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川一家人围绕着电视机播放的新闻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声音逐渐盖过了播报员。榎则坐在我对面,慢悠悠的吃着早餐,虽然眼睛盯着电视机,可一副根本没有在看的样子。即使是这样,但是也很明显——大家都清楚地知道情况,并且目前暂时没有理会我的打算,仔细考虑了一圈,我还是没有不合时宜的公然打断大家,便靠近坐在自己身边的早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早田放下筷子,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看着我,大眼睛里满是无辜:“光生,不管发生了什么,你一定要保护好我!”
“好好好,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但你得先告诉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回答她道。
“少女连环杀人案,受害者一共五个,都是二十岁出头的少女,之所以被定义为连环杀人,就是因为她们五人的致命伤全都是被锋利的东西刺穿了喉咙,失血过多而死,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我问道。
“嗯,有更可怕的事,”早田点点头接着说道,“可怕的是这个案件里还有分尸环节,五个少女的尸体全都不完整,她们的乳fang全都不翼而飞,警察公布的法医鉴定书里认为乳fang是在死者死后被人用刀挖掉的,第五的少女更骇人,不仅乳fang被割掉,就连头也被割掉了。”
“没有头吗?”我忽然想起了在木楼里看到的失去了头部的同敷,不由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可是既然第五个女孩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为什么能断定是同一个凶手干的呢?而且,所谓连环杀人……被害人身上有什么共同特点吗?”
早田摇摇头:“警察的事我们普通市民就不太清楚了,但目前来看,被害的五人都有共同的特点就是长相白净漂亮,而且,虽然没有了头,但是第五人的犯案手法和其他四人也是一样的,仅是凭借没有头一个特点也不能完全否定不是同一个人干的,更何况有人目击到了凶手呢。”
“啊,对的,那个红色衣服戴口罩的女人是被目击到的凶手?”
“据说,目击者晚上下班,在路上看到了凶手企图杀掉第六个人,本来要报警,但正好有巡逻警察在附近,凶手便不得不放弃行凶逃跑了,虽然巡警没有看到凶手的样子,可却有了目击证人。”
“**的连环杀人案凶手竟然如此大意?”我感叹道,难道不应该利用精巧的手段杀人于无形吗,“不过第六个女孩可真够幸运的。”
“不过吓得够呛呢。”
“吃完了吗,你们三个?”
夏川突然发话,打断了我和早田。
“嗯……嗯。”
我抬头看着夏川,没想到她正站在桌前,双手交叉在胸前,看着我微笑。
老实说,看着她如此“和善”的样子,不禁心里有点儿发毛,正常起来的夏川怎么可能对我微笑呢,别开玩笑了。这样想着的我放下了筷子,怯生生的看了她一眼。
“别吃了光生,男子汉就好担当起照顾女人和小孩的责任呐!”夏川笑着说。
“什么责任?”对于夏川突然奇想的念头,我有点儿不安。
坐在一旁的夏川妈妈立马站起来,把夏川压回到椅子上,关切的看着我:“小光生还是算了吧,走在路上看着还没小川厉害呢,白白嫩嫩的跟女人差不多,他去送小北上学我更不放心,小心自己被少女杀人狂盯上。”
松了口气,原来夏川想让我送夏北去学校啊,既然不是变tai的要求,干嘛露出那么变tai的表情……等一下,重点搞错了吧,什么叫“走在路上看着还没小川厉害”,什么叫“白白嫩嫩跟女人差不多”,什么叫“他去送小北更不放心,小心自己被少女杀人狂盯上?”阿姨你真的是在说我吗?还有“小光生”是什么叫法,阿姨,我在你心目中难道是一个柔弱的小少年吗?
“哎?什么?”没反应过来应该怎么回应的我惊愕的看着夏川。
夏川和早田早都笑成了一团,就连坐在一旁根本就没兴趣参与讨论的榎都忍不住动了动嘴。我更加困窘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妈妈,你操心的太多余了,光生就是因为老被人护在翅膀下,才会这么娇弱,是男人就要自己好好长出翅膀啊!”夏川拍打着自己母亲的背笑着说道。
“被谁护在翅膀下,既然已经这样了,也不能让人家去冒险吧,我也来护护呗。”夏川的妈妈瞪了一眼夏川。
嗯?被谁护在翅膀下?我一瞬间也被弄得莫名其妙,疑惑的看着夏川,结果她根本没有打算注意我,也是在求助,我又看向早田。刚刚还笑得花枝乱颤的早田突然沉下了脸色,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一时间我被弄得一头雾水。
“光生哥哥和姐姐一起送我上学吧,这样妈妈就放心了吧。”虽然夏北这个小孩子也嘲笑了我这个大哥哥,但是他好歹开口帮我解了围。
“早田姐姐这么漂亮,就不要出门了,榎哥哥身体不好,也要留在家里多休息,爸爸要上班就更不用说了,妈妈每天要照顾我们这么累我也不要妈妈送我,既然妈妈爸爸不放心我,就让光生哥哥和姐姐一起去不就好了吗?”
夏北说完,立马迎来了大家的连连称赞,尤其是早田,就差把夏北抱进怀里摸头了。十岁的小男孩不调皮不捣蛋,不弄得家里鸡飞狗跳已经很值得庆幸了,还能说出这么善解人意的话,确实让当家长的感到欣慰。夏北在大家的表扬下,咧着嘴“嘻嘻”的笑着,换牙阶段的他露着长歪的门牙,看上去却意外的可爱。但是想想这个孩子即将到来的末日,心里忽然有了些触动,我轻轻用余光瞟了眼夏川,她正摸着自己弟弟的头,跟家里人打趣,完全没有在意其他的事。其实也难得看见她这么轻松地状态,也许,这就是平凡中的幸福。
平凡让人幸福,幸福就是平凡。
吃过早饭后,我们三人就按原定计划出了家门。街道上行人匆忙来往,丝毫看不出有因命案导致的气氛不对的样子。其实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说是冷漠也好,说是无情也好,不管在哪个角落里发生了一些你自以为会震撼的事,都不会影响到秩序的运作,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机器,启动后,永远都不会停,悲欢离合生生死死,都是无限大齿轮上的一粒尘埃,荡涤掉后,便不复存在。如果硬要抱有执念,也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了。
“光生,谢谢你跟我送夏北啊。”
一边走着,夏川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我说着话。
“哦,没什么……”我双手插在兜里,踢着地上的小石头,“说起来,你刚才说我被谁护在翅膀下?”
“不管男女,被保护的都这么有恃无恐吗?”夏川双眼平视着前方,毫无语气的说道。
“什么有恃无恐,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谁?”我急吼吼的说道。
夏川吹了下口哨,不再说什么。
“呐,姐姐,我想吃牛肉火锅。”半晌,夏北开口说道。
“好啊,”夏川回答道,“考试的成绩要比上次有进步,就奖励给你。”
夏北撅了撅嘴:“一定要考试成绩吗?当做生日庆祝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