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白雀一闪,居然越过长棍,闪到门里,对两看门人说:“不让爷进,爷就进来了。”
两人举棍追进来,抡起棍子要往白雀身上打,白雀闪过一跟棍,快速移动身子,拿棍人还看不清楚怎么回事,便被白雀摔到地面,痛得妈呀惨叫。
“不好啦,有人来闹事!”有人高声叫起来,院里的护卫,十几个人,手拿长棍,围拢过来,将白雀围在中央。
看着阵势,白雀心想,财大气粗,气大腰横,放之四海皆准,在这个世界也不例外啊。
“好哇,我不过要来应征做个伙计,你们这么劳师动众的欢迎我,实在是太过客气。”白雀握住双拳互相擂了擂,心想就这些人的水平,再来二十个,她要在三分钟之内放倒,完全不在话下,“正好爷现在有点手痒痒,你们就来给爷挠挠手吧!”
“兄弟们,宰了这狂妄的小子!”有人叫了一声,其他人一拥而上,十几根长棍有高有低密不透风地往白雀身上打去,看样子白雀就是长了翅膀也飞不出这棍阵。
呃……这阵势,白雀有点头大,心里承认自己刚才自大了,看样子院内的人比门外站岗的两人厉害许多。
先出手为强,后出手遭殃。那些人举棍的同时,白雀往一处缝隙转去,人没到手先到,往一人脑袋上先来一拳,夺了他的长棍,跳出圈外,再挥舞长棍,一阵乱打,片刻之间,十几个人被她打得落花流水,哭爹叫妈。
“是谁这么大胆,敢到青城坊闹事!”一声大喝传来,声如洪钟。
院子里的护卫们听到声音,立即收了棍子,站立一旁,不敢再妄动。
看来主事的人出来,不用再打架,白雀也扔掉夺来的长棍。
只见一个老头子,从内院慢慢走出来。
老头子看起来年过六十,身形魁梧,身着暗红丝袍,袍子上绣着形状怪异的灵兽,绣工精致入微,灵兽显得活灵活现。老头子脑顶无毛,看起来光滑透亮,脑门突出,剑眉凌厉,却配着一副小眼睛,鹰钩鼻,薄嘴唇配上山羊胡。一眼看去,怪老头一个。
老头子走到近前,看到白雀,只见一个身穿粗布衣的小子,头发不过寸长,在脑袋上根根竖起,宽额头高鼻梁,双眼如鹰,唇厚脸刚,脸面白净,清新淳朴,却显精力充沛,气度不凡。
刚才见识过白雀的身手,现在仔细打量白雀一番,老头子心生赞叹,此人非泛泛之辈,若能收为己用,最好不过。老头子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却不动声色。
“这小子无故来青城坊捣乱。”有人打报告。
“喂,老头子,看你是能说得上话的人,我问你,我客客气气地来你们这应聘当伙计,你们竟然这样接待我,也太蛮横无理了吧!”白雀指着老头子问。
“误会误会,实在是抱歉,公子莫要生气。”老头子上前一步,拱手抱拳道歉,继而呵斥其他人,“你们还不给我退下去!”
老头子把白雀带到书房,示意白雀在一边的凳子上坐下,问她:“这位小哥,你叫什么名字?”
白雀自然不能报出真名,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听的假名,想起尙炎的以前的名号,回答老头子:“我叫黑豹。”
“哦,你叫黑豹?何方人士?”老头子继续问。
“来自岭南山下。”白雀回答。
“岭南山下?”老头子重复。
“是。”白雀解释,编了一套说辞:“老父老母常年隐居山林,我从小在山林中长大。父母过世之后,一个在山里呆着怪意思,这才出来闯荡,来到青城,想谋求一份差事,混口饭吃。”
“原来如此。”老头子再问,“你确定是来当伙计?”
“是。”白雀回答。
“嗯。”老头子捋了一遍山羊胡子,“你可识字算术?”
“父母教过一些书写,会计算,平常写写算算没有问题。”
“很好。”老头子点点头笑起来,“在我们七星坊做事,自然不会亏待你。念你初出山林,对世间人情世故不太熟识,且从小跟班做起,边做边学习,你认为可好?”
“是!”白雀站起身,恭敬回答。
她虽然是女扮男装,但以前干的是刑警,不论坐立,都有板有型。此时她以男人的面目出现,看起来更是气宇轩昂。
老头子对她很满意,捋着胡须,心想若能留住此人,定是有用之材。
“黑豹,从此以后,你就跟其他人一样,称我为斌叔吧。”老头子说完,叫了一人进来,吩咐他领白雀到后院,安排她住下。
不费多大劲,白雀便找到了七星青城坊这块落脚之地,暂且不为吃住发愁。白雀今夜便在七星青城坊的在总部大院内住了下来,吃饱没事干就可以倒头睡大觉。
夜深人静,灯火渐息,人们进入梦乡。
尙炎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于是起床,走到屋外,望着窗外一轮弯月,想起了白雀。
有些人,很难动情,一旦动了真情,就烙在心里,刻在骨头上,快乐也罢,痛苦也好,都难以放下。
尙炎就是这样的人。
在那个世界,在遇见白雀之前,钟情于他、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难以计数,但他不曾动情半分。白雀让他动情了,一夜之间,他爱上那只并不温顺的小白兔,爱得深入骨髓。
白雀,是他今生,唯一真爱过的女人。
而如今,时过境迁,他门之间的爱,似乎已经走到尽头。
“从此以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生死各不相干!”白雀绝决的话语,犹言在耳。
他以为,在这个世界,过去的一切都已经过去,或许他们可以重新开始,但是他想错了,这个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白雀根本不买他的帐。
即使白雀说,从此生死各不相干,但尙炎却依然放不下她。他这一生,已经深深烙上白雀的印记。
假若,他这一生,不曾遇到白雀,会是怎样的人生?
同一片弯月下,另外一个人,也昂首望天。
一个看起来高贵典雅的女人,住在华丽的宫殿里,穿着华丽的衣裳,却倚在窗前,望着夜色,闷闷不乐。
她就是菱公主,东陆之王玄明唯一的女儿玄菱,尙炎曾经的未婚妻。若不是因为白雀,或许她早就做了尙炎的新娘,成为他的妻子,为他生儿育女。
秋夜风凉。她的贴身侍女绿珠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件披风,默默给她披上,她似乎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