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说呀！你骂呀？啊！”曹忠目睹了柳有财刚才那一瞬间的突然变化，开始时他还真的被他给镇住了。
没想到，只那么一会儿的工夫，他就像被冻的硬邦邦的，然后又融化了的那个柿子一样，又很快地恢复了原来软绵绵的样子。
曹忠心里暗之松了一口气，随后把目光又射向了他，盯着他，十分威严地说：“你不是有理吗？你怎么不骂了呢？”
“曹主任，我……我……”柳有财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噢！你骂累了吧？那你歇一歇，然后继续接着骂。”曹忠怂恿他道，然后一屁股又坐回到了自己办公桌前的椅子上，等待着他。
“不不不，”柳有财连连摆手摇头，“不不不，曹主任。”
“怎么啦？”曹忠漫不经心地问了他一句，“你怎么不骂了呢？”
“不骂了。”
“为什么呀？啊！”
“曹主任，是我刚才犯了浑，”柳有财自己主动承认道，“是我不对。”
“噢！你不对！”曹忠顿了一下。
“嗯，是我不对。”
“那你说你哪儿不对了？”
“这……”柳有财想了想，说，“我不该跟你发火，不该跟大队做对。”
“是吗？”曹忠颇有意味地，“你这话说的是真的吗？”
“是。”
“还有呢？还有主要的事还没说呢。”
“还有……”柳有财又想了好一会儿，说，“还有就是我们不该让闺女二叶拿着鸡蛋到城里去换挂面的。”
“噢！”曹忠见他服了软，沉吟了一下，心里很高兴，但表面依然还是装作那副严肃的神情，“你知道你们这是什么行为吗？”
“是……是……”柳有财心里明知道，但就是不想说出来。
“还不说，还不想承认，是吧？”曹忠紧逼他道。
柳有财无奈，犹豫了半天，最后还得吞吞吐吐地说了出来：“是破坏生产，投机倒把的行为。”
“哎，这就说对了吗？既然自己都承认犯了这个错误，那你说，我们该怎样处理你和闺女柳二叶了呢？啊！”
“曹主任，我求求你，求求你，你就行行好，高抬贵手吧！”
曹忠一听他的话，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笑过之后，说：“你是不想让我把你们的事汇报到了公社里去，而是把你们直接给放了，对吧？”
柳有财点了点头：“嗯。”
“这可不行！”曹忠一口就回绝了他。
柳有财抬头看了他一眼，沉闷地：“为什么不行呢？”
“你想呀，我在咱们大队里才只是一个小小的治保主任，这……这个位置说了是不算的。”
“那……那你说得找谁呀？”柳有财心想，除了曹文彪以外。
“咳！这……这个呀？”曹忠故意支吾了一下，说，“难道你还不清楚吗？在咱们这个大队里谁最大，是谁说了算呢？”
“当……当然是曹书记。”柳有财不假思索地答道。
“对呀！”曹忠拍了一下桌子，“你要想让我放了你，不把你们的事情报到公社里去，你就得去找他呀，只要他说一句话，那你们这事不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吗？啊！你说呢？”
“啊！去找他？”
“嗯，没错！除了曹书记，别人谁也不行！”曹忠一下就把路给他堵死了。
柳有财忍不住“啊”了一声。
