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因无奈望向静声站在一旁的元诺,而元诺见此,仅是对其点头一笑,随后看向来人,“清淡些的便是。”
“是。”说罢,女子便匆匆转身离去,虽身着着及地的黑色长裙,但依旧是看的出其行走时整个身体的僵硬。
“元诺,她......”千因怔怔的望着那身影,想要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随后转眸看向元诺,不出所料的,元诺迎接她的,依旧是那风轻云淡的笑颜。
“有些事情,最好不要说出口......”元诺伸出食指,微点了点千因的唇,“小姐先在此歇息,小的有事稍离片刻。”
说罢,缓缓向后退去两步,恭敬的一作辑后,掂裙离去,千因坐在原地嘟着嘴,一双水灵的眸子静静的看着那道肃然的纤细背影,无论从哪个方向观察,都像是一个出生名家的戏水红花,如今怎会屈膝来做自己的小侍?更何况听闻黄宇今早所言,老爷称其为“诺大小姐”?身份也不会太过平凡......
转眸望向黄宇,而黄宇也刚好望向她,黑白的大眼顿时闪过无奈,无意识的叹息,将头伏在了冰冷的石桌之上,随意转眸的刹那,却恰好看见了......一只已被踩碎的蜈蚣......
千因瞪大了眼,那不正是元诺退后两步所站的的地方么?匆匆跑去,蹲身细看,着实不像一只普通的蜈蚣,其全身刺红,体色恰如干冷后的血块之色,惟尾部有着点滴的鹅黄,在凑近之后,还能闻到一种异香,一种......似乎在哪里遇见过的异香......
“客官?”
猛然,身后突兀的传来了一女子之声,千因立即转身看向来人,用修长的裙角盖住了那只蜈蚣。
女子好奇的弯身看向千因的脚下,眼中带着一抹浓重的疑惑之色,千因见此,只有腼腆的赔笑,“我刚才只是蹲身拭擦鞋上的尘土,让小姐见笑了。”
“哦。”
女子点头,旋即速速离开目光,将手中的茶水轻放在桌上,“客官,这里没有较为清淡的酒,唯一清淡的,就是这里的茶水,还望客官体谅。”
随后,女子那略带呆滞的目光渐渐朝着四周张望开去,“那位客官......”
“她有事离开,你先下去吧。”千因道。
“是。”女子弯腰一辑,随后转身匆匆离去,千因皱眉站在一旁,眼中也笼上了一抹浓重的疑惑,细细的观察那人,无论是来,还是去,都没有丝毫可以顿查的气息,连最微弱的心跳声也没有......
而此刻,在地窖中一阴影处的目光却是邪魅带笑,仿似在缓缓掂量这什么,猛然,一抚袖,转身朝着一道黝黑的石洞走去......
......
“怎么,诺大小姐还知来看望幼莒?”
女人款款走出洞口,黄昏的火红光线自其脚尖蔓延到全身,更是为女人身着的红色长袍染上了一层朦胧之色,而元诺却仅是眼角微眯,站在远处看着来人在这红阳之下堪称尤物的俏脸,嘴角的笑意不减,“女人本是多情之物,与你一别多年,思念之心自会油然而生。”
“哦~原来如此,那诺大小姐可知幼莒是否曾思念过你啊?”
女人扭腰走到元诺身旁,两者虽是并肩齐高,又同处在这夕阳之下,但相比,幼莒却是在冥冥之中失了元诺的高雅之气、肃然之风。
“你的心中所想,可不是我这般人的品读之物。”元诺笑答。
“哦?是么?”
女人红润的唇角一勾,两手指尖霎时渲染上了一层火红的烟雾,其出手之迅速,使得带出的劲风瞬间让烟雾大面积的扩散,而元诺见此,却是依旧淡然,仅是腾身一跃,便轻易闪躲开来,女人一击不成,嘴角的笑意却是更浓,缓缓抬起那幽深的眸子看向元诺,柳眉一翘,长袖一挥,烟雾瞬间笼罩全身,仅是眨眼之瞬,那片火红已到了元诺身前,元诺却是莞尔一笑,出手,竟直接握住了女人袭来的毒掌,本来面带邪笑的女人表情立即僵硬,“怎......怎么会?”
女人的眼不离元诺的手,眼见已被自己的毒气包围,却没有任何的变化,“怎么可能......”
“你没料到吗?”元诺松手,借着幼莒袭来的掌劲运气轻推,女人便即刻撞上了石墙之上,因剧烈撞击而发出了一声呜咽,元诺却是毫不在意,背身看向了一旁。
“哼,仅是......几年的时间......你竟如此长进?”幼莒颤抖着站起身,望向那透过金阳而显得更加纤细瘦弱的背影,如此的细细观来,眼前的女人......确实不同于以前......
元诺叹息一声,回眸看向幼莒,曾一度挂在嘴角的淡笑确实在此刻不复存在,“我并不像你所说,今日你败的原因,只是因为你弱了......”
“你胡说!”女人一声怒吼,指尖的红雾再次聚齐,急速朝着元诺袭去,而元诺仅是移身,便轻易躲过。
“我并没有胡说,你们天鸠教本就是从芸水教分离开去,只可惜你们天鸠教太注重于结果,却忽视了每一种药效的制作过程,虽然你们历代豪杰并出,但对于芸水教来说,永远只是江海之滴。”
“哦?”女人收起心中的怒意,靠在了身旁的一颗井竹之上,脸上的邪笑猛然浮现,“听此意,诺大小姐是想要与天鸠教为敌啰?”
元诺摇头,“为敌......我对你们不感兴趣,今天之所以来找你,只是想告诉你,放蛊虫的把戏太过幼稚,就算你是试探那女孩,我还是会劝你,收回这心思,那人,是你碰不得的......”
“真的么?”女子起身,把玩起井竹的落叶,“那如果......我要毒死她呢?”
“你可以试试。”
说罢,朝着远处走去,没有丝毫的停留,女人右手叉腰,双目望向左手因指尖散发的毒气而腐蚀的落叶,嘴角一勾,“你以为我只能做到这样的程度了么?”
元诺猛然止步,垂眸望向与幼莒接触过的右手,相比之下,确实变得乌红了许多,稍叹一声之后,便将将目光放在了远方的红阳之上,嘴角那淡然和善的笑再次浮现,“幼莒,你还不算是我的敌人。”
女人望着那缓缓离去的身影,不知为何,竟放下了心中对那女孩的好奇,垂目思寻片刻之后,像似自嘲般的一笑,“当初的幼莒竟变得如此多愁......”
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