还是渣系统，朱厚照想想都觉得丢人。
这简直就是丢他这个曾经上过《时代周刊》封面人物的“风云人物”的美名。
不过现在看来，那些又不值一谈。
“我要坚强！”
脑海里飞过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之后，朱厚照猛然攥紧拳头，信心满满地说道。
“我草！你还需要什么坚强？身为太子，衣来张口，饭来张手，将来更是拥有无上权力，贱人就是矫情，而且你还是那种贱到无以复加的矫情！”
渣系统莫名其妙地冒出来的一句话直接给朱厚照泼了一头的冷水。
“想想灰太狼，想想光头强，再想想汤姆猫，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坚强……”
此时的朱厚照已经完全被自己的坚强念头把控，至于那小布点，他简直懒得理睬。
“好！算你狠！竟然敢藐视俺！老子现在就让你去见阎王！”
别的话可以不听，但是一听这话，朱厚照立即就软了。他连忙道：“最最可爱帅气潇洒活泼牛掰的小布点，我错了还不行吗？求饶恕！求宽容啊！”
“滚粗！你不坚强了？你不灰太狼，光头强，汤姆猫了？真是逗比！多大的人了！像俺这种从来只看《秦时明月》的系统……鄙视你到家！”
“我勒个去！你是‘秦迷’？瞎扯！你这纯粹就是在向我推销吧！抱歉，现在即使是想看也没得看！话说你不会真的让我去见阎王吧？”
“哎！就你这样还谈坚强！真是丢了那坚强八百辈子的坚强！罢鸟，俺生就是为了打击人！而且特别喜欢打击那种无敌自恋的人！”
“你妹！敢情你是故意吓我的？这很好玩吗？这有意思吗？这特么的分明就是……”
朱厚照说到这，突然意识到有点不对，这话说出来咋就这么熟悉且顺口？
还未待他反应过来，小布点已经道：“拜托，老兄，俺只是某人心中的渣系统，不是某人的啥啥啥，别把你前世的那些男男女女们对你说的话说给俺听，俺鸡皮疙瘩都已经起了三层了！不和光头强扯淡了，俺撤！”
“等等！什么男男女女？老子不搞基！还有，你说谁是光头强？”
“关头坚强简称‘关头强’……门外熊大和熊二等你宣呢，您老先忙，您老先忙……”
朱厚照一愣，熊大熊二？这是什么个状况。
不过这不着边际的思绪刚落，只听刘瑾在门外喊：“殿下，奴婢有事求见！”
“熊大，进来吧！”
站在门口的刘瑾望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张永后，嘀咕了一句：“熊大是谁！”
意识到喊错的朱厚照暗骂了一声某渣系统之后，更正道：“刘伴伴，进来吧！”
刘瑾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将门关上之后，一眼便瞥见房内已经凌乱不堪的模样，而那一箱箱的银子无疑亮瞎了他的双眼……
“这……”
见刘瑾激动的表情，朱厚照下床走到他面前道：“赏赐给你的一千两银子，本宫也不知道是多少，自己数吧！”
刘瑾瞳孔变大，全身发颤，随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奴婢不敢！”
“咦？不敢？这是个神马状况！老子兑现承诺，他竟然还不敢拿！逗比吧！”朱厚照想了想之后，十分不耐烦地道：“本宫让你拿你就拿！废话真特么多！”
“这是两位国舅爷送过来的吧？看着应该有几千两，此案干系重大，殿下万万不能被这白花花的银子给蒙蔽了啊！”
“我勒个去！他竟然怀疑本宫受贿！本宫是那样的人吗？他以为本宫像魂穿前的某些人贪污一笔都可以烧毁几台‘点钞机’？”
刘瑾见朱厚照木讷地站在那里，他又继续道：“现在两位国舅爷还在坤宁宫，要不让他们将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带回去？”
“放肆！这东西有什么不干净！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说什么呢？本宫会受贿！看什么玩笑！这天下都是本宫的！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这诋毁太子的罪名是你能够担当得起的吗？”
