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片山洞,男人婆是跟三叔公早先来过这里的,为了要引诱我自己来到这里,三叔公这只老狐狸可谓是下了极大的血本。
如今我们因为那食肉的cuscus,将食物跟医疗设备都是丢在了河水之中,好在男人婆找到上次他们一行人遗留下来的医用物资,六子或许能熬过一关。
只是,我昏睡了也不知道多上时间,全身上下好似是散了架子,知道现在,我才是知道我一个人背着六子这两百斤的多家伙走了那么远的道路,身体是多么的虚弱。
我原本是睡眼朦胧,可是一见在洞口外走进来端着鲜肉进来的阿祥,我顿时一个激灵,慌忙起身,刚要说声肚子饿,却是响起,阿祥带来的肉,会给我吃么!
他娘的,白高兴一场。我见阿祥瞪了我一眼,尽管我心中不悦,可是我却没有别的办法。阿祥将那鲜肉递给男人婆,那鲜肉还是血红色的,上面的献血娇艳欲滴,绝对的新鲜。只是那肉的纹理,我却是未曾见过,好似是羊肉,又好似是牛肉,但有好像都不是。
我猜想,那一定是巴布亚新几内亚雨林之中某种不知名的动物的肉。
男人婆出人意料的未曾去接阿祥手中的鲜肉,我有些诧异。
我道:“男人婆,阿祥给你的鲜肉,你或煮或烤,都是好的很,这蛋白质,可是如今保持咱们身体能量的最佳选择。若是六子清醒过来,现在怕是早就开抢了。”
男人婆丝毫不理会我的话语,直接冲着阿祥喝道:“阿祥,这肉,你还是扔了,我不吃,你也别吃。”
男人婆这话语说的怪异,好是不讲道理。我急忙道:“男人婆,要不是阿祥手中的鲜肉,我怕现在还在睡梦之中,你们弱都是不吃,倒不如给我还有那一个越南人吃,六子暂且先不用管它,他那一身肥膘,怕是挨上一两个星期的饥饿都是没有任何问题。”
我这话说着,却是忽然心中生起一股寒意。我下意识的问道:“对了,阿祥,跟你一起出去的那越南人呢!”
我盯着阿祥手中的鲜肉,心中说不出的异样,彻骨的寒意席卷我的全身,我好像猜测到了什么。
男人婆看了我一眼,情绪愈加的激动起来,道:“阿祥,你若还听我的话语,那我命令你,赶快将这肉扔了。”
阿祥恳求的道:“为何?这不是动物的肉……这不是野兽的肉。”阿祥说着,焦急的看着男人婆,好似要解释,却是解释不出什么。最后阿祥逼得急了,只得说道:“阿姐!都是这时候了,我们没有东西吃,没有办法,这是鱼肉,真的是鱼肉。”
鱼肉?我冷笑一声,天底下的鱼种类千千万,我就是一天吃一种我也到死也吃不完。可是这巴布亚新几内亚之中,上哪里去找那么大的鱼。阿祥手中那一块肉,分明是肌肉的纹理,哪里有鱼肉的骨刺。
“阿祥竟然叫男人婆阿姐?”我心中奇怪,却是冷静看着阿祥跟男人婆的争吵。
男人婆忽然一把将阿祥手中的鲜肉多下,这么一丢,直接扔进了外面杂草之中不见了踪影。男人婆气氛难当,道:“要吃,你自己去吃,别让我看到你。”
这一声大喝,阿祥不出声了,我也不出声了,这男人婆,今天哪里又不对劲儿了。我转而一想,男人婆好歹是女人,女人么,有这种情绪应该很正常。毕竟,男人一个月还偶尔有几天情绪不好的时候。
阿祥颤抖双手,斜看着男人婆,却是无话可说,呼吸急促,颤抖的双手握着拳头,一咬牙,转身冲出山洞。男人婆也不去管它,一人坐在地上,不发一言。
我好奇的很,便道:“男人婆,你什么时候认了阿祥当弟弟。”
我原本一位男人婆要么因为方才的事情而跟我一句话不说,要么对我也是大发雷霆,可是没成想,男人婆很平静的道:“褚成,难不成你就没有想想,你三叔公想要引诱你来巴布亚,为何要跟我联手。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我跟你三叔公是什么关系?”
