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来临的前一刻,总是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时刻,笼罩在黑暗之中的树林,万物俱寂,静的好似连风都已经停止。
当宫如梦的尖叫声想起的一瞬间,莫问的人也已经来到了宫如梦的身后,看着宫如梦蹲在地上不住颤抖的身躯,莫问的心没来由的一痛。
轻轻地将宫如梦颤抖的娇躯搂在怀中,莫问轻声安慰道“怎么了?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刚才,有人在我的身后,有一只手,一只手...他...他...他”许久之后,感受着莫问身上传来的出息的气息,宫如梦才渐渐的安静下来,断断续续的说道,最后连着说了三个他字,却又不知该怎么说下去,刚刚的那一瞬间,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身后那个人若有若无的气息,感觉到那人放在自己肩头的带着寒意的手。
“一定是最近惊慌过度,产生了幻觉,不要害怕,不要害怕,有我在。”莫问语气平静的安慰着宫如梦,不过眼睛却紧紧地盯着宫如梦左肩,那里的衣衫上一处明显刚刚被打湿,还未干透的水渍,仿佛在叙述宫如梦说话的真实性。
轻轻地拍着宫如梦的肩头,尽量让她安静下来,莫问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宫如梦没有说错,刚才的确有人在她的身后,从她肩膀上残留的水渍莫问可以肯定这一点,如果是单纯的露水,那么不可能只偏偏打湿她的肩膀。
到底是什么人能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接近宫如梦身边?意欲何为?如果不是宫如梦发现得早,大声的叫了出来,那么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里莫问的嘴里一阵发苦,最近发生的一连串的不可思议,难以用常理推断的事情就像一把把尖刀,悬在莫问的心头,让他有一种为人棋子,任人摆布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
那干尸留下的“弓藏鸟尽”四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自己到底该不该把床上那具干尸的身份告诉宫如梦?想了又想,莫问决定还是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
活着的人可以等,但死了的人却等不得,仔细的将床上那具尸体掩埋,莫问将那刻字的一小截床板收入怀中,做着一切的时候宫如梦始终不离莫问身边,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好像生怕一眼看不到莫问,莫问就会凭空消失一般。
整个修真大陆,凡是有耳朵的人,绝度都或多或少的听说过关于无极门在修真界重于泰山的地位,凡是有眼睛的人,也绝对没有人不想去看一看无极门的宏伟,壮丽,磅礴的气势。
无极门虽没有昔日残月阁的风景如画,没有天机谷的水天相连,但无极门源远流长的传承,宛如君王再世的磅礴气势却绝对没有任何一个门派能比得上。
据说无极门是整个修真大陆上最早出现的一个修真门派,甚至远远早于传说中那个一直维护着大陆平衡安宁,没人见过,却也没人敢怀疑它的存在的神秘门派。
中间几经沉浮,没落,最终在被誉为传奇人物的上一代门主旗风手中达到鼎盛,一跃称雄修真大陆,傲居四大门派之首,并创立四派联盟,声势一时无双,这种繁盛也在这一代门主东方无忧手里得到延续,甚至有人怀疑,东方无忧的修为超过了已经破空飞升列入仙班的上一代门主旗风,至于东方无忧为什么选择留在下界没有渡劫飞升,则没有人知道。
莫问和宫如梦此时正在去往无极门,落日峰的路上。
“我们不是要去找什么悲鸣之火么,为什么现在又要去那个一窝都是伪君子的无极门?”对于莫问突然转路无极门,宫如梦颇感不解,本来说好的此行目的是为了“悲鸣之火”,可自从莫问见到茅屋中的干尸就突然决定要去无极门。
其实只要在莫问的身边,无论去哪里宫如梦都不在乎,可是唯独对无极门,她始终有种说不出却感觉得到的深深的忌惮和恐惧。
“你是不是看上无极门哪个狐狸精啦?不然放着正事不做,为何非得去那惹人厌烦的破地方。”除了这个理由,宫如梦实在找不出其它合理的解释,而且她居然能想出“正事”二字来对付莫问,这让她自己都觉得非常满意。
看着宫如梦一会气,一会乐,一副自娱自乐的可爱的模样,莫问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们要去堕仙大会。”莫问道。
“为什么?”宫如梦一脸的问号。
莫问遥望远方,脸色坚定的道“因为最近发生了太多让我想不明白的事,这一切好像一团迷雾,始终笼罩着我,我隐约有一种感觉,如果不把这些事情弄清楚,那么我很有可能也会被这团迷雾吞噬。”
“可是,这和堕仙大会有什么关系。”宫如梦还是不太明白。
“因为这一切的源头本就是从四派联盟被不知名的暗黑势力袭击开始,如今天机谷,残月阁均都被毁,所以只能先从无极门和水云宗查起,水云宗当然会去参加堕仙大会。”说起天机谷和残月阁,莫问想起宫天朔和叶无烟两人的遭遇,脸色不禁变得难看起来。
宫天朔不是没死?可为什么莫问想到宫天朔时脸色会变?难道他出了什么意外?难道深林茅屋中的干尸竟然会是宫天朔?可如果是真的,那么莫问为什么不把宫天朔已经死了的消息告诉宫如梦?
莫问没说,反而拿出怀中那刻着“弓藏鸟尽”四个字的巴掌大的一截床板给宫如梦看。
“你可认识这四个字?”莫问说话时,眼神紧紧地盯着宫如梦的反应,好像要从她见到四个字时的第一反应看出些什么,可惜他什么也没有看到,因为宫如梦根本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弓...藏.....鸟尽?这...什么意思?”废了半天的劲,宫如梦才不是很确定的将木板上的字念了出来,不是她学识不精,而是这木板上所刻的字确实模糊难辨,就连莫问当时也是废了好半天的劲才能确认这四个字。
看到宫如梦一点怪异的反应都没有表现出来,莫问神色复杂,不知是失望还是庆幸。
“你....你在见到茅屋中那具尸体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莫问没有回答宫如梦的问话,反而犹豫着,将自己心中一丝疑团问了出来。
其实从茅屋中出来,莫问就像问问宫如梦这句话,不过当时宫如梦受到惊吓,情绪不太稳定,莫问也不好再提此事。
“嗯....当时觉得好吓人。”
听到宫如梦的话,莫问脸上的失望之色更浓。
“不过.........第一眼见到那尸体的时候,我好像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好像他应该是我一个很熟悉的人一样。”宫如梦脸上露出犹豫之色,顿了顿不太确定的接着说道
听到宫如梦不太确定的语气,看着她犹豫不决的神色,莫问脸色又是一变,将木板收入怀中,不在说话,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