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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遗书

审讯室里,灯光煞白。

我们四个人坐在韦警官的对面。韦警官悠闲的抓了点茶叶放进茶杯里,然后去饮水机那里倒水。倒完水又返回他的位置,像农民伯伯数地瓜一样看着我们几个,眼神很神秘。

他好像在等什么。

除了林雪之外,其他的人都已经到齐,我想他应该是在等林雪来了再开始。

趁着这些间隙,我开始环顾起这个房间,然后我被一块镶在墙壁里的一块并不大的镜子吸引住,这面镜子就在我的左手边,一人多高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感觉那块镜子的后面正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我们。

审讯室里安静之极,安静到韦警官喝水的声音大到刺耳。

等了大概有几分钟,时常跟韦警官一同出警的年轻警察走了进来。

韦警官看到年轻警察,眼睛一亮,问:“怎么样?有没有?”

年轻警察摇了摇头。

什么有没有?他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我们几个人都奇怪的看着他们。

韦警官听了年轻警察的话以后,似乎有些失望,他忽然朝年轻警察摆了摆手,说:“不管了,把他带进来,看仔细一点。”

不一会儿,年轻警察带着一个人走进审讯视。

这个人,我们完全陌生。

而那个人盯着我们看了看,也一脸陌生的对年轻警察摇了摇头。

韦警官皱了皱眉头,忽然问我们:“林雪是不是住在学校?”

“是,你没有打电话给她吗?”谢雨珊说。

韦警官摇摇头说:“本来是想通知她过来的,可是打了很多个电话,一直打不通。这样吧,你们一起跟我去趟学校。”

我们一行人包括那个陌生的男人立刻前往离县中心小学。在这一路中,我们从年轻警察口中得知,韦警官今天从一个移动公司的朋友那里获悉,144444444的号码是被一个叫王九的手机经营商卖出去的,而我们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正是王九。据王九证实,买那个恐怖号码的客户是个女人,他就是韦警官专门叫来认那个女人的。

太奇怪了,手机卡明明在张思同手机里,怎么忽然又变成了一个女人买的卡?

王九已经看过我们了,谢雨珊不是,小玲不是,那么只有林雪了,难道是她买的卡?不会的,应该不会,我在心里祈祷着。

学校的大门是关的,但小门开着,没有守卫。女教师宿舍二楼17室的门紧闭着,里面没有灯光。

叫了几声之后,里面没有回应。

“可能她回乡下了吧。”谢雨珊说。

“没有道理回乡下就不接电话。”韦警官自言自语的说完,拿出手机自言自语拨出林雪的号码。

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

17室里突然响起了铃声,但是没人接听。

“回乡下连手机都不带?”年轻警察疑惑。

谢雨珊又走到门口开始敲门,可是任凭怎么叫喊,宿舍内仍无人答应。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何伟忽然很紧张。

“你们让开!”韦警官说。

我们马上让开,韦警官一脚对着门踹了过去,一脚踹开。

韦警官先进,我们也跟着进去,里面黑糊糊的,只能看到有个人躺在一张床上。

谢雨珊拉开灯,里面瞬间光亮起来!

我一直都不愿意写这一段,甚至不愿回忆当时的画面。因为在林雪之前我一直以为张思同的死是最恐怖的,可是我没有想到,当我冲进房间看到林雪时,我的五脏六腑像是放进冷藏柜里瞬间凝结,冰冷到极点。

一个很宽的过道把房间里的两张单人床分开,一张空床是谢雨珊曾经睡过的,另一张是林雪的。

林雪躺在床上,几丝长发散乱的披在好像连死都还惊魂未定的脸上,双眼如死鱼一样突出,一双手掌握成爪子的形状,每一根手指上的指甲都血淋淋的倒翻着,给人的恐惧感远超过了张思同。

就在这时,那个叫王九的手机店老板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恐地看着床上死状极其恐怖的林雪,放声惊呼:“是她,就是她。”

韦警官瞬间变的很沉重,但眼里却闪出了一阵锐利的光芒。

他就用这样的眼神环顾着房间里的所有人,被他眼光扫到的人都不安的低着头,他低沉着声音问我们今晚在哪里。我回答他,在他打电话让我们来公安局之前,我和小玲一直待在家里,哪也没去过。何伟回答,说和谢雨珊在家里看完新闻联播就睡了,直到韦警官打电话过来才一起来的公安局。

韦警官见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又出于尸体还没有检验,就让我们先回去。回到家中,我和小玲在恐惧中相拥着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谢雨珊突然打来电话,说何伟自杀了。

我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和小玲赶到谢雨珊家。

谢雨珊缩在一角声嘶力竭大幅度抽动着身体哭泣着,而何伟的双脚正悬空像风玲一样不住的摇摆,一条绳子紧紧绑在本应挂着吊扇的铁勾上,他的脖子就在环型的绳索里……

我懵了,完全懵了,疼痛的窝心。

最后,还是小玲拿我的手机打了韦警官的电话。

不久,韦警官带着一大堆警察到了,他们一边处理完何伟的尸体,一边勘察着何伟的房间。

韦警官在何伟的房间里待了很久,在何尾床头上摆放的一大摞书里翻来弄去,看了几本书之后,他的嘴角居然还露出一丝好像意料之中的微笑。他慢慢在房里转悠,最后移步来到桌前,眼睛紧紧地盯着桌案上的几张信笺纸。