男人婆这话问的我哑口无言,我愕然,却是想要刨根问底,问个究竟。我正要问问男人婆这话语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我刚一张口,一声咳嗽声却是传了出来。
我一惊,看向六子,却是见得六子竟然睁开了双眼,木然的看着山洞的洞顶,山洞之中只有洞顶滴水的声音。六子突兀的叹息一声,翻身看向正在身边躺着的骷髅。
那骷髅,是男人婆第一次道这里时候就有的,我们来到山洞之后,这骷髅也是不打扰我们,而且,我们作为外来人,明显是打扰了亡灵。正因为如此,我们并未将这些骷髅扔出山洞。
六子一呆,嘴角一裂,这就是哭出声来,道:“哎呀妈呀,兄弟,你贵姓?老子姓周,小明周有才,外号周老六,你叫我老六就成。兄弟,我怕是跟你一样也来到地狱了,这周围黑布隆冬的都是岩石,你我结伴走黄泉,也是好有个照应,投胎前也交个朋友。”
我正要忽然六子的名字,天知道六子又是哪根筋搭错了。男人婆见六子醒来,正胡言乱语,当即用清洗干净的陶碗去盛了一碗清水端给六子,小声道:“周老六,没事,喝水。”
六子一翻身,看见男人婆,忽然又是成了苦瓜脸,道:“哎呀,娘咧,完了完了完了,孟婆灌汤来了。孟婆,你咋就长的跟男人婆差不多呢?不过你他娘的可是比男人婆那家伙好看多了,这汤珍贵,留着两次投胎一起喝成不。”
男人婆恼怒起来,一碗水泼在六子脸上,将垂在脸颊的头发向着脑后一束,六子瞪圆了双眼,一见孟婆忽然成了大背头,顿时惊声道:“我草,老子眼瞎了没有,你他娘的是男人婆!”
男人婆怒道:“废话,就是你姑奶奶我!”
我冲着六子招招手,六子也是道:“大橙子,你也来了,也好,咱们黄泉路上做个伴,阿祥没有跟咱们在一起,那家伙怕是早就投了‘畜生道’。”
六子摇摇头,一阵唏嘘。我道:“六子,别说昏话,咱们都或者好好的。这里虽然是极乐岛,可他娘的绝对不是极乐世界。”
“真的。”六子将信将疑,一动身子,肚子伤口处接着传来一阵剧痛。六子疼的一呲牙,随之又是笑道:“这么说来,洒家没死,那群食肉的崽子,没能害得了洒家!”
六子掀开衣服,看着自己的肚皮上的伤口,啧啧两声道:“不错,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过几天老子拆了线,一定领着各位发财,这话不带半点吹嘘的。你看洒家伤口上缝合线的蝴蝶结,一看就知道是男人婆的手艺。真是没想到,男人婆还真是从了良民,弃暗投明,竟然就得洒家一命。”
男人婆愈发恼怒,直起身来,恨不得踢六子两脚。可是看六子嘴唇发白的样子,谁也下不去手不是。
我道:“六子,别废话,当务之急,你是好好养伤。这雨林之中,地大物博,物产丰富,咱们就是吃鸟蛋吃昆虫,还怕活不了?”
六子点点头,摩擦着他下巴乱糟糟的胡子,道:“对对对,这话很中听。大橙子,快些为洒家找几个鸡蛋鸵鸟蛋来给洒家补补。”
“你他娘的还是昏过去吧,六子,你这要求蛮横无理,咱们粮食都是被冲走,这地方找野鸡蛋不容易,再说,鸵鸟蛋还不如鳄鱼蛋好找。”
“哎呀呀,大橙子,你这没良心的家伙,总不能让重伤员大病号营养**吧。我周老六是病人,你们要宽容,洒家,可是要吃肉补补的。”
我白了六子一眼,心想,如今这里几人,就是你一身肥膘。可是六子伤重也是事实,我道:“得,六子,你安心躺着,我这就出去想想办法。”
我也是心中想着这雨林这么大,捉不到鸟鱼的还捉不到乌龟王八蛇么!
我抄起工兵铲,请男人婆先行帮忙照顾六子。我刚刚出了山洞,一阵血腥气却是将我一步步的逼了回来。
周老六这浑球在山洞里面高喊道:“大橙子,你咋了么,做了啥子黑暗事,见不得光了。”
我一言未发,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阿祥,此刻的阿祥,手中未曾拖着方才那块鲜肉,可是阿祥身上背着的,那……那分明是越南人的尸体!
那尸体上,众多地方早就是被割开了皮肉。感情,阿祥给男人婆吃的肉,那他娘的竟然是越南人的肉!
怪不得男人婆暴跳如雷,男人婆早就清楚阿祥的所作所为。
阿祥道:“吃肉……我这里有的是,让你们吃个痛快。”
阿祥将身上半边人架子往地方一扔,那跟阿祥一起出去的越南人的眼睛都是被摔出来。饶是六子是一个狠人,可是哪里狠过一个**。原来,阿祥这人竟然吃人肉。我忽然想到,南海之行,阮端奎双腿被啃得干净,阮临死之前说的“额讲,其我”,或许是在说“阿祥吃我。”
我惊出一身冷汗,道:“阿祥,同类相食,必遭雷劈,如你这般,不得好死。”
阿祥身形一颤,小声道:“吃人肉不得好死……”
阿祥默念几遍,忽然用力的摇摇头,随即雷霆暴怒起来,额头之上青筋暴起,冲着我大吼道:“你们都说我吃人肉,放屁,都是放屁。这不是人,他是人鱼,是鱼,是水中的鱼,是跟人长的很像的鱼,他不是人。那是鱼肉,是人鱼肉,是人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