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似乎是清楚起来,看来,这里的白种人之所以比西班牙人提前发现巴布亚,却没有任何历史记载,怕就是因为欧洲黑死病跟教会的迫害原因。这一路东行,途经中东,印度,斯里兰卡,印度尼西亚。这一路,或多或少都有当地人的武装,唯有在巴布亚的沿海雨林之中,他们能觅得一处藏身之地。
这里跟巴布亚新几内亚北部海域相距不远,当初这些白种人,怕是在北部海岸登陆,进而来到内陆,却不知什么原因,一个个的没有后代延续下来。可能是水土不服,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们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中途之中染上了黑死病或者天花。
毕竟,老鼠这东西,可是极为容易自己溜进船里的,即便是现代科技之大成的航母,上面的老鼠也是让美利坚伤透了脑筋。
我跟男人婆正是商谈着,认定这群在西班牙人之前就来到巴布亚的欧洲人是因为疾病跟宗教的关系,这才让他们并未在巴布亚生存下来,壁画上也是憎恶教堂。
这谈论之时,一不留神,却是没有注意到六子去了哪里。
我们总共只有两根火把,为了省电,并没有用照明弹跟手电筒。六子这家伙,摸着黑难不成进了山洞里面?
我跟男人婆对视一眼,再也是顾不上继续商论那壁画之上的男子为何一身的肉疙瘩,为何那中年女子是骷髅。我当即喊道:“六子!”
这洞中有些回音,我们也是只能看到周围火把光亮两三米的距离。回音之后,是鬼一般的安静。我有些慌神了,道:“男人婆,六子别是出了什么事情,别是自己偷偷摸摸的出了山洞。”
男人婆摇摇头,道:“不可能,我就在这里站着,为何没有看见有人出去。这里有些潮湿,脚下有些流水,踩上去也是有些水声。要我说,六子一定是去了山洞里面。”
我点点头,既然六子一个人去了山洞,我也不清楚六子又是哪一根筋搭错了。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依照我对六子的理解,六子不会无缘无故的玩失踪。
我跟男人婆开始向着山洞深处走去,一路以来,我们两人行走速度不快,脚下的水声也是伴随脚步声毫不停歇。我心中奇怪六子的踪影,同时也是看向洞壁之上延伸出来的壁画,那壁画之中的内容,似乎又是变了一些。
如今这壁画上的内容,竟然是一只长着胡狼脑袋的人,正手持一种似叉非叉的武器,监督着前面数人的挖掘工作,那些工作的人,看相貌似乎是白种人,身边堆满了数之不尽的财宝。
这……
难不成这壁画之中的人物便是传说之中的赫曼努比斯王,这赫曼努比斯王,果然是这些白种人传过来的信仰。这胡狼头人身,在埃及便是阿努比斯王。古埃及跟中东还有希腊都是有着难以分割的交集,古埃及的信仰,许多也是影响到了古希腊的传说。
我豁然开朗,原来,这赫曼努比斯王,竟然是跟阿努比斯王是一回事,都是胡狼头人身,都是死神……所不同的,是希腊人称之为赫曼努比斯王,古埃及称之为阿努比斯王。
如此说来,六七百年前为了逃离迫害跟难以治疗的传染病,白种人也是带来了一些异域信仰……
事情似乎是清晰起来,都是五六百年的事情,一切都是因为白种人的逃难,关于赫曼努比斯王的传说,怕是因为白种人爱财,逃难的船上带着大量的财宝,担心财宝遭到当地人的哄抢,这才是用死神的事情来蒙混过关,让当地人对这里产生恐惧。
只是,当时的白种人尚且不明白钱财乃身外之物,也不知道,当地人对那些金银看做废铁一般,顶多也就是有装饰作用。可是巧的很,六七百年前的白种人无一能在这巴布亚繁衍下去,可是那赫曼努比斯王的故事,却是流传了开来。
我想了想,我这想法确实能够梳理开来,正要跟男人婆言语几句,心中却是想到弗莱河之上那些怪异的河漂子,那些河漂身上长满“肉葡萄”,恶心的厉害,似乎,跟方才那壁画之上的“父亲”的形象极为相似。
假若那是鼠疫,为何当地人没有任何事情,只有到过这鬼洞周围的人才有可能如此。再者,得了鼠疫的人,难道会全身上下长满肉葡萄,身上溃烂的不成样子,甚至有蛆虫进驻都感觉不到?
我正想着,跟男人婆并排走着,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便在前面传说,我跟男人婆举着火把,向前一照,那人也是显出身影,竟然是六子。
我一喜,转而笑容凝固在脸上。短短时间之中,六子的脸上,竟然……竟然长出了大小不一的“肉葡萄”,一个个挂在脸上,不时的蠕动,好似每一颗“肉葡萄”,都是活着一般。
六子看到我们,一喜,那笑容好似比哭还难看,我心中一惊,道:“六子,别过来!”
