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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枯手

这是一处茂密的林地,周围安静的可怕,似乎没有半点生气。说是林地,只因为我看到周围是成片成片的树木。树木像是被酸雨侵蚀过,成片的巨树之上,只有零星的枝桠,却是看不到半点绿色!

那巨树的颜色是近乎黑色的灰。周围连颗小草也是没有,大地也是跟那灰色的树木一个颜色。

我仰头看去,天空之上,早已经是阴云密布,有闪电划过天际,使得周围灰暗的环境有了一抹亮光,很是突兀,我有些不习惯!

似乎,周围环绕我的树木,忽然之间在闪电划过天际的时候动了一下。

那些树木,在成片成片的向着我靠近。直到现在,我终于是发现,那些,哪里是什么树木,只不过是一个个竖立在大地之上的巨大的人手。闪电划过的时候,我看的清清楚楚,那些枯手之上,还有没有腐烂透的人皮。

一阵怪怪的味道传来,那味道很是奇怪,像是烧焦的皮子的味道。那种类似于燃烧的人造皮革的味道,人闻过一次,便是会永远的记下去,很久也不可能忘记。

那些焦皮的味道,是在那像是巨树的枯手上面传出的。

很是奇怪,为什么人的断手会发出焦皮的气味?

我冷笑一声,身子却是不由自主的后退。我心中却是已经慌了。

可是我为什么要冷笑?

周围的枯手围着我,速度不快,我想要逃走,却是徒劳无功。似乎,我脚下的大地也在帮助这周围那些诡异的枯手。

我转过身去,这才是发现,身后的枯手已经拦住我的去路,四周被那些巨大的枯手围绕,我寻不到半点空隙,我开始绝望,只能坐以待毙!

又是一阵闪电划过天际,天空之上,映出一个惨白的人脸,那人脸起先没有半点表情,等到我等着他的眼皮看的时候,他仿似看到了我,猛然睁开双眼,毫无生气的眼睛就这么生生的瞪着我,眼神之中满是恶毒怨恨……可是,那张脸明明在冷笑!

那怪脸的冷笑,跟方才我看着那些断手时候的冷笑几乎一模一样,不……那张脸,连长相都是跟我一模一样。

他张大了嘴巴,露出里面毒蛇的信子,虽然在天边,可是那蛇信子却是轻而易举的舔在我的脸上,在我脸上留下腥臭的粘液。

我一阵作呕,却是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我忽然意识到,那张怪脸,不就是我么……难道连我也想要吃了我自己不成。

周围的焦皮味道越来越严重,我呼吸急促,想要反抗,只是身上竟然被数只枯手齐齐握住。我动弹不得,已为鱼肉。

我想要闭着眼睛,可是总有无形的力量促使着我,是我睁圆了双眼,看向周围靠向我的枯手。

枯手没有完全腐烂,手掌之上有人脸慢慢出现,支撑手掌的不是骨头,是棺材……是给一米左右的小孩子准备的棺材!

那枯手之上的人脸,仍旧是跟我长的一模一样。

奇怪的很,我心中惊惧,可是仍旧冷笑起来。看来,我果然是想要吃了我自己。

那些枯手凑了上来,争抢我的身体。我成为待宰的羔羊,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们啃噬我的血肉。先是我的手脚,然后是我的胳膊跟腿,光滑的骨头被他们舔的干干净净,仍在一边。

那是我的骨头,我拿不回来了!

我的肚子被扯开,肠子被拽出,拖在地上,沾惹泥土。枯手毫不介意,一群上去,抢而食之。

枯手上的脸冲我冷笑,转而再次冲着我上来,抢食我的内脏。我的胸腔,已经成为了空的。即便是食管,也是被它们拽出去了吧!

它们又开始抢夺我的脑袋。我脑浆迸裂,整个头颅碎裂开来,只有一对眼睛掉落在地。

我眼睁睁的看着它们在抢夺我的头颅,我不甘心,可是我全身只有一对眼睛。

不知为什么,我那头颅剩余的脸上,那表情怪异的很。

我心中冷笑一声,却是没有脸供我做出表情。呵呵,真是没想到,我临终之前,依旧是保持着冷笑的表情。

为什么是冷笑,不是兴高采烈,不是捶胸顿足,不是欢天喜地,不是踧踖不安。

周围的焦皮味道越来越浓厚。那给小孩准备的棺材,在那枯手的连接之下,猛然跳起来,踏在我身体仅剩的眼睛之上。一阵强烈的下坠感传来。

我心想,完了,我要去地狱了。

…………

闹钟适时的响起尖刺的铃声,我陡然睁开双眼,在床上直起身子,全身汗水大流,脸上苍白的像是石灰。我气喘吁吁,方才的情景,我历历在目。

摸摸自己的全身,我还健在。还好,方才的一切都是梦。只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下坠感那么强烈,那么清晰!

