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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生产篇(1)

Parturition

肚子开始大概每隔五分钟一次变硬。

疼倒是不疼,但是相当有规律。

实在无法再次入睡,

猫猫坐起身,呆呆地思索了会儿,

还是回家收拾行李进医院吧!

时间跳转到39周,猫猫坐不住咧。月嫂已经开始计费(提前定了一个星期),留好的病房再空下去该被“人肉”了。小虎啊,真没脸告诉你,妈妈第一次产生剖的念头竟然是因为这些白花花的银子,掩面泪奔……

焦虑中的猫猫开始每天都去医院报到做检查。最后一次B超,结果竟然是具备几乎全部顺产条件,除了--除了小虎的大头!猫猫又开始天人交战了,说实话,顺产反正是要吃苦头的,几毫米差距的双顶径,能有多大事啊(谁想后来看过小虎脑袋的人都啧啧称奇!)对虎仔的大脑袋,虎爸曾经很深沉地看看猫猫又摸摸自己的大头:“不能怪他……”所以小虎头大,我们是有准备的!!

吃苦猫猫不怕,因为猫猫已经PASS了自我评估,什么刮骨疗伤都是浮云,可万一最后卡在那里不上不下怎么办??产钳伺候咱可不干,再把好好的“华南虎”夹成个“跳跳虎”!

哎,天生乐观派就是猫猫这样,这问题没纠结个一天就抛到脑后了,因为实在没有要生的感觉,一切都太正常了。人都说孕晚期身子沉,起夜多,猫猫我偏偏是身轻如燕,胃大如牛。晚上最多去个两次厕所,虎爸经常会半夜醒来发现旁边躺着个仰面打呼的胖子。原来老话也是有道理的,生孩子的苦头,前面吃过了,后面就好很多,总之不会让你闲着。我一好朋友就是,怀啊生的那个容易,结果都出院回家了,半夜大出血,床单都湿透了……

猫猫就这样沾沾自喜地来到了产前第三天,开始了孕末期的第一次散步。是的,姐妹们,你们没有听错!猫猫整个孕末期,就散了这一次!散步也有讲究,需结合胎教,书上说,如果宝宝一直不出来,要摸着肚子对他说,“欢迎你来到这个世界”,“快点出来和妈妈相见哟”诸如此类的肉麻话语,然后宝宝就会感应到妈妈的“意念”,接受邀请,出来开眼界。于是猫猫也摸着肚子,在心底里捏着嗓子对小虎说:“宝贝快点出来啊,外面的花花草草好看啊,你出来,妈妈带你吃香喝辣呀!”小虎在隔天感应到了,只是没想到一语成谶,后来果然成了个 “吃货”!

39周后的第五天,猫猫一早照例懒洋洋去医院做了产道检查。

忘不了医生兴奋的声音:“条件太好了呀!都摸到头了!!住院住院!!“头都摸到了?!”猫猫开心之余,心说能麻烦你现在把小虎拽出来么?当然还有个更囧的想法,要不自己试试看?!

虽然医生这么说,猫猫出了医院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回家收拾东西,而是先奔电信市场给刚买的大屏手机贴膜,住院没个解闷的东西怎么成。贴完膜,猫猫去了虎太婆家,中午大吃一顿,开始午睡。

仿佛所有“重大历史事件”的开端总是发生在虎太婆家,大约下午3点,猫猫醒了。不知是不是小虎被摸了“脑袋”不乐意了,猫肚开始大概每隔五分钟一次变硬。疼倒是不疼,但是相当有规律。实在无法再次入睡,猫猫坐起身,呆呆地思索了会儿,还是回家收拾行李吧!

