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琳睁大了眼睛,痴傻道:“好美的人儿!”
叶子先是一愣,继而捂了嘴,想笑却是不敢笑。
颜渊嗔怪地瞪了一眼叶子,恭敬地道:“西施姑娘,请公主休息吧。”
叶子忙将拦路的动作换成相让的手势,语中带笑的道:“公主请休息吧。”
月琳却是盯住颜渊,左一眼右一眼地打量着。
叶子伸手挽过颜渊,向前厅走去,她可不敢让月琳仔细观察颜渊。
颜渊扮成女子再如何美丽,他也是男人,难免会露怯。
两个人相携而行,叶子低语道:“你真好看,都超过我了!”
颜渊涂满胭脂的脸上露出些苦笑,低低道:“这样实在是见不得人啊。”
“叶子,你的丫环长得好特别。”月琳的声音突然在他俩身后响起。
叶子惊得一跳,回身见月琳跟在他俩身后,亦步亦趋地走出内室,来到前厅。
“你!”叶子稳住心神,不悦道,“你不是要休息吗?怎么又跟出来了?”
月琳满脸迷惑,迟迟疑疑道:“我……我就是觉得,你的丫环好奇怪。”
她又喃喃自语了几句“好奇怪”。
叶子有些心虚,却强撑着底气道:“什么奇怪,乱说话。你快去休息吧。”
刚才还死命要进内室的月琳,此刻却“扑通”坐到椅子上,目不转睛地望着颜渊。
颜渊被月琳好奇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闪了美目,低下头。
月琳“咦”了一声,双眸晶晶亮起来。
叶子有些不舒服了,她粗着嗓门道:“公主要是没什么事情,就请先回吧,我还有……”
她正想借口说自己有要事,请月琳识相离开。
门外的侍卫却恰在此时通报:“越国使者前来求见西施姑娘。”
叶子娥眉一展,这还真是心想事成呢。
晋国。
子贡风尘仆仆赶到晋国境内。
晋国都城也是一片繁华,有着和齐鲁两国相似的北方风情,与南方截然不同。
子贡看着熟悉的北方风景,心中的思念却在疯狂生长。
不知叶子过得好不好?不知有颜渊陪伴,她还会不会想念他子贡?
纵然他巧舌如簧,纵横四方,富可敌国,却仍旧不能让一个女子将心思全部放到他身上。
他到现在仍旧不能确定,叶子日后会不会坚定地跟着他。
子贡苦笑着,心中升起无力感,感情的经营真是不易,胜过其他的事业,也难过其他的事业。
晋国王宫。
子贡翻身下马,向守护宫门的侍卫说明了来意。
侍卫犹豫着,不知该不该替子贡通报。
“快去通报!”一个声音从子贡身后传来,带着冷傲,带着威严。
侍卫赶紧应声,快速跑进宫去。
子贡回身,见一个中年男人大步走过来,一双小眼闪着精光,高高的鹰钩鼻透着冷酷。
“见过赵大夫!”其余的宫门守卫都向来人见礼。
子贡微微笑着,抱拳道:“子贡见过赵大夫。”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着子贡,诧异道:“你认识我?”
“当然!”子贡胸有成竹地道,“在这晋国京城中能有如此地位和气度的,除了赵简子赵大夫,谁还堪比?”
赵简子用力拍了拍子贡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好个子贡,一语中地!真不愧是言语科的高手。只是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子贡便将事情原原本本讲给赵简子听。
赵简子听得极其认真,小眼精光四射,沉吟着道:“这倒是个大事,可要跟大王好好说清楚。”
他一挥手,“不用等通报了,我带你进去!”说罢,当前就走。
子贡跟在后边,却听得身旁隐隐有声音传来,“子贡别来无恙。”
子贡回头,惊诧出声:“蒯聩,是你!”
他突然记起,当年蒯聩从卫国逃到晋国,听说就是投奔了赵简子。
蒯聩满脸胡茬,一身落寞,早就没了当年的青春英气,想来流浪国外这几年过得也不是不太好。
“能见到故人,真是高兴。”蒯聩走上前来,苦笑道,“我现在是赵简子的家臣。”
“这几年还好吧?”子贡询问着,“回过卫国吗?”
蒯聩咬牙道:“不曾!不过这次若是晋国胜过了吴国,增强了实力,我倒是有机会回去‘看看’!”
他将看看两字咬得咯吱乱响,脸上狰狞一片。
子贡心一咯噔,看来蒯聩时刻都想着要回卫国复位,卫国前景堪忧,夫子和子路等人还在卫国,只怕要早点通知他们避祸才是。
赵简子将子贡带到御书房,拜见晋定公。
晋定公忙请子贡落座,招呼下人奉茶。
子贡见晋定公也是一表人才,可惜和鲁哀公一样,身不由己,国家大权都掌握在权臣手中。
“大王,”子贡起身抱拳,“子贡此番前来,不敢说是为晋国谋福利来的,但也的确是想替晋国的未来指点一二。”
晋定公伸手再三让子贡坐,并请他详细陈述。
子贡坐下,娓娓道来:“大王,吴国已经带兵伐齐,且每仗都能取胜,照吴王夫差的个性和野心来看,事后必定转而直攻晋国,以图实现称霸中原的野心。子贡深为晋国担忧,大王以为如何?”
晋定公沉吟着,点头道:“夫差倒是这样的人,野心勃勃,不得不防。或许晋国该进入战争戒备状态,以防范夫差的进犯。不过,子贡认为该用何计策防御强吴才好?”
子贡思索着,转脸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赵简子。
赵简子接到子贡询问的目光,点了点头,示意他但说无妨。
子贡这才轻声道:“子贡以为‘走’为上策!”
晋定公和赵简子面面相觑,不明白子贡为何如此说。
赵简子迟疑道:“子贡,不是我想质疑你,你既然是来提醒大王防患于吴王夫差的侵袭,却又告诉大王要以走为上策来抵御……”
晋定公接话道:“子贡可是要我……弃城逃跑?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子贡微微笑道:“大王和赵大夫无需着急,听子贡慢慢道来。几百年前,强大的楚国准备攻打你们晋国。你们的先王晋文公闻讯,分析了形势,他对这次战争的胜败没有把握,却知已无可避免,于是决定暂时后退,避其锋芒。在这场著名的战役中,晋文公的几次撤退,都不是消极逃跑,而是主动退却,寻找或制造战机,最终打败强大的楚国,成就霸业。所以‘走’为上策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