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忙去找六子,将事情告之,六子却是不领情,道:“费什么话,洒家现在不是一样歇着么。不过那停靠在赤道上倒是一个不错的注意,今晚上洒家破天荒的自拍,大橙子,给你一个艰巨且光荣的人物,负责当洒家的狗头军师,拍出与众不同的照片,拿到北京,去唬小翠不错。除此之外,洒家就是杜撰一个探险家的名头,不知道要有多少人投怀送抱。真要是如此,那洒家此行不虚呀!”
我鄙视六子一眼,道:“少废话,今晚,那啤酒什么的咱妈也是喝不了,拿出来分一下。”
六子竟然是爽快的答应了,道:“成,狗头军师一句话,比小翠的枕边风都管用。大橙子,这事情你可是学着点,别是以后跟男人婆成双成对,整天琢磨着对付洒家。”
“滚你的蛋逑,你想哪去了。”
……
当天晚上,大家玩的不亦乐乎,阿祥这人平时跟我跟六子不对付,晚上也是少有的喝了我们的啤酒。我跟六子上了甲板,按照礼仪,祷告一番,将自己的人字拖脱下来,分南北方向,各扔一只。又将六子手中的存货,取了包装,在海中丢下了三只羊蹄,五只鸡爪,就当是上供了。船上没有香,六子在船头立了三根香烟,一起点着,还煞有介事的拜了拜。
我道:“六子,怎么不入乡随俗,将头发理个干净。”
“洒家相信自己家的习俗,不信这边的。再说,船上可是没有专业的理发师,让你?你不得将洒家的头皮当牛皮用,不刮个两层三层的你好意思?”
一晚无事,大家睡的死沉。第二天一大早,阿祥再次开动帆船,休正了航线,开始朝着不足一千海里的巴布亚新几内亚开去。这距离看似不长,我们怕是还要等一天的功夫。
海面上太阳晒的人发昏,我们众人只要没事,谁都不出去。甲板上的金属,像是烙铁一般。六子不禁有些胆怵,这要是到了巴布亚,可得怎么个活法。
当天晚上,我们停在公海之中,前行十海里,就是巴布亚新几内亚的领海。夜已经深了,男人婆那边正跟三叔公通电话,让三叔公协调巴布亚这边的情况,明天一早,我们也是好进入巴布亚的领海。
眼看着巴布亚那陌生的国度就在眼前,我们众人却是不可突兀的进去。我心中怅然,到底还要多久,我才能体会脚踏实地的安稳感觉。趁着这个时间,我看了一眼阮脑袋之中的小鱼。那黑鱼在鱼缸之中,被固定在仓库里面,竟然是安安稳稳,丝毫没有不习惯,活的自在。
很快,男人婆打完了电话,便是跟我们说,现在等一等,明天一早开始去巴布亚新几内亚的领海。
六子忍不住嘟囔着说道:“等等等,还要一天,洒家现在酒肉都是没了,就等着上岸大吃大喝一会儿。”
我道:“得了吧,六儿,你不就是想上去喝花酒么。等到你真的上了巴布亚新几内亚,你就没有这心思了。”
六子未曾搭理我,一个人去房间之中继续喝自己未喝完的半瓶红酒。
又是一晚上过去,第二天一大早,船上几位越南人便是忙活起来,刚刚受到三叔公的电话,船只开始改编号了。将原来的标号擦去,用新的编号在用白漆漆上,便是大功告成了。这种方法只可以远远的蒙蔽巴布亚新几内亚的海警,越是真的登船检查,那可就是无济于事了。
当然,我们不可能那么点背,毕竟,巴布亚新几内亚偌大的一个国家,所有的军队人数加起来不过两千多人。至于警察,想必也是多不到哪里去。
看来,在巴布亚新几内亚的旅途之中,我们众人的安全很有风险。犹记得前些年当地发生过打砸华人超市饭店的事情,毕竟华人在这里就是属于那种富得流油的那种人。
阿祥一群人已经是将编号漆好,众人也是精神百倍,眼看着就要进入一个南半球的国度,连六子都是咧着嘴,提着啤酒瓶在甲板上翘首以待陆地的出现。
帆船已经开动,不出一上午的时间,我们就能看到巴布亚新几内亚的陆地。一上午的时间很快便是过去,我们众人看得地平线出现,都是一个个的兴奋起来。六子这家伙挥舞着酒瓶子,掷的老远。
这一路虽然是海路,也是巴布亚新几内亚的领海,我们却是未曾见得一艘海警船,只有货船偶然出现。只是有一件事情让大家的热情有所减少,眼看着陆地就在前面,男人婆却是“下令”,让阿祥不得继续前行。