到家,洗澡收拾,东西都是现成的,拎着就出了门,路过麦当劳还买了最爱的双吉和鸡翅。

6点整,猫猫准时在病房里看起了杂志。

话说6点整,猫猫坐在了病床上,吃薯条看杂志。

哎,病房里没有数字电视,只好看看江苏卫视的《三国》。虎爸有应酬,出去哈皮了(估计还没进入待产状态),孤单单的病房里,时不时能听见隔壁传来婴儿啼哭声,让人好是羡慕。闲着也是闲着,猫猫起身着手对病房进行消毒。桌子床头,用酒精棉片擦个几遍,马桶坐垫贴上一次性的,带来的东西一一顺到柜子里。上蹿下跳忙活了好一阵,猫猫觉得有点乏了,于是爬回床上小憩。

肚子里的小虎继续五分钟石化一次,猫猫迷迷糊糊睡了会儿醒来,抬眼看看手表,9点了!天杀的虎爸还没现身!!猫猫不禁恶从胆边生,也太不拿孕妇当回事儿了!!一番催魂CALL之后,九点半,虎爸踉跄着进了门,这老小儿竟然喝高了!正要发作,猫猫一眼扫到还有个医院的友人陪着他进来的,只好吞下这口恶气,用颤抖的笑脸和那位咨询现在的症状。友人一拍大腿:“我老婆当时就你这情况,我们激动了大半夜,结果第二天下午才生呢,可惜我家宝宝那时候胎心音不太好,所以只能剖了。我看你还是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啊!”说着把值班的医生叫过来给猫猫做了个胎心监护(胎心监护,就是在准妈妈的大肚子上绑一条带子,一个类似听诊器的仪器一贴上你的肚皮,马上就可以听见主机上传来呱唧呱唧的宝宝心跳声,貌似还掺杂着一些羊水流动的声音),医生也说我这个情况可能是假性宫缩,未必是马上要生了。

猫猫一听,有些轻松又有些失落,小虎啊,你到底啥时候才肯出来呢?!送走友人,猫猫缓缓回过头,怪叫着冲向这个罪人,揪头掐肉一阵发泄后,舒爽了许多,躺回床上继续看杂志。

虎爸不敢还手,不敢打盹,撑着个大脑袋在边上看电视,每当猫猫的眼神剜过来,他便马上报以妩媚的一笑。这辈子第一次住院,简直无趣极了,没有帅医生,没有五星病房,没有隆重的专家会诊(呸呸呸)。猫猫邪恶的眼神落在了虎爸身上,砸吧砸吧嘴:“小虎饿了,要吃牛蛙!!”虎爸在漫长的孕期生活中早已训练有素,领命背着小包就冲去了。半小时后,一锅外带干锅牛蛙热气腾腾地摆在了猫猫面前。想着产后喂奶要半年碰不了这些东西,猫猫眼睛在黑暗中发亮,迅速消灭了好几只牛蛙腿。虎爸不敢和猫猫争,惨兮兮捡些边角料,吃了几口,终于熬不住酒力,倒了下去。这里提醒下选择剖腹产的MM,如果选好日子和时间,那之前医生肯定会嘱咐你空腹的。因为手术的时候,如果你吃过东西,食物很可能会呛进气管什么的,那就危险了哦!

猫猫一人在寂静的病房里消灭了大半锅蛙蛙后,也乏得不行。肚子还在频繁地石化,猫猫混沌地想着,今天晚上可别想睡好了。回头想想怀孕还真是会变笨,这么规律的宫缩,不是马上要生了才怪!

就这样昏昏沉沉的,时间到了12点。猫猫辗转着,突然觉小腹有些隐隐作痛,具体感觉,请参考轻微痛经的描述。毕竟看了那么多关于顺产的文章,猫猫蓦地清醒了,心情忐忑地去了卫生间。

一分钟后,猫猫捧着肚子冲出来扑向病床,捶打着虎爸叫道:“见红了见红了!!!我要生了啦!!!!”

上回说到猫猫从厕所冲出来捶打虎爸。

虎爸没有紧张兴奋着急等任何情绪,确切的说,虎爸没有任何反应并且丧失了语言能力!