见朱厚照震怒，刘瑾立即跪拜在地，不停地磕着响头。
“别磕了！磕坏了这方砖曼地还得花钱修！”
朱厚照又是大喊一声，刘瑾死死地将头贴在地面上，愣是不敢抬头。
“熊二，我呸！张伴伴进来！”
朱厚照大喊一声，张永匆匆地走进房间，看到那几大箱银子之后他也是吓了一大跳！
还没等张永反应过来，朱厚照直接道：“你还记得本宫赏赐给刘伴伴的银子吧？”
“启禀殿下，本宫记得，是五百两！”
“错！后来又追加了五百两，是一千两！”
张永目瞪口呆地望了望站如松的朱厚照，又看了看跪如弓的刘瑾，心中真是万般不解。
“张伴伴，刘伴伴刚才和本宫说了，他夸赞张伴伴做事殷勤，尽心尽力，对本宫又是特别忠心！所以本宫赏赐给他的一千两银子中的五百两，他愿意分给你，算是本宫对你的赏赐！”
“奴婢多谢殿下的恩宠！”
张永亦是跪在了地上，半天又嘀咕了一句：“也多谢刘公公！”
刘瑾此时真是连肠子都悔青了，这都是什么事啊！眼看着到手的一千两银子，现在还被太子于弹指之间借花献佛。说是他让的，其实还不是太子赏的！那张永肯定只会感激太子，谁认识他是谁啊！
而且刘瑾和张永虽然表面上谦让着对方，但是东宫的人谁不知道这两人对彼此都有意见。
“张伴伴，起来数银子吧！”
朱厚照话音刚落，张永就恭恭敬敬地站了起来，开始数银子。这几日的诸多事情虽然都是刘瑾一手操办，但是张永亦不是傻瓜。
好多东西他看似不知道，但是实际上，他未必比刘瑾知道的少。
“这天下还有蠢到这种地步的人！太子的赏赐，管他干不干净，都得要！”
张永边想着边数着，数着一锭锭银子，那无疑是再开心不过的事情。
刘瑾一直跪在地上，更为可怕的是朱厚照压根就没有让他起身的打算。
他本来认为刘瑾是个精明人，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事上犯糊涂。
谁没事会和银子过意不去啊？况且这银子还是太子的！即使真的是受贿，有太子扛着，谁能把他们怎么样。
那两个国舅爷横行不法这么多年，什么受贿、网利****、夺人田土，拆人房屋，虏人子女，要截商货早已是朝堂内外公知的事，但是也没人能把他们俩怎么样。
一个皇后的庇护都可以让这两个天人共怒的人逍遥法外，更别说朱厚照可是受着皇上和皇后双重的庇护。
“我擦，今天不给你点下马威不行！你就跪在想吧，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朱厚照嘀咕了一声，他也不知道已经是大汗淋漓的刘瑾有没有听到。
待张永数出了五百两银子之后，朱厚照愣了一下，尼玛，这五百两银子还真不是个小数目！
“张伴伴，再数六百两银子！堆成六堆，每堆一百两！”
张永听后，直接照做。
朱厚照就喜欢这样的，不问为什么，直接办事即可！
待张永数了六堆银子之后，朱厚照坐在锦绣大床上翘着二郎腿道：“刘伴伴，想通了没啊？要还是不要？不要的话，本宫可就都给张伴伴了！”
张永一听，立即两眼发光。而刘瑾则是泣不成声道：“奴婢不该乱说！奴婢要！今后但凡是殿下赏赐的东西，奴婢都要！”
朱厚照点了点头之后道：“起来吧！还记得我们东宫人奉行的十五字原则是什么吗？”
“不低头！不阿谀！不奉承！不行贿！不作死！”
刘瑾记得倒是挺熟，朱厚照道：“亏你还记得！不行贿，不作死！本宫要求的是不行贿！至于受不受贿，你们自己判断，出了问题别连累本宫就行！其他的不说什么了，今天你作死了，下次再作死，你可以滚出东宫了！”
刘瑾一听，扑通一声再次跪在地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着。
他猛然发现，自从太子落水醒来之后，他再也不能左右太子了，哪怕是他的想法，这真是太恐怖了。
他是个孩子啊，他毕竟还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啊！
他若是成年，登基称帝以后那该又是什么样？刘瑾真不敢想象！
现在刘瑾只能祈祷下辈子要做一颗牙齿，自己不高兴的时候有人疼，这辈子当烂泥，不高兴的时候反而被踩得更惨，这简直太凄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