毕竟是个梦而已,梦里面胡扯狗由很是正常。只是那坠落感……

许多人睡觉的时候都有过坠落感,而且,总会被那强烈的坠落感惊醒。人长身体的时候这种情况在睡梦之中很容易出现。但是我大学毕业好几年了,哪里用得着长身体。

我猜,可能是身体之中有些地方出现了毛病,该找个机会去体检一下了!

屋中焦皮味道传来,我一惊,赶忙披上衣服起床,循着味道找去,那味道的来源在厨房。厨房炉灶之上正熬着稀粥,我却是没有闻到稀粥的味道。那焦皮的味道,就在这电饭锅之中传出。

我注意到,那锅沿之上,有着一圈黑发。只有女人才会留这么长的头发。

一阵奇怪的思绪在我脑中展开,难不成,这锅子里面,正煮着一个女人的头颅……

我吓了一跳,身子开始后退!

或许是我这段时间太过劳累,精神太过紧绷,总是在关键时刻忘记一些事情。我忽然响起,昨晚上,我跟我女朋友正式分手了。原因很简单,我这段时间晚上总是做噩梦。

比如方才我还在睡梦之中的那个噩梦。

她是为了我留长发的,现在分手了,头发怕是也留在我这里……我心中暗想,这女人莫不是想要算计我,为什么将头发留在我这里,还要留在那电锅之中。

还是,那锅里,就是她的头颅!

“呸!他娘的,我今天这是怎么了,心神不宁的!”我暗骂一声,电影里的桥段是不会出现在活生生的现实之中的。我状着胆子,走向前去,看着那因为高温卷曲起来的长发,手放在锅盖之上,想要将锅盖拿起。

“玩意电影里的桥段真的发生在现实之中了怎么办!”

我心中惊呼一声,可是已经来到电饭煲跟前,只得状着胆子将那锅盖拿开。

里面是薄薄的一层稀粥,水已经干了,锅中心的米成了黑色,跟头发一个颜色。哪里有什么人头。

我无奈的笑笑,心想,是那女人先说分手的,为什么要将头发仍在我的锅里,盼望着我吃下去么!

将锅子关掉,我也是懒得去洗刷。我来到卫生间,好好的洗漱一番,终于是在懵懂的状态清醒过来。

昨天家里打电话回来,让我回家,因为三叔公回来了。三叔公年轻时候出去闯荡,下南洋,后有去日本,最后去美国,终于定居下来,三十年了,中间只是零星的回过老家几次!

三叔公回家,定然会给我带来不少的礼物,我虽然不是十六七岁的懵懂少年了,可是三叔公的归来,依旧是让我现在萎靡的精神感到兴奋!

我是汕头人,或者说,我们是潮汕人。虽说这个汉族的民系被誉为“东方的犹太人”,用这帽子给潮汕人无上荣耀,潮汕人善于经商,走出的世界名人亦不在少数。例如腾讯老总,例如亚洲首富,至于香港众明星有多少潮汕人,我也不必多说!

只是,作为在汕头居住的我,却是没有感受到多少。

我祖上是福建泉州人氏,大约在二战期间,我祖爷爷那辈人,有感于南京沦陷,明白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道理,举家南下。所以,严格来说,父辈虽然讲潮汕话,但更经常说福建方言(不是闽南话),我们却不能说是真正的潮汕人。

到了我这辈,以经主讲普通话,潮汕话虽然我听得懂,可是只能做寻常的交流。太多的潮汕话,我已经是不会说了!

有件事情我是感觉很奇妙的。潮汕人大底是经福建暂居之后,后有大规模南下广东沿海一代的汉族人,数百年之后,祖爷爷一辈又是在福建泉州南下广东,至潮汕人居住区。

虽然两件事情都是由于战乱,而且时间相距久远,之间也是没有什么联系,我也仅仅是感到有趣而已!

在这里,我也是要说一声,鄙人姓褚,单名一个“成”字。褚姓在福建一向少见,更何况在泉州。到了广东汕头,更是少见。

我老家在汕头南部地区,好像腾讯帝国的老总也是这里出生,只是,我老家是老岩北,跟那位马姓的老总的老家也是相距甚远。

整个潮汕地区人才辈出,也是有原因的。这里以前大体可以说是穷乡僻壤,潮汕地区又是三面环山,南面是海,土地贫瘠。正因为如此,逼得这里的人必须出去拼搏,终在世界各地绽放溢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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