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繁也急忙脱掉鞋子,纵身跳了下去。
这里的河水很清澈,干净,似乎还有一丝清甜,可是却出乎意料的深,深不见底。
庞大的水下空间,又是夜晚,叶繁什么也看不到,两只手胡乱在在水里摸索着。
长时间地面对黑暗,她却忘记了害怕,什么也不能阻止她的寻找。
“咕噜咕噜……”又是这个声音,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涌进了鼻腔,接触到叶繁的时候,尚且余温未消。
“你愿意……与你的灵魂融为一体吗……你愿意吗……你愿意吗?”
这个问题已经问过了无数遍,叶繁的答案始终如一,她坚定地回答:“我不愿意!”
她的声音在水下传得好远好远,为什么自己可以在水里说话?
可是下一刻,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向水性极佳的她,一不留神就呛进了一大口的河水,身体也在水里彻底失去了平衡,肺部像是要炸开一般。
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口腔,叶繁居然喝了好几口的血,她知道,那是阿兰的血。
阿兰好像就在自己不远处慢慢下沉,可是,她自己就快要溺死了,她没能力救她。
叶繁的身体不停地往下沉,仿佛没有尽头,她努力扑腾着,做着垂死挣扎。
混沌中,一双温暖的手托起她不断下沉的身体,她也终于没有在溺海中不声不响地死去。
一张俊脸在叶繁微眯的眼中逐渐放大,叶繁一把推开眼前的人。
成宇杰一个不留神,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叶繁意识清醒了一些,他刚才好像是在救自己吧。
嘴里还有那种挥散不去的血腥味,叶繁艰难地坐了起来,“阿兰呢,你把她救上来了是吗?”她自欺欺人地问道。
成宇杰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支支吾吾地说:“阿兰……她……”
叶繁苦笑,“好了,不要再说了,我已经知道了,她死了对不对?”她转过头,望着看似平静无波的水面。
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一具尸体在水底升腾而起,在水面上缓缓浮动。
尸体呈仰卧状态,像是悠闲躺在水面上仰视满天星光,眼珠子里还闪射着一点亮光,为她增添了一丝鲜活。
她一点也不像刚才那么疯狂了,安安静静地,随着水波荡漾开来。
毛婶和老汉尽管年纪已经很大了,但还是追寻了过来,但是很遗憾,他们看到的,只能是阿兰的尸体。
“唉!”老汉懊恼地拍了下大腿,眼里含着泪花,道:“还是来晚了!”
毛婶也面如土色,呆呆地呢喃着:“诅咒,这是溺水河的诅咒啊……水下面有东西,有东西……”
成宇杰和叶繁当天就离开了这个村子,叶繁知道,是她带给阿兰不幸的死亡,貌似她也没资格参加阿兰的葬礼吧。
她有点不确定了,变成这样的自己,真的还有必要回去吗?她突然有一种不知道何去何从的感觉。
车窗外的景象在不停的倒退着,叶繁想:“现在的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带给身边的人无限厄运吗?这样的我,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成宇杰看她盯着窗外出神,突然问:“叶繁,你能告诉我,你脸上的疤痕为什么会突然好了吗?”
叶繁冷冷的回答:“我不知道。”她知道,他其实更想问,为什么阿兰的脸会在她恢复容貌之后,出现同样的伤疤。
成宇杰见气氛一下子僵了下来,又转移了话题,他说:“叶繁,你暂时不能回去。”
叶繁诧异:“为什么,你怕我会危害到身边的人吗?”
“不,你不要误会,”成宇杰连连摇手,老老实实地说道:“因为你的身份,在你失踪的时候被人占用了。而且你现在脸上的疤痕又没了,连一样证明你身份的东西都没有。现在这样贸贸然回去,是不行的。”
叶繁觉得成宇杰这一番话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什么叫“身份被人占用”了?自己一个一穷二白的穷学生,谁会没事冒充自己?
她的脑容量好像又不够用了,在这一番话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见叶繁如此波澜不惊,成宇杰不由得有些佩服,又继续说道:“你被R国的人抓走真的是没有任何原因的吗?你再仔细想想。”
“商劲宇,我可以去找商劲宇,他肯定知道一些内幕的。”她的眼睛又重新有了光彩,好像已经从那场死亡阴影里走了出来。
“嗯,那就好,我陪你一起过去,这段时间,我也可以帮你安排住处。”接着成宇杰又怕自己说得太暧~昧,补充说道:“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一定会帮你的。”
“但是我不知道他的住处,只知道他好像和我一样,也是寄宿生。”叶繁苦恼地说道。“要不我去学校里找他?”
成宇杰思量了一番,还是说道:“还是不用你出马了,我替你去找他。”
叶繁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马上爽快地应道:“那好,他是504寝室的,你去寝室找他,一般中午的时候他都在寝室的。”
第二天,成宇杰来到504找商劲宇,他却正好不在,第三天,第四天,他一连三天都没有在学校里出现。
叶繁在学校附近的一所公寓住了下来,一直在等成宇杰带来的消息。
直到第五天,他终于出现了。
商劲宇手插着口袋来到寝室时,同寝室的李斌笑着道:“你小子,可算是回来了,你不知道,这几天老有人来这里找你。”然后他附在他耳边,悄声说:“而且……还是个男的!”说完他自己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商劲宇郁闷地挠头:“真的假的,你坑我的吧。”
李斌胸有成竹地说:“你等着吧,他一会儿准会过来。”
像是为了验证李斌的“预言”似的,说完这句话,成宇杰也刚好到寝室楼下。
“你看你看,这不就是了嘛。看不出来呀,你小子原来好这口,长得倒是还不错嘛。”他调侃道。
商劲宇无奈之下,只好下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找他。
“听说这几天你来找过我好几次,有什么事吗?”他的口气莫名有些不善。
成宇杰打量了他几眼,还真看不出来,眼前这看上去略显老态的男生,会是A大公认的校草,A大的女生这都是什么眼光啊。
“你,跟我过来一下,这里不太方便说话。”
商劲宇有些犹豫,这个人到底要找自己干嘛?
成宇杰见他站在那里动都不动一下,挑眉挑衅道:“怎么,光天化日的,这都不敢了?我要跟你说的,绝对是你最感兴趣的东西。”
商劲宇最终还是迈步,跟着他到了指定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