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无言的到了家门口,看着若霞拿出钥匙开门,朱令飞吸一口气:“若霞,那你周末还和不和我去动物园,上次我们说好的。”若霞的眉皱了下,朱令飞不说的话,自己真的是快要忘掉这个事情。
朱令飞紧张的看着她的表情,生怕她拒绝,又加上一句:“若霞,你不会说话不算话吧?”这好像是在质疑自己的信用?若霞的眉一挑:“既然答应了就去吧,不过这是最后一次。”说着若霞低头继续开门,丝毫不在意朱令飞的脸色已经从狂喜变成郁闷。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这层楼就住了若霞和朱令飞两人,难道是那个人又来了?若霞的眉皱了下,决定赶快进门不理来人。
电梯门打开,还没见人就听到声音:“阿飞啊,怎么打你电话也不接,是不是不理妈妈了?”
这话说的可真哀怨,若霞回头看了眼,朱母手里拎着个袋子走出来,看见若霞她眼睛就亮了,一个大步上前拉住要进门的若霞:“若霞啊。”
叫的可真亲热,若霞的眉头皱的更紧,朱母叫出口来才看到若霞皱眉,不过她历来自来熟,拉住若霞的手并没放开,只是稍微松了松:“叫你若霞没关系吧?怎么说我们也是亲戚。”看见若霞没反对,朱母继续说:“你看我给阿飞带了点汤,你也过来一起喝吧,女人不喝汤很容易老的。”
若霞对朱令飞可以板起脸,可是对于这个年龄段的女人,她总是有些不好做的太绝,求救样的看向朱令飞,朱令飞是巴不得若霞能进自家的门喝汤,不过这追女孩子也要讲究策略,他上前扶住朱母的肩膀:“妈,若霞都上一天班很累了,你让她回去休息吧。”
这臭小子,朱母刚准备说儿子两句,若霞就坡下驴:“谢谢伯母,不过我真的有点累,下次吧。”说着就赶紧进了家门,关上门的时候看见朱母脸上明显的失望,若霞舒了一口气,别人的冷眼她可以很镇定的回过去,可是这么热情的态度,若霞还有点无法适从,难道说是冷眼看多了,无法适应别人的好意?
抬头看眼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冷漠的眼神这又是为的什么?若霞摸一摸自己的脸,想起下班时候秦丽打来的电话,当年许志平的母亲看自己的眼神可不像今天朱令飞的妈,而是和现在自己在镜中的眼神差不多,有些冷漠和高傲。
若霞叹气,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自己竟然是往着最不喜欢自己的人的那面走,没有孩子,我是不会让你进许家门的,若霞冷笑了一声,似乎感觉小腹处又有疼痛蔓延,如果告诉朱母自己很难生育,她眼里的热情会不会也化成冷漠?
若霞起身拿出睡衣,想那么多做什么,洗澡睡觉,明天还要上班呢,刚准备走进卫生间,门被敲响了,又是谁?若霞打开门,朱令飞那张脸出现在门口:“若霞,我妈让我送过来的,已经热好,我妈说这汤又安神作用,喝了好睡觉。”
很好,连若霞想好的说辞都可以打回去,看着朱令飞身后敞开大门处满脸笑容的朱母,若霞接过朱令飞手里的碗,笑着说了声谢谢,听见若霞说谢谢,朱母笑的更开心,若霞重新关上门的时候觉得有些无力,但随即又想,说不定是朱母的睦邻政策,而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不过中午吃饭时候,若霞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陈晓菲,陈晓菲听的眼睛都亮了:“若霞,这是好事啊,你看有这么好的婆婆,婆媳关系一定很和睦,这年头遇到个好婆婆比中彩票还难,光冲这样的好婆婆你就不要大意的上吧。”
这都说到哪里去了?若霞觉得头又开始疼了:“菲姐,你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连以后的婆媳关系都想出来了,我不和你说过,我昨天拒绝他了。”
陈晓菲手一挥:“女孩子矜持些,拒绝很正常,如果连一次拒绝都受不了的男人自然也是不能要的。”这话讲的很有道理,若霞低头咬着吸管,终于把埋在心里的话讲出来:“菲姐,有件事我从来没说过,就是,我很难生育,医生说我就算怀孕也很难保住,所以我是不打算结婚的。”
怎么,还有这么一件事情?陈晓菲的眉落了下来,看着若霞,若霞还以为她怀疑自己说的话是假的,有些苦涩的说:“菲姐,这是真的,当年就是因为这样,许家才逼他和我分开的。”