我未曾开口,六子已经不乐意了,道:“男人婆,你这一个月的时候又到了?神经病,陆地都在眼前,你他娘的不让前进,这是干什么?穿上吃的喝的都是被一群人造的差不多了,洒家吃的这两天的东西都快淡出水来了。”
男人婆冷冷看了一眼六子,道:“这是褚成三叔公的命令,有什么事情,你去找褚成,让褚成找他三叔公。”
我将一切看在眼中,心中也是有些诡异,这男人婆,为何说变脸就变脸。我忽然意识到,似乎在穿过赤道的那天开始,这几天男人婆就是心事重重,整天心神不宁的样子。男人婆虽然跟我们一起时间不长,可是半个月的航程之中也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坚信,男人婆肯定是遇见了什么难题。
可是男人婆要是想说,早就是告诉我们,何必等着我们去问。即便我去问个清楚,男人婆也是不会回答的。
六子瞥了我一眼,我正愕然,心思飘到别处,却是听得六子道:“好了,洒家不找你,你放心,料你也是舍不得得罪男人婆。”
六子转身回到房间,我看着不远处的地平线,甚至能看到几个黑色人种正冲着我们张望。我追着六子去了房间,道:“六子,你这话说的,男人婆一定是有她的苦衷,只是不能说而已。你也是要收我三叔公的钱的,你就是忍忍。”
我见六子依旧闷闷不乐,翻箱倒柜的去找房间角落里剩下的酒,我便是摇摇头,道:“船不能前进,可是咱们两个是活的,这么短的距离,海里也是有人游泳,总不能碰见河童水鬼之类的邪门东西吧。”
六子一喜,道:“这话说的在理,有道是入乡随俗,这里人可是不相信河童什么的。估计河童什么的就在南海之中,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咱们游过去,搞点吃的怎么样。”
我皱皱眉头,可是毕竟是我开的头,我也不好拒绝,再说,我也是想要急于吃点其他的东西,换换口味。我现在嘴巴之中,已经是有了水泡,满嘴的锯末味道。
我点头,便是跟六子约定好,一会儿悄悄下海,去岸上搞点东西来吃。
穿上伙食之中,除了过赤道的那一天晚上,其余时间都是我六子跟男人婆一群人分开吃的,中午我们在房间之中不出去,他们也是感觉不到什么。
六子偷偷顺了一箱方便面,两颗卤蛋,这时我们两人仅有的存货了。六子说要以物换物,用钱这种硬通货,人家不认识人民币不说,我们还容易吃亏。
方便面跟卤蛋用大方便袋装好,我们两人绕道船尾,便是下海。一路猛游,终于是到了岸边,周围的人一个个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海里游出一个棕色人种正常,可是游出两个黄色人种,却是有些不正常了。
我跟六子分开行动,六子用方便面,我用卤蛋,在码头不远处的市场分别转悠。
这码头叫什么名字,因为语言关系,我也是不知,只知道这地方小,只有当地土著在此,见不到一个白人或者其他人种。二十分钟之后,我跟六子在码头集合,这战利品一对比,我顿时自惭形秽起来。
我用两颗卤蛋换了三根大号香蕉,香蕉是本地品种,个头出气的大,三根最起码有一斤半左右的重量。六子这家伙竟然用一箱方便面换来了一大盆龙虾,一个个还活着,张牙舞爪,在塑料袋里胡乱爬动。
我正要问问六子使出了什么本事,却是听得六子说:“咱们快走,这塑料袋经不起龙虾折腾,别是一路撒在了海里,少一只还不如洒家掉块肉。”
我也是心中喜悦,两人在此跳进海里,开始冲着停靠在不远处的帆船游泳。一路两人像是打了鸡血,高歌猛进。
越南人之中已经是有人发现了我们,竟然是将男人婆一群人喊了过来。六子当即骂道:“呸,杂碎,坏事不来,这是看到洒家拿来了好吃的,要分食来了。等会在船上,将那龙虾煮的香喷喷,洒家连壳都是嚼的稀巴烂,连汤都是用舌头舔上几遭,我倒是要看看,还有谁敢打洒家龙虾的主意。”
本来我对六子手中的龙虾是有着十足的兴趣,可是如今六子这么一说,我却是如鲠在喉,连唾沫都是咽不下去,只当是倒了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