六子愕然,盯着我跟男人婆,偏偏又是冲着我跟男人婆走进两步。离着火把近了,那六子脸上的肉葡萄愈加的明显,然而,我将火把往六子那里一探,六子脸上的“肉葡萄”却真的火了,自己竟然在六子脸上蠕动几下,跑到了六子脸上的耳朵后面。
好恶心的“肉葡萄”,一定是有东西钻入六子面皮地下,像是古埃及的“圣甲虫”一般,在人皮之下来回的钻动。
我道:“六子,你怎么了,快些过来,待我用火烤死这些家伙。”
我伸手用火把撩六子,差点将六子的头发点着,可那些“肉葡萄”却是慌忙爬动,来到了六子的后脑勺。
六子被火把的热度烤的呲牙咧嘴,却就是不说话。我一看六子这样,心想,完了,六子被那些“肉葡萄”控制了心神。
我气的发抖,男人婆就在我旁边,却是袖手旁观。我正要用工兵铲的刀口将六子后脑勺上的“肉葡萄”铲下来,六子大惊失色,支支吾吾,就是讲不出话,男人婆却是一把抓住我的手,道:“褚成,住手,那只是岩蜗牛而已。”
岩蜗牛?我听得这话,上千一步,一看之下,六子脸上的那些“肉葡萄”,果然是带着壳子的蜗牛。
男人婆道:“这东西身上有疾病,只要不吃它或者让它进入伤口,是没有大碍的。这东西怕光,只要用火把驱逐就行。”
男人婆上次来过这里,自然懂得如何驱逐这岩蜗牛。怪不得方才我用火把靠近六子,六子脸上那些“肉葡萄”开始自动转移,感情是怕光。
将六子脸上的岩蜗牛驱逐干净,我也是拍拍六子的肩膀,道:“六子,现在没事了,说话!”
六子脸色发青,依旧是支支吾吾,听不出说的什么话语。我看向六子,接着又跟男人婆说道:“男人婆,六子这样子,莫不是被岩蜗牛传染了什么疾病?”
“不可能,只要伤口上没有被岩蜗牛接触,不吞岩蜗牛,这东西不会对人有伤害的。毕竟,这东西只吃山洞之中的苔藓。”
我点点头,心想:“不吞岩蜗牛?世界上谁会傻到那份上,去吞生蜗牛?”
我正想着,看着六子正抓着我的袖子,另一只手指着自己的嘴巴,支支吾吾……
“妈的,果真是事物绝对,我怎么就忽视了我身边还有六子这号人呢!”我当即大呼一声,伸手去撬六子的嘴巴,这火把一照,我终于是看清,六子的嘴巴之中,竟然有着一只接近拳头大小的岩蜗牛,正拼命的往六子的嗓子眼里跑。
我一阵恶心,万万没有想到这岩蜗牛能长那么大,万万没有想到六子竟然真去吞岩蜗牛,自然,对于岩蜗牛这种钻人家嗓子眼的品味我也是深深感到憎恶。
我伸进两根手指,耗费好大一会儿的功夫,终于是将之取出,仍在地上,赶紧用火把烧死。
六子终于是常熟一口气,骂道:“奶奶的,老子终于能说话了。”
我白了六子一眼,问道:“六子,你他娘有病是不是,没事非要去吞那大蜗牛。”
六子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地上,道:“你以为洒家想?方才你们谈天论地,洒家插不上嘴,就寻思着逛逛,可是这一逛,洒家就看到墙洞上有个晶莹剔透的东西。洒家用火机照着光亮,看上去似乎是块翡翠。都说山洞之中的翡翠有咸味,老子一舔,哪知道那是蜗牛,还他娘的怕光怕火,这一下子就往老子嗓子眼里钻。”
我道:“你傻不傻,赶紧的将那蜗牛取出来,凭什么任由那肥蜗牛卡到你嗓子眼里。”
六子也是怒了,道:“你他娘的少教训洒家,你以为洒家不想,可是不知怎么的,老子身上装着那阮端奎所化黑鱼的矿泉水瓶掉在了地上,那黑鱼烦躁不安,老子正拿着火机一抬头,却他娘的看到山洞洞壁之上,一双眼睛正恶狠狠盯着老子。”
我脊背又是开始发亮,果不其然,这山洞到底不是什么好地方。
我道:“六子,那眼睛什么样子……”
六子咧着嘴,似乎是因为那眼睛盯着六子看的时候的样子太过令人惊惧恐怖,六子想了想,肯定的说道:“我没看清,好像岩壁上还有张脸。那眼睛我记不清了,只知道那眼睛邪恶,不仅恶心丑陋,而且猥琐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