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额头都撞出血了!”叶湘儿惊叫了一声:“我先帮你止血吧!”说完她抬手就要触碰左小晴的额头。“我说了不用!”左小晴摸出手帕摁住伤口,忍着晕眩感再次倒退几步:“我自己会处理的。”
“小晴,湘儿是学治疗的……”顾辰皱眉,第一次开口。“谢谢你们的好意,小伤而已,我自己会处理。”左小晴一手摁着伤口,一手乱摇。“阿辰,看来左学姐不信任我,还是你送她去保健室吧,她伤得不轻。”叶湘儿柔声道。
顾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忽然一拉叶湘儿:“她说不用,就别勉强了。你的课就要开始了,我送你回教室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没关系的,你快送学姐去保健室吧,她都流血了。”叶湘儿柔软地规劝着。两人在那边“情真意切”地一来一往,看得周围同学眼冒红心,当事人左小晴只觉得汗毛倒竖。
天哪!她怎么忘了,这里的人都是情感特别丰沛的,眼前这对,不会是入戏了吧?本来头很疼的,被他们这么一搭一档一吹一唱,她到觉得头疼只是小事,平白无故成了人家借题发挥的道具实在是太无辜了。“额,你,你们,你们可以走了吗?我,我想我的血已经止住了。”
说完她自己催动轮椅,往传送法阵的方向走去。教学楼虽然只有三层,但层高是左小晴原来世界的四倍不止。因此,除了漫长的楼梯之外,还有传送法阵,功能类似于现代的电梯。只不过,这里的传送法阵是根据学生佩戴在胸前的校徽里记录的信息,送他们到各自的班级。
左小晴再度扬长而去,顾辰和叶湘儿面面相觑,顾辰此时方才开始有些相信,左小晴是真的不认识他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感觉有些怪怪的。
她的确是撞破了头,换做往常,早就眼泪鼻涕一把缠住自己了。可是现在,哭是哭了,态度上却非常的疏离。对叶湘儿疏离可以理解,居然对自己也这样,不可思议。
顾辰有些愣神,放开了叶湘儿的手,转身望向左小晴的背影。叶湘儿见状主动握上去:“我们走吧,我要迟到了。”
左小晴对众人好奇探究的目光已经习惯得不能再习惯了。她若无其事地来到传送法阵前,摘下校徽,刚想放进对应的凹槽里,传送阵中的光芒忽然亮起,一个穿黑色长袍顶一头灿金板寸的大叔出现在自己眼前。左小晴让开路,想等他走过,他先和左小晴打招呼:“你来得正好,跟我来。”
“对不起,我……我找我们系主任。”左小晴犹豫了一下,这里的人怎么都那么自来熟。“你找他干什么?你是我的学生!中年大叔虎着脸,不耐烦地说:“上来!”
左小晴愣了一下,乖乖进了魔法阵。眼前一秒钟的黑暗过去,再恢复视觉的时候,左小晴只觉得自己是进到了以前自己学校的化学试验室。
一排排操作台上,摆满了各色液体的玻璃瓶,两边的柜子里,摆放着各种形状的金属块,各自都贴着标签,墙上挂着一些铠甲,兵器,以及一些奇形怪状的成品半成品。和想象当中的脏乱差完全不同,这里出乎意料的干净,地上还铺了柔软的地毯,左小晴的轮椅在上面滑动一点声音都没有。
跟着自称老师的大叔弯弯绕绕经过两道门之后,眼前的景物忽然变了,变成了一个山洞一样的所在。这明明是楼上,怎么会出现山洞呢?左小晴奇怪地东张西望,前面的声音嚷嚷道:“左小晴,既然回来学习了,我还会和以前一样,严格要求你,别以为你生过病就有什么特权,我们炼金师想要有成就,就要吃得起苦!”
“老师,以前的事情我不记得了,不过我会加倍努力补回来的。”左小晴收回心神,加快了速度,跟上老师:“请问,您怎么称呼?”
“嗯?你失忆了?”大叔猛然停下来,上下打量左小晴。左小晴坦然地接受他的目光。半天之后,大叔收回视线扔下三个字:“我姓张。”“哦,张老师。”左小晴摸摸鼻子叫了一声。
“你在这里学了三年,现在全都忘光了,我不可能从头再教你一遍,你自己看其他同学怎么做,不懂再来问我。”这个张老师的脾气明显不太好。
“好的,谢谢老师。”左小晴点头称谢,一点都不计较老师的态度。自己本来就不是为了寻求特殊照顾而来的。现在,她有些能体会那些盲人和聋哑人,习惯在别人面前装健康,自尊心特别强烈。因为她也残了,却不希望看见别人怜悯的目光,那种目光让她觉得等同于嘲笑,讽刺和挖苦。
所以,她认为这个张老师对她的态度是一视同仁的,她反而觉得踏实。一路跟着他往前走,终于到了他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是生铁混合精铁的看上去黑黝黝不起眼,左小晴却知道,这道门在没有刻画法阵的情况下就有抵御吸收魔法攻击的公用,一般防具的制作多多少少都会用到精铁。
张老师开门,左小晴跟进去,只觉得室内温度比室内高出两倍不止。直接印入眼帘的是两座巨大的铜炉。造型有点像放大了N倍的涮羊肉铜锅,底下燃着蓝紫色的火焰,上面是蒸腾的雾气,几乎看不见锅子和锅子里的东西。
两座炉子同时开工,室内温度可见一斑。左小晴只觉得热浪一阵阵向自己袭来,压得她胸闷喘不过气来。进门没几秒钟,她就有些晕眩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