陈晓菲的后背靠回椅子上,若霞还以为她是为自己惋惜,眼里都要有泪落下来,谁知陈晓菲说出的话竟然是:“许家也真想不通。”
想不通,为什么会是这样?陈晓菲身子前倾握住她的手:“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会用这个做借口分开?难保住,从有的时候就开始一直卧床保胎,许家那么有钱,难道连几个保姆都请不起,不过就是他家不中意你,故意挑出来的借口。”
原来还可以有另一种解读,若霞眼里的光开始亮起来,或者真的是自己魔障了,才一直把这件事视为自己的大秘密。
陈晓菲拍拍她的手:“现在这个年代,很少有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当初我结婚两年都没动静,后来一检查发现也是出在我身上,到处去看医生,才有的小明明,当初他也一直陪着我,我那时候不是没有动过离婚的念头,让他去找个生育没那么艰难的,他只当没听见,公婆也没别的意见,当时,我真的以为那就是一辈子。”
当初那么艰难都过来了,为什么会在明明已经六岁的时候,看起来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打乱这个很和谐家庭的时候发现完美无缺的丈夫竟然在繁忙无比的工作之外出轨?
陈晓菲叹了口气,若霞以前一直不知道这些,听的心里面也是思绪万千,不过陈晓菲马上就笑起来:“不过我应该感谢他,如果不是被我发现有这回事,或者我永远都是他的妻子,明明的妈妈,公婆的媳妇,爹妈的女儿,惟独没有的就是我自己,所以说,福兮祸所伏。”
看着陈晓菲脸上自信的笑容,若霞跟了一句:“菲姐,你经常说我很勇敢,其实你更勇敢,因为我习惯了逆境,而你,是从那个顺境自己跳到逆境的。”
是吗?陈晓菲歪着头听完:“是不是吹捧了我,这顿饭你就可以不付钱?那不行,说好的你请。”说着就叫服务员,若霞拿出钱包,心情真是非常好,原来把心里的压抑说出来是那么的高兴。
不过朱令飞那里,若霞想了想,就由他去吧,时间会证明所有也会带走所有的。
朱令飞果然很准时的打通若霞的电话:“若霞,明天你和我约好了,可不能不去。”这个呱噪的男人,若霞这时倒觉得他的呱噪有几分可爱,不过还是只回答了一句:“我说定的事是不会改的。”
朱令飞松口气后又想起那天若霞说的,刚平静的心情又变的低落:“若霞,你说定的事真的不会变吗?”
若霞很奇怪:“当然,难道你以为明天我不会出来吗?”朱令飞差点冲口而出,我想问的是你说的,不喜欢我这样的男的,还有说过明天是最后一次和我出去这话是不是会变?
不过朱令飞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问这个的好时候,约定明天早上九点出门就挂了电话,听到若霞在那边挂掉电话的声音,朱令飞叹气,为什么自己遇到若霞就变笨了呢?
那两句话还是问了出来,当若霞站在熊猫馆门口看着憨态可掬的熊猫旁若无人吃竹子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的时候还是问了出来。
若霞根本没听清,虽然这三只熊猫去年大地震后不久就来到这里,可是若霞一直阴差阳错没来过,上次本来想带妈妈来看的,可是朱二花一听是来看动物,就说又不是小孩才来看这些,而且看个动物还要五十,实在太贵,坚决不来。
听到朱令飞的问话,她迟疑了一会才问:“啊,你刚才说什么?”原来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的话她根本没听到,看着若霞的眼还盯着熊猫,朱令飞有些泄气的说:“没,我就想问,网上不是都叫它们滚滚吗?怎么现在不滚?”
若霞百忙之中总算抽出空来看他一眼:“又不是什么时候都滚。”还在说话,就看见正在淡定啃竹子的熊猫突然往前来了个翻滚,然后继续拿起竹子啃。
这个动作马上让围着熊猫的人群发出尖叫,若霞也不例外,伸手拉住朱令飞的袖子:“你看你看,它真的滚了。”
看着沉浸在欢乐中的若霞,朱令飞觉得自己的那点郁闷不见了,反正就在对面,一举一动都能看见,慢慢的磨,难道她还不能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