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着我的肩膀,我听见了骨头咯咯的作响,却忘记了疼痛是什么滋味,只是鼻息间莫明的酸楚征服了我的眼睛,一滴一滴的泪水滑落,泪在自己的手上,湿润了无名指上的戒指。
“我已经决定要相信你了,只要你说,我就相信。可是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说?为我编织一个谎言骗我一下,让我不要那么难过,有那么难么?在我看来,我对你的爱算什么?我给你的家算什么?我们就要结婚了,你到现在却还在想着那个男人!”他愤怒的低吼,用的是心碎的声音。
我无法回答他的任何一句话,只能默默的听着他的愤怒,承受着他的痛苦。他木然的松开捏着我肩膀的手,所有的情绪嘎然而止,他环弄着手指上的戒指,转过头去不再看我,只对着Seven吩咐道,“三天以后,我要一个全轰动世界的婚礼,Seven,你去准备。”
“是。”Seven只是点点头,然后开着他的车子,扬长而去。
强转身回到别墅,根本不理我,而我,只能伫立原地,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只能静静的凝望着他的背影,那么刚毅,霸道的背影。我不懂为什么,这个时候的我,没有被他责罚,心却更难过,我倒宁可,他大骂我一顿,甚至……打我。
他打开门,站在门口侧着头,冷冷的睨了我一眼,我立刻小跑上去,尾随着他回了别墅。不敢做声,只等着他说点什么。可是他只是拉着我的手腕,粗鲁的将我拉上楼,然后甩在床上。
我错愕的看着他,夜晚的黑暗和他融为一体,我根本无法将他看清楚,只本能的向后退着,诺诺的说着“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保证,再也不敢了……”
他并不说话,显然并没有因为我的保证而有一丝消退的怒气,猛然向我扑来,如饿虎一般。我吓的愣住,甚至忘记反抗。他一把撕烂了我的衣服,啃咬着我的身体。这一幕,太熟悉。不就是慧姨去世之前他所谓的“调教”么?
“你……你要干什么?”本能的想要推开他,双手却被他反扣在头顶,根本无法动弹。
“我只是在做我早就该做,却一直为了你所崇拜的爱情而隐忍着没有做的事情。现在才发现,我是多么愚蠢。你是我的情妇,三天后的老婆,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何必管你爱不爱我,反正无论你爱或者不爱,你都是我的。”现在听他说“老婆”,却再也感受不到他不过片刻之前和我同桌进餐时候提起同样两个字的幸福,现在剩下的,只有愤怒和恨。
简单的说,我真正的成为了强的女人。
呆滞的看着床单上的一片殷红,用被单紧紧的将自己包裹起来。全身的酸痛已经将我麻醉,忘记哭泣是什么感觉,忘记羞耻是什么滋味。
是的,我早就有所觉悟,知道总有一天,我会是他的。可是我没有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我清楚的记得我当时拼命的挣扎,可换来的只是强更冷酷的侵袭。究竟那样的折磨持续了多久?我记不清楚了,只知道当我的泪水已经足够将我溺毙,疼痛到已经再也感觉不到疼痛,他才罢休。
“你总算,还做了一件对的事情。”我记得清清楚楚,事毕以后,他望了一眼床单上的血渍,冷冷的捏着我的下颚,不顾我全身颤栗,只是不屑的对我说“记住,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也将是唯一的一个男人。”
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当他将门甩上,那撞击的声音吓的我全身一颤,可那以后,我却再也哭不出来。整整两天了,我看着日出日落,又看着月退日出,却始终不曾移动过半分,只将自己严严实实的裹在被单里,只有头露在外边呆呆的看着床上那证是我清白的血渍。
当耳边再响起脚步声,我的心瞬间陷入无尽的惶恐。前所未有的恐惧将我紧紧禁锢,不住的颤抖是我无法歇止的反应,本能的想要逃跑,却发现双脚已经麻木,跟本无法动弹。什么叫做坐以待毙,我此刻才最能清楚体会。
没被推开了,出现的不是那张我怕到死的脸。而是陌生的,很多很多的女人。她们先是被我的狼狈吓了一跳吧?显然的错愕只持续了片刻,旋即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微笑着对我说“孙夫人,我们是蒂思的形象设计师。是您孙总叫我们来为您试穿婚纱和定一下新娘妆。那么,请您先沐浴吧。”
话说间,已经有人在浴室里为我放好了水,两名穿着工作服的女子上前来扶我却被我本能的拒绝了,我惶恐的拍掉她们试图触碰我的手,莫明的发狂似的大叫着,这是两天以来,我发出的第一个声音,陌生到连我自己都吓到了的嘶吼。
“滚,都滚!滚……”我的嘶吼,成功的吓退了她们,她们只是为难的向门口看了一眼,然后默默的退了出去,剩下我一个人窝在床上放声痛苦。我在悲伤什么,我不知道了,只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能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哭泣。
直到我流干了最后一滴泪,才哽咽着从床上挣扎起来,任床单从我身上滑落,我却似无魂傀儡一般木纳的走向卧室里佩戴的沐浴室。那浴缸里的水,已经满到溢出来了。我以手拨弄着水面,任那溢出来的水冲刷着我的脚面。
默默的坐进浴缸,感受温暖将我包围。清澈的水,却无法洗清我的污秽。慢慢的向下躺去,直到那奢华的过份的浴缸里的水,淹没我的鼻息。窒息的感觉萦绕在我左右,我却只觉得……幸福。如果死了,是不是就解脱了?
意识距离我越来越遥远,眼前的黑暗逐渐扩散。我从不曾觉得这么幸福,死亡啊,带我走吧。那黑暗只在触手可及处,我想伸手去握住这毁灭的幸福。可那黑暗,却嗖然远去,一道光芒灼痛了我的眼睛,那水滴迷蒙了双眼,让我无法看清楚眼前发生的一切。只是那突然而至的空气,让我知道,我……没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