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已核实,军师桑乐实乃东陆之王玄明第二子,纳为当朝王子,册封为玄乐王子,与其他三位王子拥有同等王位继承权,以及玄王朝王子应享之权利,此谕即时生效。”
胡远拿出玄明王御书,念给在场的人听,把尙炎和玄菱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一夜之间,桑乐怎么就由桑敏的二儿子变成了玄明王的二儿子?就是变戏法也没变得这么快。
“胡远令官,这御书所言,本将怎么听不明白?”尙炎问胡远。
“是啊。胡远令官,桑乐军师怎么会是我兄长?”玄菱也问。
“炎将军,菱公主,你们是不明真相,小官也是一头雾水。”胡远说,“今儿个一大早,玄明王就把玄景大臣召到安瑞轩,两个人在里边嘀咕了老半天,后来把小官叫了进去,拟了这条大令,要昭告天下。”
这真是奇了。
尙炎想起,昨天早上桑乐从王宫里出来,是一脸阴郁,还说:是出了点小差错,但不影响大局……“他所说的小差错,就是这个吗?
尙炎告诉胡远令官,桑乐,也就是你要找的二王子,今天早上刚走,现在应该过了下河桥,出了永安城。
既然二王子不在将军府,胡远只好就此回去复命。
玄菱与尙炎商量了几句,想知道具体情况是怎么回事,马上进宫去见玄明王。哪知到了勤政殿,玄明王不见,说今日谁也不见,把她给打发回来。
玄明王想为他年轻时犯下的过错做些补偿,桑乐却说不需要,而无影子说的是,这一次,你说过的话,希望你能说到做到。玄明王也希望,能有一天,会得到他们母子的原谅。
玄明王脑子里全是无影子和桑乐,再没心思处理其他的事情,因此密室盗宝的案子也草草处理,一大早命人去把玄景找来,跟他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把自己的想法跟他说明,问他有什么看法。
玄景听玄明王说桑乐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自然感到非常震撼,但他不愧为十二位国务大臣之首,头脑冷静,处惊不乱,对玄明王说:“陛下对玄乐王子的心意,微臣可以理解,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道自己的错,敢于去接受承担,也算是大丈夫的气度作风。陛下有意要纳他为玄王朝王子,册封为玄乐王子,并授予他一切当今王子应当享有的权利,微臣是十分支持。此事乃陛下家事,并非重大国事,无需经过国务内阁表决,陛下尽管发出谕告,昭告天下便是,当给玄乐王子什么,陛下尽管下令。只不过,陛下也应当有心理准备,此事定会引起天下哗然,惹来众多非议,以及无法预想的问题。”
玄景的话,是句句说到玄明王心坎上,难怪有什么事情,玄明王总喜欢找玄景来商量。玄景的话,也是合情合情。玄景深得玄明王信赖,并非靠谄媚得来,他不仅秉性正值,而且是站得高看得远,看问题处理事情,多是观全貌以大局为重。
听了玄景的话,玄明王才消除心中的顾虑,发出谕告,将此事昭告天下,同时令文礼部官员,把玄乐之名登记入册,给他当今王子享有的一切权利和财富,当然包括东陆之王这个帝位的继承权。
正如玄景所说的那样,这“玄明王认子”的事情一出,引起天下哗然,惹来众多非议。
玄明王认子是继无影子扬言盗麒麟甲之后又一令整个永安城片刻之间沸腾起来的大事件。
永安城这段日子可真是热闹,先是尙炎与菱公主大婚,接着是无影子盗麒麟甲,然后是玄明王认子,茶余饭后,城民们议论起来乐趣多多。
白雀和桑乐都走了之后,尙炎感觉周围一下安静了下来,心里空落落地不知所措,没事就一个人发呆,想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发生的种种事情,又回想到以前生活的世界,以及那时和白雀在一起共度的时光。
玄菱这几日也是郁郁寡欢,借口尙炎有伤在身,晚上睡到另外一个房间去。
她没有问尙炎关于白雀的事情,尙炎还以为她不知情,她又恨起了白雀,但又想,白雀人都走了,也跟尙炎说再也不见,看他们的样子是不可能会在一起,尙炎人在她身边,的确再没有人跟她抢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还有什么可恨的呢?
尙炎后知后觉,慢慢才发现玄菱近来心情不快,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虽然放不下白雀,但玄菱现在是他的妻子,他不愿看到她不开心的样子。
晚上玄菱服侍他睡下之后,转身要去另一个房间时,尙炎拉住了她的手,玄菱回过头看他。
“菱儿,对不起。”尙炎说,“看你这几天总是闷闷不乐的样子,我没好好陪你。”
“我们是夫妻,何必说这些话。”玄菱说。
“菱儿,你是我的好妻子。”尙炎说着,把玄菱拉到自己怀里,抱着她继续说,“记得我们大婚那天晚上,我问你那个问题吗?”
“你问我感觉幸福吗?”玄菱回答。
“嗯。”尙炎说,“菱儿,相信我,我会给你幸福,让你一直幸福到老。”
你会给我你的整颗心和你所有的爱吗?玄菱在心里问,没有说出口,只是低低回应了一声:“嗯。”
“听说现在是北原浅川的香枫林最美的时候,我们明天出发,去浅川住上半个月,你看怎样?”尙炎说。
“住到香枫林里?”玄菱问。
“对,住到香枫林里。”尙炎说,“就你我两个人,我们可以用红枫叶搭一间屋子,住在枫叶屋中。你会作画,我们就画十幅八幅枫林画,留到以后,给我们的孙子孙女们看,跟他们说,这是祖母刚成婚的时候画的,这可是我们的传家宝,你们要一代一代相传下去。”
“嘻……”玄菱笑了,用脑袋挠尙炎的胸膛,“你想的倒是长远。我又不精通作画,画得不好,哪能当作传家宝。”
尙炎见玄菱乐了,继续逗她,令玄菱心中的不快一扫而空。
当晚,尙炎把已经进入梦乡的管家刘启叫起来,吩咐他连夜准备,明天一大早,他要与菱公主启程去北原。
刘启和府里的丫头士兵们跑进跑出,连夜忙着准备,尙炎则搂着玄菱,夫妻恩爱。
第二天一大早,尙炎与玄菱只带了三四个随从,出了永安城北大门,望北原直辖区的浅川而去。
过去不能挽回,人必须往前看。
白雀骑着飘云这匹快马,一路狂奔,想把有关尙炎的记忆,甩入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