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排的跟踪者疾步幻成黑影,朝她们冲去。
暴走的女孩作莲步姿态,首当其冲,纵身轻盈一跃,乌丝萦乱,衬着血瞳,模样就变得性感,着实让对面原地不动的五人小心动;有落花之悄然无声更有利箭之速,一踢双倒。
这莲步不是清莲,是血莲。
那些跟踪者出的每一招一式,目的都是束缚住她们,其武力和敏捷不容小觑,可见是专业型的。但这每一招一式,都被她们一一避过,并将跟踪者击倒。
直到只剩下还在原地观战的五人,她们却察觉到迷药侵体,为时已晚,陆续晕倒了。
五人正要过去收获“战利品”。
一阵狂风,吹来了数十个蒙面白衣人,和两个身着墨绿色竹柏校服的少年郎。
相比大声叱呵,低声叱呵也许更有气质,就像这某位白衣大哥:“大胆残族,还不滚!”
五个跟踪者真就乖乖离开了。
“支少。”所有白衣人朝那两个少年郎恭恭敬敬地唤一声,请指示。
“通知一下音双支少,没什么事你们就回去吧。”
“是。”
嗖嗖几下,全部白衣人就不见了。
因为迷药,三人睡得特别沉。
奚韵琳沉在梦境中……
她梦见了一个长得跟淳于尘歆很像的人,梦境中的自己唤他“秋秋”“淳于秋秋”,他将梦境中的自己叫做“檬檬”“花檬檬”。梦见了和他的相知相恋,梦见了和他的新婚,梦见了和他的儿女……还梦见了最后的抽筋剥皮之痛。
痛苦中的一瞬间,仿佛觉醒,然而是梦中觉醒,意志仍被困在梦境中。这次是印象中的淳于尘歆,他的n次告白,她的n次拒绝。
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要这么“无耻”地戏弄淳于尘歆的感情,她可能……她明明……她好像……是喜欢,淳于尘歆。
梦境最后的最后,出现了一个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长裙翩翩,她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声音也是一模一样。
“虽然身世不同,性格有差异,但我们的精元是一样的,灵魂是一样的,你和我的性格差异也是我最后的意志导致的。”
“我不是你。”奚韵琳眉头上就是“不可能”三个字。
“罢了,我和他的心愿只是永远在一起,现在看来,也差不多了。”
“他?是谁?”
“你梦见的。”
……梦见消失了。还没来得及问清楚,“他”?到底是淳于秋秋?还是淳于尘歆?
奚韵琳逐渐开始有了意识,感觉沉重的眼皮也恢复了轻薄。
“睁眼吧。”
这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奚韵琳睁开了眼。
这是一个陌生的脸庞,但是很好看。他的右眼角旁很显眼,像是残余的血片。
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四壁、地面、天花板,都是密密麻麻的藤蔓,物品放在地面或是人踩在地面,都不会掉入凹陷处,应该是有一块玻璃垫着的吧。
那个好看的男子一声不吭地走了,留奚韵琳有些艰难地从床上下来,全身酸痛,穿好鞋子,扭了扭脖子再扭扭腰,舒服多了。
房间还挺大的,翠绿的四周,只是光线有点暗,是那细丝作的帘子挡在了窗口,门是剔透的琉璃,里边还夹着和四壁中同种的藤蔓,吊灯是白色的球体。房间里的器具也都跟藤蔓脱不开关系。这个有点奇怪的房间奚韵琳倒是很喜欢。
淳于尘歆一声不吭的进来了。他走到窗前将细丝帘子分开挂在窗两边,阳光照进来了,藤蔓随着阳光的蔓延相继开花,都是小花,各种颜色都有。此景,奚韵琳看着,也忍不住想要触碰那些藤蔓,那些花,可是有一层无形的玻璃阻隔她渴求的手。
奚韵琳有好多想问的,但是想起了刚刚的梦,就说不出话来了。
两个女生跟着淳于尘歆进来。两人一样的白色交领襦裙,右肩上有一片繁花的图案,头发盘成了两个丸子,插着两支华丽复杂的簪子。她们都各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普通的早餐和一杯牛奶。她们将早餐和牛奶好好放在了房间的茶几上。
“她们呢?”奚韵琳想起了云雨茹和喻筱樱。
“她们在别的房间,你先把早餐吃了。”淳于尘歆一直背对着她,声音冷冷的,因为不久的毕业典礼前他又向奚韵琳告白了,依旧是被拒绝,现在还有点小闷气。
好歹也是有尊严的汉子。
其中一个女生将托盘交给另一个女生,然后对奚韵琳说:“琳小姐,小鸢带您去洗漱。”
“……嗯。”一头雾水。
走进洗漱间,关上门,那个女生才说话:“那个尘歆支少真是个怪人。”
“哪里怪了?”
