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群中,还站着那个小男孩。
之前小男孩正跟白雀说着话,见白雀叫了一声,就迈开大步跑去追牵着马的驼子,他也跟在后边,想看她能不能追回自己马。看到白雀拔剑出手时,他眼睛瞪得溜圆,想不到这位爷可真是厉害,对白雀的敬畏之心油然而生。
俗话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会儿正是吃午饭的时间,郝吉要请白雀喝一杯。白雀不知道这个郝吉究竟是好人还是歹人,素昧平生,他就帮自己,还要请自己喝酒,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得小心才是。
要说丰阳的金沙马场,不是每个人都知道,但是很多人都听说过,那是整个东陆数一数二的养马世家,生意遍及整个东陆。马场主郝吉,从小就跟父亲到处挑选好马,接管金沙马场之后也没闲着,四处游走,有好马就买,有生意就做。
白雀向朱贰讨要她的马时,郝吉一眼就看到驼子牵来的是一匹好马,不由走过去仔细相看,果然是一匹好马,他很喜欢,本想跟朱贰买下这匹马,往朱贰那边一看,那边正说到这马是谁的,他就站在一边看热闹,一会看明白了,朱贰又买了来路不明的马,被人追到这里来讨要。再看双方交上手了,只见来讨马这小伙子,出手快如闪电,功力相当深厚,再看着小伙子长相,五官貌相端正,眉宇之间有股浩然正气。
郝吉越看越喜欢,心想若收他为己用,定是一名得力助手。因此,他才出面,跟朱贰老板说把马还给白雀。
白雀跟着郝吉,到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酒馆,进酒馆时,白雀特意嘱咐店伙计,一定要看好她的马,要是弄丢了,这酒馆就别想再开下去。
两人找了个空桌落座,点了好酒好菜。酒菜上来,郝吉只劝白雀吃菜,干杯饮酒。白雀也不客气,有菜就吃有酒就喝,想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他能耍什么把戏!
酒过三巡,郝吉问白雀是哪里人氏,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白雀把在七星青城坊跟斌叔说的那套词搬出来,说:“我家在岭南山下,老父老母常年隐居山林,我从小在山林中长大。父母过世之后,一个在山里呆着怪意思,这才出来闯荡。”
郝吉听后“哦”了一声,没说别的,又劝白雀吃菜喝酒。
酒喝得差不多,菜吃得八成饱,白雀这才放下筷子,看着郝吉说:“郝吉爷,酒我喝够了,菜也吃饱了,老爷子你有什么话要对萧凡说,就别再兜着,请讲就是。”
“萧凡公子是豪爽之人,老夫喜欢。”郝吉一笑,“那我也不兜圈子,有什么说什么。”
“好。郝吉爷,你说,我听着。”白雀说。
郝吉这才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想请白雀去金沙马场做事,并保证:“老夫绝对不会亏待你!”
听郝吉说完,白雀一笑,原来如此!
“郝吉爷,你这份爱才之心,在下十分感激!但请恕萧凡不能从命。”白雀一口拒绝。
“怎么,你看不上老夫的金沙马场?”郝吉顿时脸上变色。
“郝吉爷,你严重了,萧凡绝对没有看不起金沙马场的意思。”白雀解释,“萧凡当前有重要的事正在办,分不开身。”
“你有什么要紧事,老夫命人去替你办了。”郝吉说。
“事关重大,还请郝吉爷不要难为萧凡。”白雀说。
“这么说,你是去不了金沙马场?”郝吉问。
“无论如何也去不了。”白雀回答。
“那你办完事情再去,老夫随时欢迎。”郝吉又说。
“那萧凡在此先谢过郝吉爷。”白雀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去不去就由她自己说得算。
既然这样,郝吉也不能强求,总不能拿刀架在脖子上叫人去他的金沙马场为他做事吧?
该说的话也说完了,白雀与郝吉道别,牵了马又回到大街上,心想不能在这里耽搁太长时间,还是要快点回青城。
白雀找人问路怎么去南安城,别人告诉她,要去南安城,得往东边走,出了镇子,沿着车马道一直向东走,骑快马的话,走上半天时间,就到一个落凤镇,过了落凤镇,再往东南方向,再走个一天时间,就会到南北主官道,沿着官道向南一直走,就会到南安城。
白雀采购了些路上用的物品,辨别了方向,牵马往东走,出了小镇子,看见车马道,刚准备上马而去,就听见后来有人大声喊叫:“站住!”
白雀一惊,回头一看,一个小男孩正拼命向自己跑来,后面紧跟着两个家丁打扮的男人,两人都是一身青衣,一个脑袋上扎了个发纠,手里拿这一把大刀,一个裸着脑袋瓜子,手里抄着一根长棍。两人一边追,一边叫喊:“小毛孩,你给我站住!”
小男孩丢了魂似的往前跑,刚从白雀身边跑过,脚下就绊了一块石头,小男孩“哎哟”一声,四肢着地。
“小毛孩,看你还往哪里跑!”两个青衣人追到近前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小男孩痛得哎哟直叫,嘴角、鼻子立即冒出血来。
“我让你偷东西,我让你跑!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光头的青衣人恶狠狠地说这,抡起长棍就往小男孩腿上打下去。
看这一棒下去,那条腿估计不断也残废。眼看棍子就要打在小男孩的小腿上,旁边飞来一块石头,正好打在光头青衣人的手上,光头青衣人的手一歪,打偏了,没打着小男孩。
“谁?”光头青衣人往旁边一看,只见白雀牵着马,站在一边。
小男孩本以为会被一棒打死,不想半路杀出一个救星,一看是白雀,厉害的大爷,赶紧爬过来,搂住白雀一条腿哀求:“大爷救我,大爷行行好,大爷救命!”
“你起来,把手放开。”白雀对小男孩说。
“大爷,你要是不救我,我就不起来,我也不撒手。”小男孩说着,把白雀的小腿抱得更紧。
“你抱着我的脚不放,我怎么救你?”白雀说。
“大爷,那你是要救我啦。谢谢大爷,谢谢大爷。”小男孩这才放开手,吃力地站起身来,还不忘冲那两个青衣人做鬼脸。
“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免得惹来杀身之祸!”光头青衣人冲白雀说,“你知道我们是谁吗?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追他吗?”
白雀冷笑一声,说:“我不管你们是谁,我也不管你们为什么追他。我只看见你们两个大男人,对一个如此弱小的孩子下毒手,实在是太难看,让人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