我看见他拿起信笺纸,我看见他眼睛里突然闪出了光。他很快就看完了上面的内容,然后他变得很轻松,仿佛所有的一切都释怀了。他看了看我,淡淡地说:“要不要看看?这是何伟的遗书。”

我走过去接过信笺纸,看到何伟熟悉的字体时,我的心都在颤抖……

“对不起珊珊,一直以来我都在利用你。好吧,我现在承认,我爱的人一直都是萧扬。听上去一定出乎你的预料,但这是真的。我知道即使萧扬没有结婚,我和他也不可能在一起,所以我只好在心底默默祝福他。真正的爱不是占有,只要我和他天天能在一起上班下班就已经就够。可是没有想到,你和小雪来到学校后一切都变了。他实在是个招人喜欢的男人,如果不是我及时的追你并怂踊张思同去追小雪,估计你们都会爱上他。可是不久后,我发现小雪还是喜欢上了萧扬。每当看到她在萧扬面前把小屁股扭的像麻花一样的撒娇时,我都恨不得杀了她。珊珊,你不是经常问我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关于心理学的书籍?告诉你吧,那是我去年专门买来学习催眠用的,我就是想要用这种方法杀了小雪。6月27日晚上去宝山墓地就是心理暗示的第一步,我最主要的是想把有鬼这种意识输入到小雪的潜意识里,可是没想到原来张思同比她还胆小。不过,这也为我接下来杀死张思同减轻了不少负担。是的,我第一个杀的是张思同。如果你问我为什么要杀他,我只能告诉你,怪他不走运。6月28日在萧扬家发现尸体以后我们各自回去,29日上午我曾经回宿舍拿忘记带走的东西。那时我却居然发现张思同的东西还在宿舍里。我想,能让张思同留下来的原因一定是小雪也留了下来,所以我就转到女宿舍那边。我本来想敲门,可是里面却传来了张思同和小雪的争吵声,张思同居然在小雪的宿舍里。在他们的争吵中,我发现了一个秘密,确切的说,是一件肮脏的交易。原来小雪在28号那天下午和我们分别后并不是回家,而是去手机店买了一张144444444的手机卡,并在29日上午,也就是我去宿舍拿东西的前不久发了一条恐怖短信给嫂子。我知道她为什么那做,她是因为喜欢萧扬而对嫂子产生了妒忌,所以想吓唬嫂子。可是没想到被张思同发现了。张思同就以此威胁小雪和他上床。得到小雪的肉体之后张思同还拿走了那张手机卡。说到这里你大概明白了一些。张思同拿那张手机卡的原因,是想害萧扬,因为他也是出于妒忌,妒忌小雪喜欢的是萧扬。他确实比小雪聪明,至少还知道演戏演全套,给我们所有人都发一条,弄得真像那么回事。可在我眼里,他仍然是个弱智,一个寻找心理平衡的弱智。虽然他群发了消息,干扰大家的视线,却只给萧扬一个人打恐怖电话,别说被警察看出他针对的只是萧扬一个人,我想只要是个人静下心来想想就能猜到。看吧,这就是我们所谓的好朋友,好死党。我不能让萧扬和这样人前一套人后一刀的人交朋友,所以我决定杀小雪之前先要杀了他。7月2日那天晚上,我准备好了恐怖道具跟着张思同背后来到了东湖公园,可没想到我甚至连刚学的催眠术都还没用上,他就给吓死了。一个胆小到还不如鼠的人,居然居心叵测的想要算计人,实在很讽刺。哈哈,真没想到,本来我是想杀小雪,却先杀了张思同,想想都觉得有意思,后来就干脆把小雪放在最后,因为我还想杀一个人,何超。你一定觉得奇怪,我和何超平时根本没什么交集,为什么要杀他对么?告诉你吧,我杀何超完全是因为萧扬常和我说很担心嫂子因为升工程部经理的位置被他利诱。任何想伤害萧扬或者有可能伤害到他的人我都要替他除掉。所以我在白天打车尾随,熟悉他回家的路线,无意发现在他家必经的路上有一处没有装上石护栏,下面是悬崖。于是7月3日那天晚上,我就埋伏在那里等着,一看到他的车子,我马上冲过去,心理学里说人是有习惯性的,我冷不防的出现,令他在慌乱中习惯性和下意识避让,却忘了那边是悬崖。杀了何超之后,终于要轮到小雪了。她以牺牲色相给张思同,来保持她在萧扬心目中纯真的作法简直令人呕吐。最让我恨不得立即就要杀死她的,是她居然在萧扬家睡觉的那晚的陷害萧扬,这种不要脸的女人,死一万次也不嫌多。昨天看完新闻联播,你去房间睡着后,我悄悄的去了学校,小雪以为我是去安慰她,但她永远也不会想到,从她竖起耳朵听我的第一句话开始,就注定要陷在我的催眠中死去。哈哈,对萧扬不利的人终于被我除掉了,接下来当然轮到我了,是的,轮到我了。其实杀了人我也很难受,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做好了自杀赎罪的准备。再见了,珊珊,你多保重,也请你在我死后多照顾照顾萧扬,毕竟他是我唯一爱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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