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意外受伤了
从小到大云曦就看着秦川顺眼，她看秦川顺眼，是因为她觉得秦川待她最好。而她之所以这样觉得，那是因为秦川是实实在在千真万确地待她好。从云曦懂事起她就觉得秦川哥哥最疼她，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撇下她不管。而云曦又天生是这样的孩子：你对我一个好我却要还你十个好，你对我半个不好，我也要还给你半个也很可能是一整个不好。你对我热，我对你就是一团火，你对我冷，我对你就是一块冰。虽说还是一个小孩子，却在所有的事情上立场坚定爱憎分明。她把200个小鞭儿都给了秦川也不是别的，那是她的性情。而秦晓的平均主义也是一种性情，秦晓把她的小鞭儿平均分给哥哥们并不是因为她比云曦更懂人情事理，而是她的天性就是那样的，没有特别的亲与输，远或近，怎么形容呢，秦晓也还过是还个小孩子，可却总是让人联想起两个对小孩子而言近乎是荒唐的字：中庸。
大年三十的下午博远早早就回家来了，他上午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写了两幅春联儿，打算在院子的门上贴一副，房门上帖一幅。又写了几个大小不一的福字，另外还提了一对八角的像宫灯一样的灯笼回来，说是自己牺牲了一个星期天做的，虽然不如市面上卖的那么精巧别致，可是看上去也是一团的喜庆。把孩子们高兴的呀，围着灯笼团团转，一边转一边笑着叫着闹着。回想起来这还是全家第一次如此开开心心热热闹闹的过春节。
年夜饭自然也是前所未有的丰盛，鸡鸭鱼肉是应有尽有，这些东西平时孩子们是很难吃到的，今天却可以放开肚子吃个够。孩子们吃饱喝足之后便都高高兴兴地跑到院子里玩去了。
博远和伊锦则在厨房里收拾碗筷，不时听见院子里传来孩子们的笑闹声，以及小鞭儿发出的啪啪的响声。
“看见孩子们这么高兴，我真是特别的开心，要是慕天和月瑶还活着……”听见院子里不时传来的孩子们的笑声，伊锦忍不住又想起了故友，她想对丈夫博远说如果慕天和月瑶还活着那该有多好，可是话只说了一半就咽了回去。
博远明白伊锦为什么说不下去了，事实上他的心情和伊锦是一样的，每当看见孩子们在一起时那热闹欢乐的情景，他也经常会想到月瑶和慕天，虽然说四人帮倒台了，可是他和伊锦都知道，地下的好友尚未暝目，因为至今历时还未能还给慕天一个清名。更加上秦山、秦川和秦晓每次提起亲生父母时眼神中都充满着疑惑，这让博远和伊锦天天盼着能早日给慕天和月瑶一个交待，也给孩子们一个交待。
春节过后不久，先就有一个好消息传来，唯恩书记被平反了。到了五月，竟然又接到中央调其去某部任部长的调令，说是不日就要上京赴任了。此时，正是冰雪消融，春暖花开，万象更新的时候，如今的省城和十年前相比，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到处是一派吉庆祥和，生机盎然。
唯恩书记临行前，博远在家里为他饯行，因为经济状况的拮据，酒席自然是简单的。为此博远一再强调说过于寒酸了不成敬意，望老书记别嫌弃才好。老书记便说吃什么喝什么没什么要紧，关键是在什么样的心情里吃和什么样的人对饮。如今心情很好对饮人更是忘年交和人生知己，虽然没有山珍海味，没有玉液琼浆，却是最难得的。听了这话博远心中甚是感动。席间唯恩书记问博远想不想跟着自己去北京，如果想去，他到了部里以后会安排。结果博远婉拒了，说是自己拖家带口实在是不宜作大的变动，突然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去，怕孩子们一时不能适应，何况自己不想把慕天夫妇丢在这里，他要这里陪伴他们，他要在这里等着慕天平反的那一天，老书记听了也不好勉强，只口口声声说再也找不到像博远这么好的助手了，言语间充满了遗憾。
唯恩书记走了以后，博远的心情落寞了好一阵子才算渐渐适应了。
转眼就到了夏天，又到了快放暑假的时候了，孩子们自然又是和往年一样天天吵着要去乡下奶奶家，伊锦知道不带孩子们去孩子们会很失望的，于是便答应他们等放了暑假便带他们去爷爷奶奶家。见妈妈答应了，孩子们便开始天天盼着暑假快些到来。爷爷家他们是去过的，对孩子们而言，乡下要比城里好玩儿多了。尤其是隔壁齐爷爷还有两个孙子，大的和秦晓同岁，今年11岁，叫水根，小的9岁，叫水柱儿。别看年龄小，却能领着大家伙儿南大沟北大坝的跑，下河抓鱼摸虾，上山打兔子捉麻雀掏鸟蛋，孩子们哪有不爱去的？
暑假一到孩子们就开始张罗开了，好像一天都等不了似的，本来伊锦打算晚些再去的，因为瓜果蔬菜还都没下来呢，可孩子们不依，伊锦也只好让步了。
奶奶家这回可是热闹了，一下回去了这一大帮孩子，老两口就博远这么一个儿子，平时日子也怪冷清的，难得孩子们来了，虽然一下多了好几张嘴吃饭，不得不每天里里外外的忙活，但却也乐得忙活。尤其是看着孩子们又蹦又跳又叫又闹的，两个女娃怎么看怎么鲜艳水灵，男娃们个个都生龙活虎的，两位老人家心下不禁暗自高兴，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才一到爷爷奶奶家，屁股都没挨着炕沿儿呢，孩子们就跑到隔壁齐爷爷家找水根和水柱玩去了。水根和水柱的娘可喜欢秦晓了，说是吃过自己奶水的，自己也算是她的半个娘的，抓着秦晓不放手，一个劲儿地夸说长得标志水灵，还半开玩笑地让秦晓认她做干娘，说自己生了两个臭小子，做梦都想要个闺女。秦晓不说认也不说不认就只是站在那儿笑，笑也不是像云曦那样叽叽嘎嘎的，而是不出声安安静静大大方方地笑，至于那笑代表什么凭你们猜去吧。
在乡下的时间过得总是很快，转眼两个星期就过去了，天气是越来越热了，幸而村头儿那儿有条小河，不深，孩子们热了就跑到河边上，跳下去扎几个猛子就凉快了，有时候扎完猛子之后就在水里打水仗，叽叽嘎嘎地闹做一团。
大热的天，水根和水柱在乡下习惯了整天光着脚丫子可哪儿跑，云曦嫌自己的塑料凉鞋烧脚，于是也学着水根和水柱的样子也不穿鞋了，有几回被伊锦给看见了，不让她光着脚，她当着妈妈的面穿好凉鞋，可是一出门连鞋带都不解就把凉鞋从脚上扒下来，用手提着到处跑。
这日吃过了午饭，外面的日头正毒，大人们都坐在院子门口的老槐树下乘着阴凉说话。孩子们热得难受，于是每个人手里抄了一根黄瓜，一边吃一边又往河边跑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