“呜……嗯……啊……呢……”大脑袋在猫猫的推搡下画了几个圈后又搭到了床板上,眼皮抬都没抬一下。

猫猫的心真是拔凉拔凉的,奶奶的,有把刀老娘就剖了自己再剖了你,把小虎塞你肚子里去(限制级画面孕妇慎读)!真叫个百感交集,任凭猫猫长一百个脚指头也想像不出自己生孩子竟然是如此画面,登时悲催地一屁股坐在了床边。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肚子渐渐开始疼得有些厉害了。深吸了口气,猫猫告诉自己不要紧张,根据读过的顺产教材,这只是个开始!随后稳了稳心神,悲壮地站起来朝门外护士站走去。

哎,电视看多了,总以为见红破水以后就该是前呼后拥的,又得意又紧张地捧着个肚子被众人簇拥着,现在好了,通知护士还得自己靠走的。虽然没有时间多愁善感,但是第一次生娃的猫猫还是很紧张的,踱到护士站,声音里还带着哭腔:“护士,我好像见红了,可能要生了……”语毕,现场没有其他人多问一声,也没有值班医生从床上蹦起来,一切平静得好像猫猫只是来打酱油。小护士非常淡定地开口了:“几床的?先回病房吧,一会儿我过来给你做个监护。”

猫猫只得一瘸一拐地再走回去,路过走廊里的休息椅,看见一个男家属直直地坐在那里发呆,可能老婆在楼上检查吧(产房家属不让进的)。已经是深夜12点了,大肚婆和陌生男人四目对忘了下,又好笑又可怜,不知道是我同情他好还是他同情我好。

回到病房,猫猫龇牙咧嘴地捧着肚子上前打量起打鼾正欢的准虎爹:头发刚剃过,揪起来比较难,泼冷水?还要去厕所打……又一阵肚痛传来,猫猫火速做好了选择,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朝虎爸的手腕掐了下去。大概到第三下,虎爸诈尸般(应虎爸要求“呸”一下)蹦了起来。

有了这个“罪人”的帮忙,猫猫开始趁肚痛还能忍受收拾要用的东西。什么月子鞋啦,睡衣啦,全都指挥虎爸拿出来摆好。前后也就10分钟左右,肚痛突然有点难以忍受了。这种阵痛,并不是全来自肚子,最痛的是腰,从腰线的中点开始,慢慢向两边扩散,就好像有人正试图掰开你的骨头,应该是盆骨在打开吧?很早在猫猫自行做的问卷调查中就知道,顺产的疼,有人疼肚子,有人疼腰,看来猫猫是属于后者了。等东西收拾好了,猫猫也基本不能动了,躺着躺着,突然想到还没刷牙!要知道吃了牛蛙大蒜什么的,后面生完了一直不能刷牙是什么概念!虎爸因为受到惊吓变得异常麻利,迅速打来一盆水,阵痛随时会袭来,猫猫来不及下地只好侧着身子刷开了。刚刷到一半,牙刷还叼在嘴里呢,刚才的护士推门进来做胎心监护了。悲催的猫猫只好叼着牙刷保持不动,等护士把仪器绑好,才继续把牙刷完。

凌晨1点了,小虎扑通扑通的心跳声特别响亮,猫猫却疼并茫然着:小虎会怎样诞生呢?千万要顺利啊!

看多了顺产经历的人应该知道,除非急产,否则一开始的阵痛,是不会让你进产房立马开始生的。因为宫口不开到十指,你用力也是白搭。猫猫只好在每次阵痛来时数数,痛感很有规律,一般数到30就会消失,消失的那几分钟,真的和没事儿人一样,一旦发作,整个人又疼得动弹不得。猫猫一直都不希望是夜里发作的,因为那个时候人本来就很困,你想,让一个正常人不痛不痒地熬夜都够难受的,何况还要忍着阵痛,最重要的是,很有可能时间拖久了到生的时候会没有力气!

胡思乱想着过了半小时,猫猫觉得应该差不多了(其间自己一直在计算疼痛周期)。五分钟一次,已经算比较频繁的了,大多人阵痛是一小时一次,然后半小时一次,一刻钟一次……循序渐进。猫猫估摸着宫口应该开了一些,照这样计算说不定四五小时就可以生,于是决定去楼上产房检查一下。凌晨2点了,猫猫已经无法自己走路了,虎爸搞来一辆轮椅(生平第一次坐,可惜当时没有尝鲜的心情)推着猫猫出了病房。当时疼到什么地步吧,产科的门是那种来回晃的推拉门,刚要穿过去,阵痛一下子来了,猫猫就痛到要赶紧喊停,卡在两扇门中间聚精会神地把这个阵痛熬过去。怪不得人家说要生了的孕妇很难搬运,真的是举步维艰啊,还好医院都是有电梯的。

