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怪事可真多,一年接连一件。先是尙炎大将军死而复生,他一回到王都居然就娶菱公主,紧接着二十六年来悄声匿迹的无影子突然出现,真是怪上加怪……”
听桑璞说起无影子的事情,桑愉与桑乐相视一笑。
“大哥,二哥,你们笑什么,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不明所以的桑璞,不知道二位哥哥笑什么。
“奇怪,是很奇怪!”桑愉说。
“天下怪事本就很多,多见不怪。”桑乐说。
这时,桑愉的妻子李菊带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进来,跟桑乐与桑璞介绍说:“二位弟弟,嫂子给你们介绍一个人。这位是方雪小姐,云水城颇有名望、有河海渔王之名的方家大小姐,是我那嫁到云水城的大姐李梅的大女儿,我的亲外甥女。我与大姐李菊多年不见,时常想念,我想去看望大姐,又走不开,大姐想来看我,无奈身子骨弱,出不了远门,这才让雪儿代替她母亲,来王都看我来了。”说着李菊转身给方雪介绍:“雪儿,这是你二表叔桑乐,这是你四表叔桑璞。”方雪规规矩矩,向姨父和两位表叔行礼问安。
这位方雪,年纪二十岁左右,长相貌美,虽然比不上桑乐,却也是十足的美人儿。方雪进门第一眼,就看到貌美无比的桑乐,之前听说二表叔长相非凡,貌若天仙,今日得见果然不假。
待方雪落座之后,仆人把茶端上来,大家寒暄几句,之后桑愉说:“雪儿昨夜才到咱们金鼎庄,今天是父亲的祭日,还有客人要来,我走不开,但也不能怠慢了雪儿,二弟,四弟,你们两个,谁有空带雪儿在庄上逛逛?”
桑愉话是这么说,眼睛只看着桑乐,桑璞一看就明白,大哥这话冲着二哥说的,他立即站起身来,说:“大哥,二哥,小弟忽然想起有一件急事要办,不能耽搁,要立刻赶回七星坊。大哥、大嫂、二哥,我先走啦。方雪小姐,抱歉失陪啦。”桑璞话一说完,人就到了屋外,眨眼之间没影了。
桑乐见四弟脚底抹油溜了,大哥交代的差事,他不得不硬着头皮顶上,对桑愉说:“既然大哥分不开身,四弟又这么着急去办事,那我就领方雪小姐转一圈吧。”转而又对方雪说:“方雪小姐,若不嫌弃,就让我陪你在金鼎庄里随便走走。”
“那就有劳二表叔。”方雪看着桑乐说,方雪只要一说话,声音是娇滴滴的,嫩得好像能挤得出水来。
就这样,桑乐带方雪出去了。屋里剩下桑愉与妻子李菊,两人看着桑乐与方雪的背影会心而笑。
“郎才女貌,真般配。他们两个要是能成,可是一桩大喜事。”李菊说话。
“夫人啊,我还得说你这是一厢情愿。我看这事难成。”桑愉也是实话实说。
“夫君,你怎说这话呢?”李菊不高兴了,“这事能不能成,不是一天两天就说得准。你看雪儿,瞅着二弟,眼睛溜溜直转,看她是一眼就喜欢上二弟。”
“夫人,不是我泼你凉水,就算雪儿真喜欢上二弟,也不见得二弟能喜欢雪儿。”桑愉还是实话实说。
“哼,那就等着看吧!”夫人还是觉得这事会成。
这世界上居然有人想把表叔跟表侄女凑成对,倘若真成了,这辈分不知该怎么论?
金鼎庄虽然只有一个小镇大小,仔细逛下来,也要小半天时间,如果往金鼎庄周围逛去,那真要花上大半天的时间。桑乐也就敷衍一下,带着方雪在庄上走了会,绕了个弯就回来。
已是傍晚时分,今天的天暗得比较早。
回到金鼎庄的大院门前,一个女人从里边走出来,看见桑乐与方雪两人,顿了一下,径自向前走。
这个女人一身白衣,头上戴着顶纱帽,纱帽有轻纱垂下,遮住她的整个脑袋,所以看不清她长相,只凭衣着可以判定是个女的。
“嗯?”闻到一股特别的清香,桑乐回过头,往那女人走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女人的背影,长发从肩上披下,到腰间处用丝带扎起来,那女人飘飘然向前走。
眨眼之间,那女人就消失在眼前。
“母亲——”桑乐喊了一声,立即追过去。
被丢在原地的方雪,看着桑乐的身影在视线里消失,只好自己进屋去。
看见方雪回来,李菊迎上去问:“雪儿,这么快就回来啦。哎,桑乐呢?”
“二表叔追他母亲去了。”方雪回答。
“什么?”桑愉走出来,刚好听到方雪的话,“雪儿,你再说一遍,桑乐干什么去了?”
“二表叔追他母亲去了。”方雪重复一遍。
桑愉这回听清楚了,与李菊对眼疑问:她什么时候来的,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不久之后,桑乐垂头丧气地回来,不用说,没见着他母亲。
桑愉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是拍拍桑乐的肩膀。
李菊安慰一句:“二弟,你别难过,她不愿露面,不想见你,或许有她不得已的苦衷。”
母亲,是搁在桑乐心头的一块疙瘩。
即使这一家人早已原谅桑敏出g轨、接受桑乐,桑敏的妻子王华待桑乐如己出,兄弟们也当他是亲兄弟,但他心底,却烙上了抹不掉的阴影,认为自己是被母亲遗弃的孩子。
从他记事开始到现在二十六岁,他一次也没见过母亲的真实面目。
桑乐还很小的时候,他母亲还会经常出现,但总是罩着轻纱,桑乐只能听到她的声音,看不到她的相貌。
随着时间的推移,桑乐越长大,他母亲出现的次数越少,有时一年出现一次,有时三年出现一次,也不跟他亲近,甚至不再说话,只是远远看他,等他发觉了,她就很快消失,桑乐只能追着空气跑,一边跑一边喊:“母亲——”
桑乐随尙炎去雪域高原之后,就再没见过他母亲的影子。
“我没事。大哥,大嫂,我还有事情要办,现在要赶回城里。”桑乐说。
既然如此,桑愉夫妇也不留他。
眼看天黑下来,桑乐还没回将军府,尙炎与白雀不等他,吃了些东西填饱肚子,准备去王宫。
这时,玄菱来到尙炎跟前,对他说:“炎,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尙炎一心想着王宫里的事情,就说:“菱儿,我正要赶去王宫,有什么话,明天我回来再说,好吗?”
“不,就几句话,我现在就要说。”玄菱显得不高兴了。
玄菱虽然贵为公主,但也是通情达理的女人,不会动不动就耍公主脾气。尙炎也就随她回到房里说话。
“菱儿,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回到房里尙炎就问。
“炎,我只是想提醒你,关于无影子的事情,你要处处小心,凡事考虑清楚,慎重行事。”玄菱说,“一旦出了什么差错,父王定会追究。父王一向严厉,出了事情,追究起来是六亲不认,哪怕是我犯下过失,他也不会轻易饶恕。炎,你一定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