“昨晚他一直守在琳小姐床边,寸步不离,但是今天却背对着琳小姐,连说话的语气都是漠不关心的。”女生悄悄对奚韵琳说。
奚韵琳干笑几声,“你叫小鸢?”
“不是,‘小鸢’是等级称呼,我叫旧昔,外面的女生叫旧然,现在是打工时间,称呼自己一般不能用‘我’,而要用‘小鸢’。”旧昔耐心解释。
“哦,我懂了,谢谢你跟我说这些。”奚韵琳微笑。
“嗯,小鸢这就去给您准备换洗衣服,稍等。”
——那尘歆,支少?支少是个什么东西,也是等级称呼?
旧昔送来了换洗衣服,奚韵琳便进浴室。
洗漱完后,奚韵琳从洗漱间出来。惊艳,白色齐胸过膝襦裙,被墨绿渲染了几片,湿漉漉的长发披下。
“好看吗?”奚韵琳牵起裙身转了一圈,满满的少女心。她真的很想说,换的鞋子穿着特别舒服!
“好看好看!”旧昔她们使劲儿点头。
奚韵琳转身看向淳于尘歆,很明显,他做了一个收回目光的动作。“你们先出去吧,我有事要跟他说。”
两人识相地出去了。淳于尘歆攥着的手又紧了些。
她坐在茶几边的椅子上,“淳于,尘歆。”刚刚琢磨得还挺好的,怎么话到嘴边就抖了。
“怎么了?”
“虽然我一直都不能接……接受你,但,我们还是可以成为普通朋友的!”奚韵琳真觉得自己紧张了,就一个劲说完了后半句话,即使这房间隔音效果不错,也还是被在门口偷听的两人听到了。
淳于尘歆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盯着奚韵琳不动了,还贼兮兮地微笑,“我们,不是朋友吗?”
“……不是,……是,我……”。
奚韵琳显然是被那个梦影响到了心绪。
这小妮子终于慌了,淳于尘歆的笑简直可以再贼些。
“不要说了,吃早餐吧。”
窗外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奚韵琳偷偷瞄了一眼,才发现他的外袍和自己穿的裙子是同款!但还是要淡定地吃完早餐,当没看见就好了。
“先去找云雨茹?”
“嗯。”
在房门旁一眼望去,左右两边的走廊都看不到尽头。走廊的墙壁和地面跟房间里的有差别,就是玻璃上多了些白色直条纹,同走廊延伸到看不见的尽头。
走廊还挺宽的,这里有一些来来往往的人,大多都是和旧昔旧然的衣装打扮一样的,几乎都是女的,所以淳于尘歆在这里回头率极高。
“还没问呢,这儿什么地方?”奚韵琳跟在淳于尘歆身后。
“这里是……我解释不清楚。”
“好吧。”
“到了。”
原来没隔多远。
门没有关,半开的。奚韵琳走到门口,看到……乐诺宇和云雨茹在墙角。
其实,云雨茹在咬乐诺宇的脖子。奚韵琳没有进去。
“怎么不进去?”淳于尘歆绕开奚韵琳推门进去。
乐诺宇的眼睛是紧闭的,还皱着眉,看起来蛮痛的样子。淳于尘歆这一进,瞬间尴尬。
淳于尘歆冷静地转身出门。盘起双手,目光不自觉地落到了奚韵琳的脖子上。她的手臂举在额头上,脸被衣袖遮住了。
房间里头,乐诺宇干咳几声,淳于尘歆和奚韵琳才进去。乐诺宇的脖子印上了十分明显的咬痕,在场的除了云雨茹,其他两人都低头暗暗笑了。
云雨茹的眼睛恢复了正常。她在奚韵琳跟前,“真好看。”
“嗯嗯,小茹还没有洗漱吧?”
“我去叫把那两个女生叫回来。”乐诺宇匆忙离开。
云雨茹还在娘胎的时候被残族人下了戾心咒。而她天生就是容易暴走的,戾心咒就成了一个暴走的绝佳催化剂,虽然很久之前就解咒了,但是因为体质关系,她会比天生的跟容易暴走。
特别是对乐诺宇的暴走。
比如,初中的时候,乐诺宇对云雨茹说:“校花跟我表白了。”然后,云雨茹就狂了,将乐诺宇逼至墙角,壁咚。还在他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都流血了。事后,云雨茹才发觉,自己不就是人家说的校花吗!乐诺宇在逗她玩呢!最后霸气不减地威胁乐诺宇说:“你敢说出去我咬死你。”乐诺宇哭笑不得。
云雨茹虽然越来越稳重了,但对乐诺宇的冲动,稳重不过是种缓冲。至少这次没流血了。
乐诺宇回来了。
“茹小姐,该洗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