来到三楼,家属不让进,一位护工把猫猫推进了产房。产房这个地方真让人莫名其妙的恐惧,特别大半夜的,里面静得诡异。值班医生从睡梦中被叫醒,有点面无表情,不过声音还算温柔地让猫猫躺到床上去检查,打了声招呼说,“可能会有点难受”。猫猫也不想给没生的姐妹们留下阴影,不过既然是经验分享就要写得有价值!宫口开到几指,是医生把手指从肛门伸进去检查的,具体感受猫猫就不详述了。说实话,那个时候,也没啥比阵痛更难受的了,所以生孩子的时候,不要把自己当人看就对了,泪!可惜猫猫白挨了一下,宫口根本还没有打开。就在医生转身去隔壁的时候,猫猫感到一股热流涌了出来,是羊水破了还是出血了?!等到医生回来,猫猫已经紧张得声音都有些颤抖:“医生,我流了好多……是不是羊水破了?”医生很淡然地看了看,拿出一个试纸说验一下。一会儿结果有了,说:“对,你羊水破了,现在下去躺好,不能走动!”

哎,真是不同人的羊水各有各的破法,而猫猫的破法也忒人工了吧!猫猫一闺蜜破羊水后的反应也很强劲,当时她一个人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呢,突然脚下多了一摊水。闺蜜的第一反应不是大喊家人,而是拿来抹布默默地擦掉,然后直奔淋浴房洗了个澡先,其精神和猫猫绑着胎监争分夺秒地刷牙还真有一拼!

扯远了,话说猫猫面对生娃这场大考,早就把每一步该怎样处理背得滚瓜烂熟。首先,宫口一指都还没有打开,这个时候,你认识院长也没用,人家不能跑来帮你掰吧,所以唯一的选择只有等,熬着等。

专家提醒:

产程中的宫缩痛会影响产妇的情绪、饮食、大小便,甚至影响产程的进展。但是,有心理准备的产妇可做腹式呼吸以缓解疼痛,并配合医生、助产士、护士,一般都能够顺利度过产程。

慢动作回到病房,躺下继续数数。姐妹们一定觉得好平淡啊,猫猫其间忍得腻了也会尝试着叫了几下,结果是更疼。痛感扩散还特别不聚气,所以电视就是电视,大喊大叫那都是表演来的。多少过来人的经验,大喊大叫只能把气给泄了,等到生的时候你就干掉泪吧!亲身验证了这个结论,猫猫不由得在心里赞了句“妙啊”(忍痛很无聊的,建议姐妹们也自己找点乐子)!大伙可能发现描写男主角的段落少了,一般不是应该这个时候鞍前马后吗?NONONO!你们都忘了男猪是“戗”过了的吗?猫猫在旁边趴着暗自销魂的当口,虎爸由于四周太安静,已经睡且睡着了……姐妹们,所以有的时候不要读太多书哈,生孩子的时候太知书达理,某些人是要把客气当福享的。

天人交战到凌晨3点,猫猫觉得该上楼去杀杀时间,于是用大拇指和食指配合着“唤”醒了虎爸。(对了,提醒姐妹们,生孩子期间多准备点那种长条的草纸,做检查什么的都是随身携带的)

这次猫猫没有白来,再次被叫醒的医生仍算nice地检查了一下后,宣布一指已开!进产房!

猫猫开心地咧了咧嘴,果然不出所料,自己是个顺产的好材料啊!三个小时就开了一指,相当不错了,研究的案例中,七八个小时才开一指的海了去了,据说最难开就是这第一指,后面就会快很多。

由于开了一指,不能让我下楼去了,因为后面的进度不知道如何,也许很快会生也不一定。虽然虎爸无用,猫猫这个时候也还是很想有个能伸手就掐的人在身边。可惜值班医生和虎爸不熟,这么晚找人也不方便,他只好坐在外面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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